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很快就找到住處,他放開沈清宜的手,上前開鎖,推開就是一個大開間。
裡面收拾得乾乾淨淨,家具也很齊全。
安安牽著沈清宜進來,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伸手攬住沈清宜的腰,斜躺在沈清宜的懷裡。
沈清宜覺得這個動作十分熟悉,熟悉到像是嵌入到了骨子裡。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安安的臉。
小傢伙拉住她的手,在掌心蹭了蹭,小聲道:「安安大長了會保護你的,這輩子不讓你再受這樣的傷。」
他終於見到媽媽,還好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媽媽還活著這件事。
沈清宜聽著,眼角有些濕潤,忍不住伸手去拭,安安感覺到媽媽放在背上的手離開,一抬頭,就看到她正在擦眼睛。
連忙從她身上起來,湊近她的眼睛,小臉湊過來,關切道:「是不是眼睛疼了?我替你吹吹。」
說著把小臉湊過去,就看到紗布濕了。
安安慌了,「媽……姑姑,你怎麼哭了?是安安惹你不高興了嗎?」
沈清宜搖搖頭,「沒有,安安很乖。」
她收回剛剛在路上心裡想著『還好他不是自己的孩子』這種話。
陸硯剛剛在檢查房間和廚房,出來就看到安安滿臉焦灼的看著沈清宜的眼睛。
他急忙走過去,「怎麼了?清宜。」
他看著濕了一角的白色紗布,心疼到無以復加,「是不是不舒服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沒有,就是安安太會哄人,我感動得哭了。」沈清宜解釋道。
陸硯舒了一口氣,動作輕柔地替她拭了拭眼角。
「想吃什麼,我等會讓人送菜過來,給你做。」
沈清宜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從傷感到驚訝,「你還會做飯?」
說實話,她已經吃了好多天的粥了,昨天才吃上面,但要問她想吃什麼,也說不上來,「總之不要再吃粥了,面也不想吃了。
但醫生說我不能吃辛辣的東西,羊肉、牛肉、海鮮都不能吃。」
陸硯看著臉瘦了一圈的妻子,心裡有說不清的滋味。
「那你等等。」
他走到房間,撥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就有人送菜來了。
沈清宜能感受到她這個哥哥的身份可能不簡單,對她更是體貼,等送菜的人走了,沈清宜問道:「不是說自己在這兒說不上話嗎?」
陸硯衝著她溫柔地笑笑,「一些生活上的小要求還是能滿足的。」
說完,把安安拉到房間,「媽媽問什麼,你順著她的思維,朝好的方向說就是了,醫生說她受不得刺激,懂了嗎?不能像剛剛那樣把她弄哭了。」
安安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安安出來陪沈清宜,陸硯到廚房做菜做飯。
而這邊。
陳憶南檢查完華慶國的情況,回到病房,發現只有陳憶欣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裡。
他緊張地問道:「月亮呢?」
「她的家屬找來了,把她帶走了?」陳憶欣剛吃完飯,知道哥哥會來,坐在這裡等他。
「這麼快,她的眼睛還沒好呢,而且回到京都,恐怕找不到什麼好的腦科醫生,他們有沒有留下別的話?」陳憶南擔心道。
她腦部有輕微的瘀血,需要密切地觀察。
陳憶欣看他哥一臉緊張的樣子,好笑道:「還沒出軍屬院呢,不過來接她的男人看起來大有來頭,一來就被安排在了榮興區的第八號房。」
陳憶南經常返往南北軍區,給這裡的軍人做一些重要的手術,知道能住在這個區域的,最小也是營長級別以上的。
普通人根本沒有這個待遇。
「他有沒有說別的?」
「只說了她不叫月亮,而是叫沈清宜。」
沈清宜?這個名字無比熟悉的名字,好前幾天在報紙上見過,他退了幾步,轉身飛快地跑出病房,陳憶欣跟在後面一路的追著小跑,「哥哥,怎麼了?等等我。」
陳憶南腦子快炸了,跑到華慶國的辦公室里停下。
華慶國的秘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陳醫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煞白,關切地問道:「怎麼了?陳醫生?是不是首長的手術出了什麼問題?」
「不是。」陳憶南回應完,掃視了一眼報架,幾步上前,開始翻找。
他快速了找了一圈,發現報架上的報紙已經換了。
「小李,一個禮拜之前的新京報放在哪裡了?」
小李笑道:「被後勤收走了,這裡都是三天內最新的報紙,首長最近狀況不好,除了《時政參考消息報》和《解放日報》,其它的都沒怎麼看。」
「除了華首長這兒,哪裡還有一個禮拜之前的《新京報》?」
小李想了想,「王參謀長那裡應該有,他關注的信息更全面,我去替您問問。」
說著就要出門,陳憶南跟上,「我和你一起去。」
小李過去免不得又要經過層層報備和等待,他現在心急如焚。
這時陳憶欣也過來了,「哥,你這是怎麼了?」
「等我找到那份報紙再和你解釋,你過去陪陪華伯伯,順便問問月亮的家屬是什麼身份?」
陳憶欣看著哥哥的樣子,看來他是真的上心了,點了點頭,「好。」
陳憶欣去了華慶國的病房,老人家手術恢復效果很好,此時半躺在病床上看最新的《解放日報》。
華慶國看了小姑娘一眼,「怎麼沒把月亮帶來?不是說做完手術要給我唱曲的嗎?」
「月亮的家屬來了。」
華慶國放下手中的報紙,「這麼快?你見到了?」
陳憶欣點了點頭,「嗯,是個男人,長得特別特別好看,比我哥還好看,一見面差點把月亮抱斷氣,手上還牽了一個孩子。」
華慶國擰了擰額頭的川字紋,「你個小丫頭,注意力就放在好看上面了?沒打聽他和月亮是什麼關係?」
「當時月亮把他帶在病房,也沒讓我聽,所以我這不是過來向您打聽他的身份了嗎?」
華慶國若有所思,前幾天王志方那老頭打電話說,必須要以最高接待規格接待,讓他保持心情愉快,報備了一下名字,說叫陸硯。
他常年不在京都,不關注軍事以外的事,更何況也不喜歡王志方這麼個人,人家找人辦事那必須是一切從簡,生怕給人惹麻煩,他倒好,要求一大堆,保持心情愉快這種要求都能提得出來,他頭一次見。
但欠過他的人情,一件外購的軍事裝備出問題,是他下面的人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