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夏希芸來了。
她給沈清宜帶來了陸硯之前指定的團隊,也拿走了陸硯的研發方案和工藝流程。
沈清宜這邊準備開廠的場地,陸硯早就安排周寒那邊的人準備好了。
因為她不便外出,給周寒打了個電話。
周寒倒是很積極,立即派人過來,把人領走安置。
不得不說陸硯還是很會要人的,新過來的行政管理人員,對於新廠的人員配置制和開工流程相當熟悉,除了重要的事打電話向沈清宜匯報,其它小事雜事,幾乎不麻煩她。
沈清宜除了專注地準備新款,其它的幾乎不需要費多大精力。
中午陸硯和往常一樣又打了二十多分鐘的電話,聽她講著新廠的安置進程,心情似乎不錯,也放下心來。
大約到了下午兩點,韓蘭芝又打電話來了。
沈清宜聽到她的聲音有些啞,著急的問道:「你怎麼了?」
「媽嗓子有點不舒服。」
「去醫院了沒有?」
「在醫院了。」韓蘭芝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趙明又問道:「你跟陸硯講了沒?他什麼時候過來?」
沈清宜沒有回答她那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嚴重嗎?」
韓蘭芝不想說嚴重,她怕這丫頭一著急自己來,清了清嗓子,「還好,醫生看著呢,我就問你陸硯什麼時候來?」
「六天後出發。」
「六天後?為什麼?算著日子不是後天就能回了嗎?」韓蘭芝十分迫切,這個鬼地方她是一天也不想呆了,只想趕快解決這個問題,離開這裡。
沈清宜解釋道:「回來的路上就得花上將近兩天時間,連續長途很累,等他休息兩天。」
沈清宜覺得坐車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她一趟長途下來,至少要一天才能恢復元氣。
因此他每次出差回來都會有幾天假。
而且再去的又是長途,私事還得自己開車。
韓蘭芝心情有些煩躁,「你倒是會心疼男人。」
趙明踢了她一腳,韓蘭芝才說道:「行了,我知道了,六天後我會再打電話回來。」
韓蘭芝放下電話,趙明就說,「老實在這裡待六天,不要再打電話催了。」
沈清宜不急不忙的樣子,反倒讓他安心,要是猜到了什麼,一定會火急火燎地趕過來。
趁著這六天,他得好好的想一想怎麼招待陸硯。
陸硯怕什麼就給他安排什麼。
趙明出了韓蘭芝的房間,對身後下屬說道:「去買些榴槤過來囤著。」
「趙先生,這玩意不太好找。」
「給你四天時間,慢慢找,要不然托人去港城帶。」
陸硯下午下班,給王志方打了個電話。
「我不允許你拿自己開玩笑。」王志方一聽陸硯的計劃心都揪了起來。
「我要是不主動出擊,他們不會放過我,長期時時防備會分散我的工作精力,你知道我手上有什麼,等解決這個後患,我一定讓你在這兩年之內再立一次一等功。」
陸硯的每句話都說在了王志方心坎上,他很難拒絕。
猶豫了片刻,「好,你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這點倒是真的,王志方舒了一口氣。
周寒接到陸硯的安排時,倒抽了一口氣,「你瘋了嗎?我不同意你為了師母去冒險。」
「你照我說的做,就不是冒險了。」陸硯難得耐心。
「我不做。」周寒氣惱的把手上的元器件往桌上一扔。
「你要是不做,那我就真的只能去冒險了。」
周寒氣結,「你威脅我?」
他的父母早年下放,又早早去世,他拼了老命地參加高考,考出來,大學畢業因為成分問題進不了體制內。
所有的親戚朋友都遠離他,原本資助他上大學的大伯,一聽說他讀了這麼多年書,最後連份正式體面的工作都沒有分配到,連夜趕過來,將他堵在一處破小的出租屋內討債
那時候真崩潰,感覺自己怎麼努力都沒有用。
是陸硯救了他,讓他成為今天的周寒,他當他是唯一的親人。
儘管陸硯的脾氣又冷又傲,但在周寒心裡他是有這個資本的。
陸硯反咬一口,「是你威脅我,不給我支援。」
周寒氣結,「你別說我這人心狠,師母這種人就該自生自滅。」
「那清宜呢?」
沉默了良久,周寒咬了咬後槽牙,「行了,我知道了。」
最後陸硯又多問了一句,「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周寒原本來氣得肝疼,陸硯突然來這麼一句,頓時又覺得好笑,「刀都懸在你頭上了,還有心思想這玩意?」
「你照我說的部署,刀就懸在別人頭上了。」
「準備好了,你的身份應該可以申請坐飛機回來吧?」周寒問。
這個年代坐飛機是要介紹信和申請的,而且還要具有一定的身份。
陸硯思考了一下,坐飛機可以提前一天回,「可以。」
「我讓文哥去機場接你,路上省下的時間,至少得分半天在我這,清宜不會跑。」許多細節在電話里說不清楚,還是要當面好好地商量一下。
「好。」
陸硯掛了電話,氣定神閒又給沈清宜撥了個電話。
「陸硯。」沈清宜聽到陸硯的聲音很激動,「我媽又打電話來了。」
「你說。」陸硯語氣淡定。
「她的情況似乎還好,我和她說你六天後去鵬城。」
陸硯唇角一彎,「你不急嗎?」
「我想讓你休息好了再去。」
陸硯唇角的弧度擴大,語氣深沉含蓄,「好,聽你的。」
沈清宜聽他這語氣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似乎根本不在她的思路上,「我的意思是讓你別急。」
「我不急,讓你滿意了我再走。」
沈清宜:!!!
她雖然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秒懂。
「陸硯,你……」
陸硯的語氣里含著笑意,「我又哪裡說錯了?」
沈清宜一時說不上來,最後低聲道:「沒有!」
陸硯聽著她的聲音,想像著她的模樣,肯定是眉眼微嗔,唇角似有若無地抿著,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他唇角的弧度也不自覺地跟著擴大,「好,等我回來。」
回到滬市的研究院時,陸硯就申請了坐飛機,只留了小劉一人同行。
滬市那邊的領導給了證明,交接完最後一天的工作事宜,又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