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我說。」
姜從文真是一點兒也不敢隱瞞的,把一年半以前的事情抖了出來……
「當初我們去趕集,帶著美心去鎮上相親,正好遇到了給二丫頭送通知書來的郵遞員。」
好巧不巧的,那郵差是新來的。
他遇到了趙梅花他們,詢問他們前進村姜明月家在哪裡?趙梅花就問對方找姜明月幹什麼。
郵遞員說是送大學通知書。
趙梅花當場就把郵遞員攔下來,說自己是姜明月的二嬸,幫忙轉交大學錄取通知書沒有任何問題。
郵遞員也沒有求證,就直接把通知書交給了趙梅花……
「我當時是不贊成她們這麼做的,但是村長你也知道,趙梅花那性子我根本就管不住。」
姜從文現在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了趙梅花的身上。
他表現出一副十分無辜,完全是被趙梅花牽連了的模樣。但是實際上如何,只有他心中清楚。
劉永正非常鄙視姜從文。
不過他沒有說出來。
「哦,所以在你媳婦的主導下,你女兒就冒名頂替了姜明月?」
「是。」姜從文思考了一下之後回答。
「那你女兒在這件事中,又擔當了什麼樣的角色?」劉永正又問。
「美心她…她還是個孩子,她什麼都不知道…」姜從文連忙開口解釋。
他是個沒擔當的丈夫,在出事的時候願意犧牲妻子,來保全自己。
但是若是可以,他還是想保護一下自己的女兒的。
只是,劉永正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
「姜美心還是個孩子?你不是說去年是你們夫妻帶她去相看人家嗎?」
誰家孩子就能跟別的男人相看了?
姜從文一噎,沒有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竟然這麼快就被村長給堵回來了。
他面色有些難看,青一塊白一塊的。
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劉永正問到了這裡,卻是已經心中有個大概的數了。他站起來,離開了姜家院子。
等人走了,姜從文才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癱坐在凳子上。
一直在一旁聽著,但是始終沒有敢插上一句話的姜大郎,此刻走了過來,走到了姜從文的面前。
「爹,村長說的是真的?」
「美心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真的是冒用姜明月的?不是美心自己考上的嗎?」
姜大郎人都要傻了。
同樣在房間內沒出來的胡杏子,正在豎著耳朵聽外邊院子裡的對話。
她沒想到,她那個姨,也是婆婆,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連錄取通知書都敢偷!
這…
比起她偷人,她婆婆這操作,那才更讓人佩服!
姜美心與趙梅花做的這件事,第二天就在村里傳開了。
本來就人緣不行的姜家二房,現在更是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村里人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聊天,聊天的內容都是姜美心她們母女,那喪盡天良的操作。
「我就說姜美心那人,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就不怎麼愛學習,怎麼她能考上大學,大房老二卻沒能考上。敢情是偷了姜明月的錄取通知書啊!」
「是啊,你說誰能想到呢?竟然還能投錄取通知書!」
「要我說,還是趙梅花良心太黑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也能做得出來。」
「可不是怎麼的?」
沒幾天就過年了,村裡的人也不忙地里的農活了,有的是時間一起閒聊。
姜從文雖然院門都不敢出,但是耳朵卻一直是非常的燙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村裡的人在議論他。
姜從文覺得很丟臉,但是他卻也打定主意在家裡裝死到底。
姜家人都不好出門,這倒是便宜了胡杏子。
之前被抓到了,發誓要改,不再跟人亂搞的胡杏子,沒多久就又『舊病復發』,又跟胡宵搞在了一起。
有人說家暴只有零次跟無數次,其實出軌也是。
對天發誓什麼的,其實就只是說說而已。
等到沒有人關注了,就又死灰復燃了。
兩人在野地里滾完,胡杏子坐起來扣著自己的棉衣,胡宵躺在一旁,心滿意足。
「杏子,你們家出事了,你那男人能坐牢不?」
胡宵嘴裡叼著一條狗尾巴草,聲音十分的愉悅。
胡杏子睨了他一眼,「怎麼?現在還不滿足,還想他坐牢了,你天天去我家?」
「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胡宵反問。
胡杏子哼了一聲,系好了扣子站起來,人剛要走,視線卻在落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人影身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他…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大…大郎……」
胡杏子雙腿抽搐,嘴也在不斷地哆嗦,眼中滿是恐懼。
不怪她害怕,而是此刻的姜大郎真的很嚇人。
他面色陰沉,雙眼猩紅,蒼白的沒有什麼血色的唇緊緊咬著,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拳頭上青筋凸起。
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胡杏子嚇得連連後退。
胡宵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巧地被姜大郎給遇到了。
剛才還想姜大郎什麼時候坐牢的胡宵,此刻也慌忙站了起來,底氣不足地叫人。
「大…大表哥…」
「我打死你們這對狗日的姦夫淫婦!」
姜大郎彎腰撿起了一塊比海碗還要大的石頭,舉起來就朝胡宵與胡杏子砸了過去……
鎮上派出所。
被抓來關了一晚上,沒有吃喝,也沒有辦法睡覺的姜美心,終於快要崩潰了。
她雙手抓著鐵欄杆用力地搖晃,大聲地叫喊讓人快把她放出去。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你們沒有證據,你們憑什麼抓我。」
都這個時候了,姜美心還以為公安是隨意抓人。
只能說她做夢還沒醒了。
公安並沒有理會。
像姜美心這樣嘴硬的人,他們見多了。
也不用特別在意地去對他們做些什麼,只要關上他們幾天,不讓他們睡覺,沒多久嘴就硬不起來了。
趙梅花與姜美心是被分開關押的。
與上過大學的姜美心相比,趙梅花就不怎麼經得起嚇唬了。
不過是隨便說了幾句,她就嚇得哆嗦不已,顫抖著將她的所作所為全都說了出來。
但是她只是說出來而已,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是我…我是拿了姜明月的錄取通知書沒錯。可是這又怎麼樣啊?她學習成績那麼好,再考一次不是一樣可以上大學的嗎?」
「美心是她堂姐,她把錄取通知書先讓給堂姐,有什麼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