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銘之是邵霖的字

  接起衛福電話的並不是邵霖本人,而是其助理梁寬。

  得知邵霖正在會見重要客人,衛福也不敢貿然打擾,只簡單把事情同梁寬講了講。

  梁寬聽後當即給出建議,「邵先生這次出來的行程非常緊張,這點小事沒必要煩他,衛叔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去找夫人問問。」

  「好,我明白了。」

  放下電話,衛福先是去關押許力學的偏遠看了看,問了問許力學的情況,隨後才去了邵夫人住的居所。

  邵家大院的中路除了正院之外,以中路軸線為中心,兩邊對稱分布著六座獨立的院落。

  邵夫人住在離正院最遠的蘭居,這是除正院外,朝向最好,面積最大,也最清雅幽靜的院子。

  然而今天,邵夫人的蘭居卻並不清靜。

  「奶奶,您就幫幫我吧,求您了,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

  面對孫子的殷切懇求,邵夫人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只專心致志的修剪著面前的一盆蘭草。

  自己嘴巴都說幹了,也沒得到半句回應,邵逸安不免有些急燥起來。

  「哎呀,奶奶,您別管這盆破草了,理一理我行不行?」

  邵夫人轉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看不出喜怒,「我上回跟你說過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

  一旁的花嫂忍不住開口勸邵逸安,「逸安少爺,夫人最不喜在她伺弄蘭草的時候有人吵嚷了,也就是您,換作其他人,這蘭居的門都是進不來的。」

  「奶奶,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您就幫我跟爸求一下情吧,讓他別罰我零花錢了,或者少罰點,罰一個月,兩個月也行,罰一年我會餓死的。」

  「逸安少爺……」

  「我跟奶奶說話,輪得到你一個下人插嘴?滾開!」

  邵逸安自小就是乖張跋扈的性子,也就進了邵家大院會收斂幾分。邵家人看不起他就算了,一個下人算什麼玩意兒,也敢騎到他頭上。

  誰都沒料到邵逸安會動手。

  花嫂一個沒站穩,撞倒了身後的紅木花架,花架上的蘭草「嘩啦」摔到地上,根葉都散開了。

  蘭草本就嬌貴,這麼一摔基本是不能活了。

  而眾所周知,邵夫人酷愛養蘭,院裡的每一盆蘭草都是她親手精心養成,寶貝至極。

  邵逸安也知道自己闖了禍,卻轉頭將責任推到花嫂頭上。

  「你怎麼做事的?沒吃飯嗎?站都站不穩的,竟然把奶奶的蘭草給摔了,邵家不養你這樣的廢物,收拾你的東西滾出去!」

  「啪。」

  邵夫人輕哼著將剪頭扔到茶几上。

  察覺到邵夫的不悅,邵逸安當即收起乖張,一臉討好的埋怨「奶奶,像她這種上了歲數的人,腦子都糊塗了,你還能指望她能幹好差事嗎?

  以我看,不如把這院裡上了年紀的老人都辭退了吧,重新換幾個年輕力壯的。」

  邵夫人不冷不熱的哼笑了下,「你倒是心急,我和你爸還沒死呢,你就急著想當家做主了。」

  這話邵逸安可不敢接,「奶奶,我哪敢啊,我就是覺得年輕人頭腦靈活,做事麻利,用起來更省心。」

  邵夫人不置可否的轉頭瞪了花嫂一眼,「逸安說得也沒錯,我看花嫂你也是真的老糊塗了,誰是主誰是客都搞不清楚,我都沒發話你倒是急著把錯攬自己頭上。」

  「夫人息怒,我知錯。」

  「既然知錯還不起來把地上收拾了,擺這一地看著就心煩。」

  「是。」

  但凡有耳朵的都能聽得出,邵夫人表面是在數落花嫂,實際卻是藉機表明對邵逸安的不滿和失望。

  惹了事沒擔當,更不知天高地厚,妄圖插手蘭居的人事。

  邵逸安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惹了邵夫人的不悅,連忙補救般的開了口:「奶奶,都是我不好,您別生氣,為了一盆草氣壞身體不值得。

  您要是實在喜歡這盆蘭草,我想辦法去給您買盆一模一樣的來,好不好?」

  邵夫人對這個提議還算滿意,臉上的冷意淡了不少。

  「你難得來一趟,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邵逸安頓時欣喜不已,「謝謝奶奶,我饞您這的醬肉絲好久了,外頭飯店做的,總是不如您這兒的味道好。」

  邵夫人吩咐花嫂去廚房安排菜單,隨即又讓邵逸安給他媽打電話。

  「你母親也有大半年沒來邵家大院了,讓她晚上順道過來這邊一塊吃飯吧。」

  「欸好,奶奶,我媽她其實一直想來看您的,但是沒您的吩咐她不敢私自進來。」

  邵夫人端起桌上剛沏好的紅茶,剛品了一口,去廚房的安排晚飯的花嫂去而復返。

  邵夫人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對邵逸安道:「你下去自找消遣吧,到飯點我讓人去喊你。」

  「好的,奶奶,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等邵逸安走後,花嫂連忙出聲,「衛管家來了,說是有人混進了大院,四處打聽爺的消息。」

  「讓衛福進來吧。」

  「是。」

  衛福進門後,也不等邵夫人開口詢問,就把整件事一五一十都講了。

  「阿霖怎麼說?」

  「爺在忙,電話是梁助理接的,說這種小事沒必要煩爺,讓我自己看著辦。」

  邵夫人似笑非笑的笑了下,「既如此,你處理了就行了,來找我幹什麼?」

  「那我找人查一查他的底,要是真沒什麼問題,就把人放了算了。」

  「嗯。」

  衛福面露躊躇,「他說受人之託要帶一句話給爺,我問他吧,他非要見到爺本人的面才肯說。」

  邵夫人冷笑了下,「他愛說不說,查到沒問題把人攆出去就行了。」

  「可是,他知道爺的字。」

  邵家是歷經十幾個朝代更迭的名門望族,哪怕延續至今,也依舊保留著給子孫後輩取字的習慣。

  而銘之便是現任家主邵霖的字,還是邵老太爺在世時取的,後來經歷過一段非常特殊的時期後,字的叫法逐漸被廢除。

  時至今日,除了邵家少數上一輩的老人外,基本鮮有人知道邵霖還有一個「銘之」的字。

  這也是許力學找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有進展的根本原因。

  能知道兒子的字,想必曾經有一些舊故。

  稍微思忖過後,邵夫人讓衛福在晚飯後,把人帶來蘭居,她親自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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