晚上陸硯回到家,到了房間,把外套脫下來,沈清宜接過,替他掛到衣櫃,剛轉身就聽到他打了個噴嚏,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這衣服薄了,不保暖?」
說完摸了一下拿在手上的衣服,挺厚實的。
陸硯看了一眼妻子關切的眼神和下意識的動作,瞬間心都融化了,抿了抿唇溫聲道:「沒有。」
「沒有就好。」沈清宜把他的衣服掛好,又說,「明天給你拿一套厚實一點的。」
陸硯輕『嗯』了一聲。
妻子可真在意他,連他都沒意識到呢,陸硯的眼角眉梢都帶著溫潤的笑意。
這時安安進來,「爸爸,來陪陪我。」
陸硯衝著兒子說道:「你先去過,爸爸馬上過來。」
「好,我等你。」
安安走後,陸硯走到沈清宜面前,小聲道:「我哄完安安再過來。」
沈清宜愣了一下,「你今天就陪安安睡吧。」
她真的想睡個好覺,今天一天人都暈乎乎的,腰也疼,帳都算錯了。
陸硯有些委屈道:「好吧。」
陸硯去了兒子的房間,拿起他拼好放在桌上的模型,笑道:「爸爸給你拼成另外一種款式怎麼樣?」
安安從床上爬起來,拿走陸硯手上的模型,重新放在桌上,「今天不用爸爸陪我玩。」
陸硯挑了挑眉,一把將兒子抱在膝蓋上,「那你想幹什麼?」
「我想跟爸爸說個事。」
陸硯看著兒子小臉嚴肅,頓時也不敢怠慢,「說,爸爸認真聽著呢。」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欺負媽媽。」
「媽媽沒有求助周叔叔和王伯伯嗎?」
安安嘟起小嘴,氣鼓鼓地說道:「那家人看起來很不好惹,媽媽怕麻煩,所以一直以來誰都沒有說,直到……」
安安把那天看聽到的經過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告訴了陸硯。
他記憶力好,觀察能力強,每個人的反應和表情都說得事無巨細,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個小時。
本來還要添油加醋的,感覺爸爸抱著他的手在發抖,一抬頭就看到陸硯的眼眶都紅了。
「爸……爸爸。」
陸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把兒子從身上放下來,「爸爸去有點事,等會你自己睡不好不好?」
安安睜著烏黑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等陸硯出去,安安才垂下眼睛,有些後悔,他剛剛是不是說過了。
那蔚阿姨來道歉時已經沒有居高臨下、趾高氣揚的了,還有蔣城叔叔也沒有敷衍維護,看爸爸的表情,好像很嚴重,這讓安安一時有些糾結。
不管了,就算道歉的那天還算老實,但他能想像得到這位蔚阿姨拿錢羞辱媽媽的樣子。
如果是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位蔚阿姨,可惜他實在是太小了。
陸硯回到書房,給周寒打了個電話。
周寒接到電話,就聽到電話里劈頭蓋臉的質問,「清宜的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周寒有點冤,「你說三天之後,今天不才第二天嗎?」
「馬上派人去調查一下蔣家蔚安在這個圈子的人際關係與作風,明早我就要。」
「現在都幾點了?後天行不行?」
「那就三個小時後?」陸硯此時沒有心情和他討價還價。
「行!行!明早七點半。」
陸硯掛了電話。
隨後打了個電話給王志方,王志方剛睡著,被一通電話吵醒,本來有點脾氣的,聽到是陸硯的聲音,頓時清醒,「喂,陸硯啊,這麼晚了還有工作要匯報?」
「你了解蔣城嗎?」
「京都軍區最年輕的司令官嘛?」王志方打了個哈欠。
「把他的履歷和過往政績給我發一份。」
王志方立即精神了,這小子的語氣很不對,「人家好歹也是屬於正戰區級,身份信息能隨便拿?」
「不拿也行,那我的委屈也只能麻煩王院長出面了。」
王志方聽到王院長這個稱呼都從陸硯嘴裡出來了,立即認慫,「資料我拿不到,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以朋友之間閒聊的形式告訴你怎麼樣?
這樣咱們也不違反規定。」
不等陸硯說話,立即搶答,「他十八歲就跟著父親進了部隊,文武雙全,從二十二歲到二十八歲之間,一連立下三次一等功,四次二等功。
而且果敢冷靜,算是虎父犬子,弟弟蔣榮你見過,同樣相當出色。
總之蔣家是標準的紅三代…………」
他將蔣城所有的身份信息說完之後,忍了忍補充道:「要是干不過再給我打電話。」
對方掛了電話。
王志方想了想,就他們家陸硯現在身份,出去他是半點也不擔心。
再說他雖然狂妄,但做事絕對有分寸,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蔣家啊~王志方又在腦海里想了一圈,沒事!
他摸了一下胸口安心睡覺。
陸硯坐在書房,以手支顱,雙目微闔,腦子高速運轉,根據蔣城的能力和性格分析著他的行為和應對策略。
還有蔣榮和蔣老太太。
照安安的描述,這兩人還算識趣。
等他在腦海里模擬完蔣城面對他時的立場與對策之後,還是心情煩躁地扯了一下領口,扣在他脖子上的第一顆扣子瞬間崩掉了。
好一會兒平息完自己的情緒,起身走到沈清宜的房間門口,輕輕地把房門推開。
只見到她側在床上,窗外的月光照在她臉上,安靜又溫柔,陸硯走近她,脫了衣服,同樣側躺在她身邊,與她面對面。
看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將她攏在了懷裡,極盡溫柔又小心翼翼的將她的頭靠埋在自己的胸口。
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想到每次離開都要經歷這樣的遭遇,往日的種種湧上心頭,瞬間連吸呼都有些發澀。
沈清宜迷迷糊糊間又喊了一句,「陸硯!」
「我在。」陸硯溫聲回她。
聽到聲音,沈清宜安心地在他懷裡蹭了蹭,陸硯低下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無關欲望,只是滿滿的珍視與心疼。
這一晚,他都很規矩,真的只是抱著她。
這是沈清宜和他同床同枕時睡的第一個好覺,所以不怪她之前總是用完就想著把他趕走。
她起床看表,「陸硯,安安……」
陸硯跟著起身,撥了撥她凌亂的碎發,「今天周末。」
沈清宜這才舒了一口氣起床穿衣。
陸硯跟著下床,幾下把衣服穿好,「我今天有事,要出一趟門。」
「好,午飯回來吃嗎?」
陸硯扣完大衣上最後一顆扣子,「不回來了,最晚下午三點左右回來。」
「好。」沈清宜回答完,一抬頭就看到陸硯眼底淡淡的烏青,「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平常折騰好久第二天起床都能精神飽滿,昨晚可是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