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
不考慮的。
至於蘇老闆會救他嗎?
他覺得應該會的。
至於怎麼找到了,應該還是福寶立功,這麼一想,臉跟著發白。
如果秦寬的人盯上福寶。
但是,他要用什麼辦法告訴蘇老闆不要帶著福寶過來?
偵探心裡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但是他面上不顯露出來。
不然……
秦奮知道他對蘇老闆那邊的事情比較了解,定然會想辦法詢問的,詢問,或許是審問更貼合。
他這會兒心裡亂糟糟的時不時就想往窗外看去。
然而,倉庫的窗戶很小還很高,從他這個角度,視線只能往上看,這一看,看見的就是藍天白雲的。
能說啥,京市的雲真白?
偵探低頭,頭一次這麼無助。
外頭蘇明阮驅車繼續朝著目的地駛去。
看見倉庫的一瞬間,福寶挪了挪狗嘴,眼睛瞥著一個方向。
她伸手摸了摸狗頭,沒有太早闖進去。
距離老遠就停了下來。
她看向陳白,問道:「能不能去看看裡面什麼情況。」
「可以!」陳白手裡拿著裝備,下車後,人影朝著倉庫後頭繞過去。
他是擅長狙的。
知道狙的位置會在哪兒。
當了解最好的狙點時皺了皺眉頭。
這邊的僱傭兵有些多。
這情況。
他們幾個人是搞不定了。
他悄悄回到車上,看一眼蘇明阮說道:「你的敵人,很有防備心,來的人不少,還帶著武器,一共有六個狙擊手,只要你出現在他們視野範圍里,就沒有出來的可能。」
「你要救的是什麼人,有沒有可替代性,如果有就放棄吧。
不值得。」
陳白說完又加了一句勸說的話。
平日裡他說話就是這麼不討喜的。
蘇明阮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確定有狙擊手?」
「嗯!」陳白點頭。
蘇明阮呼出一口氣。
槍械持有是需要證件的,這幾年開始改變政策,以往全民皆兵,現在麼……
他們犯法了。
他們先不依法辦事的,這不就方便了她。
蘇明阮拿起手機,想了想撥通傅山的電話。
將情況前因後果說的很清楚。
傅山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對方既然持有槍械,那我們可以出警的,還可以跟上級申請援助。你不用擔心,我這就去辦理。」
傅山說著問了地址。
而後掛了電話忙碌起來。
至於陳白。
白著臉看向蘇明阮:「我們兄弟就看戲嗎?」
「嗯,看戲吧,來都來了,這麼離開不虧得慌嗎?」
「虧的吧!」陳白點點頭。
今兒大家都請假了呢。
不過不用他們出手也好,畢竟刀槍無眼的。
想到一會兒過來的人,陳白看向身後的一個人說道:「你帶著小方把咱們帶來的器械都帶回去,不然被人看見了,不好交代。」
陳白帶來的人立馬行動起來。
這邊一下子人少了好幾個。
蘇明阮也不著急,她繼續等待。
偵探,肯定會想辦法拖延時間的。
約莫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傅山帶著裝備好隊員來到這裡。
蘇明阮按著陳白說的,將那些狙擊手的位置說了一番。
傅山視線在陳白身上停留片刻,問道:「你什麼職業?」
「先前在國外討生活,最近剛回來做的藥材,稅按時交了。」陳白回應的滴水不漏,既解釋了自己這一身氣質的來源。
又說了自己在國內依法辦事。
傅山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在外頭做的事情,跟他沒啥關係。
只要沒危害社會治安,那就是個好的。
傅山帶著人行動起來。
很快就瞧見藏在樹上,藏在倉庫最高的樓頂,以及身處三口窗口後的狙擊手。
這情況……
僱傭兵都傻眼了。
不是,這種私下的鬥毆,按著規矩都是不能驚動條子的。
這,秦老闆交代的任務還能做麼。
他們手裡都有些案子,落在這些人手裡好不了,於是他們轉身就跑,只是,傅山帶來的人也不濫竽充數的,甚至在數量上,也比這些僱傭兵多。
於是逃走了,兩個,被逮住三個。
至於倉庫里。
想要打開偵探嘴的秦奮,也沒了耐心。
剛想對偵探用點手段。
就聽見外面的動靜。
他打開門縫朝外看去,瞧見這麼多穿著制服的人。
臉色頓時大變。,
不是……
這裡怎麼會有警察。
他還沒想清楚,就看見那些僱傭兵被抓住。
他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這些人怕是被蘇明阮搖來的。
但是,默認的規則呢。
解決灰色的事情就得用灰色的人。
怎麼就驚動白色的。
這簡直就不按常理出牌。
這也就算了。
他呢……
要怎麼出去才好。
若是不能出去,若是被那些僱傭給出賣了。
他這次估計就得成為秦老闆的替罪羊。
死的就是他了。
秦奮不想死!
他回頭看向偵探。
只是綁架勒索,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僱傭那些人,就不成了,怎麼都洗不白的。
他正想著對策。
倉庫的大門被外面的人踢開。
傅山瞧見角落裡被綁著的偵探。
看著裡面一堆人,手裡的槍枝方向最終落在秦奮身上。
「全帶走!」
他的職業需要做的是把這些人都給帶回去。
剩下的事情,那就是其他人的事情了。
局子裡有擅長審訊的,有擅長問案的,他麼就擅長查的過程。
偵探也被帶走了。
偵探被帶走的一瞬間心裡鬆了一口氣,被這些穿制服的帶走,他犯的事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警告教育一下就行。
但是秦奮那些人……
偵探心裡有些幸災樂禍,但是他不敢表露出來,他都是成年人知道,有些事情適合放在心裡,畢竟這些人還挺聞香的。
誰也說不準,這些人還有沒有出來的機會。
可別自己把人得罪死了,人出來後,指不定要把他弄死。
當然他心裡覺得這人出不來才好呢?
但是不能表露。
蘇明阮遠遠看著偵探被傅山帶走。
這才呼出一口氣。
她旁邊站著的陳白視線落在她身上:「你很緊張?」
「嗯。」蘇明阮點頭。
偵探怎麼說也算是她朋友,緊張些才對。
而且她又不是秦寬那種冷血的人,自是擔憂朋友的安危。
「好吧!」陳白沉默一下,點了點頭:「沒我事兒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那誰陳昭玄在裡面過得挺好的,讓我給你報個平安,還有他說讓你以後過順利一些,這次如果不是我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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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會讓你幫忙,對了還讓我給你帶禮物,這個給你……」
蘇明阮從車裡拿出來三部手機。
她沒跟陳昭玄說的那樣,提點牛奶或者糕點上門。
那東西,有些拿不出手。
手機正好應景。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您在我老闆心裡很重要。他很在意我,但是他更推不了你的求助。」
陳白說這,接過來手機,他說話時語調連個起伏都沒有。
聽起來就像是沒感情的朗誦課文。
但是這話的內容。
信息量有些大。
蘇明阮差點讀不懂了。
如果不是陳白臉上沒有那種嫉恨跟怨懟,她都以為陳白暗戀陳昭玄,。
把他給當成什麼假想敵了。
陳昭玄先前對她有幾分的,討好,那好像是因為對周驥北有敵意。
她就是針對周驥北的工具。
現在麼……
陳昭玄大概是為了那些藥草。
他先前讓她種藥草來著。
到現在她都沒有把空間的藥草拿給他。
為了藥草低頭,要比喜歡她更容易理解。
畢竟,這麼大一個人了,世間種種早些年都經歷過,哪有那麼容易得動心呢。
陳白多看蘇明阮幾眼:「那行,我回去了。」
說完轉身離開。
一點兒不拖泥帶水的。
蘇明阮目送陳白離開,這才帶著福寶返回自家。
這次直到晚上,傅山才打電話過來。
他說:「李二河已經放了回去,秦寬的那個秘書,畏罪自殺了。他自殺前寫了一份認罪書,說那些僱傭兵是他請來的,綁架的人也是他……」
「就這麼自殺了?」蘇明阮聽見消息愣了一下。
她以為秦寬的貼身秘書,會用什麼法子甩鍋洗脫罪名。
沒想到竟然……
「對,他的認罪書上還寫著,曾經將一些祛疤膏送給那處救了老大夫地下研究所的某個研究員……」
傅山說著語氣沉重起來。
那個研究所已經被處置了,甚至當時京城還動盪一番。
很多人都受到波及。
只是,那邊研究使用的祛疤膏從秦奮手裡送出去的?
是秦奮還是秦寬?
想到林陶名下的和豐,算是一個很大的企業,若是秦寬……
有些事情甚至不敢想下去。
「死了,那對你們有影響嗎?」蘇明阮問傅山。
傅山搖頭,他最近談了個女朋友,是同一個體系的,那姑娘出身極好,他已經跟人見過家長了,那邊對他也滿意。
現在他不過是按著規矩辦事,誰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畢竟,他做事規矩著呢。
他知道有人說他是吃軟飯的。
但是,他覺得那是吃不上軟飯的人嫉妒他。
所以,他現在不怕事。
當然他自己出身也不差。
雖然也不是頂尖的那一批。
蘇明阮聽見對傅山沒有影響,且偵探已經回了家。
這件事總的下來,折損的依舊是秦寬那邊的人。
雖然秦寬依舊逃過一劫。
但是……
他也失去了好用的手下。
不虧!
蘇明阮這麼想著,又給偵探打了個電話,今日受了驚嚇的偵探沒有繼續工作,從局子裡出來便回了家裡。
接到蘇明阮的電話,說了一下情況。
這才躺下休息。
另一處。
秦寬坐在書房裡。
臉色陰沉的可怕。
沒了秦秘書,他身邊還得有辦事的人。
可以提拔上來一個趙秘書。
只是,心裡有些不舒坦。
不僅沒有查到她是怎麼知道偵探被綁之地,還失去了秦秘書,秦秘書沒了也就算了。那些活下來的僱傭兵也得工資到位。
雖說他們幾乎什麼都沒做。
但是在白道里露面以後,就會被那些人追蹤追查。
日後生活少不得得有一番躲藏。
這麼一來,不多拿點錢,他們會反水。
秦寬花了錢,什麼都沒得到。
心裡憋著一股火。
他聽見電話響聲,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將這一口氣吐出來,整理好情緒跟表情以後,這才接電話。
電話林陶打過來的。
她問道:「我京市那邊的姐妹打電話給我,問我電瓶車自燃的事情,咱們的車子怎麼會自燃,肯定是生產車間那邊不仔細。
這樣我立馬回去,這事兒不能發酵下去……」
林陶聲音喋喋不休,從話筒里傳出來,仿佛在攻擊他腦子一樣。
秦寬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這會兒不想聽見這些廢話。
應對的方法已經想好了。
很快就能解決了。
還有可能釣魚抓到引爆電動車的人。
但是如果解釋起來,又得說好久。
他不是很想解釋。
他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比較沉穩,對著電話說到:「事情我能就解決好,你只需要在寶島那邊好好玩就是。
你辛苦了好些年,都沒有出去玩耍過。
這次出去還惦記京里,能玩的開心麼,這點小事我可以搞定,或者你不信我的能力?」
「你說得也對,不過臨和豐畢竟是我一手帶到如今規模,總是難以克制地想要去把她變得更好,有你在我肯定放心。
那你忙著吧。
對了這幾天熱得厲害,多喝綠豆湯,那東西解暑,寶島這邊有些清涼解暑的東西,等我回去給你帶……」
林陶又換了個話題喋喋不休起來。
秦寬將話筒輕輕放在桌子上。
而後閉眼抬頭,深深吸氣。
電話那邊一停頓,他就輕輕嗯一聲。
直到林陶將想說的說完了,這才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得了瞬間輕鬆,他臉色好看了許多。
至於林陶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有進腦子。
他開始詢問釣魚找電瓶爆炸的進度。
今日冀省,魯省還有晉西,這些地方,都發生了電瓶車自燃,然而依舊沒有釣到人。
他有預感,這次怕是不能如他所願了。
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賭狗天天輸。
他堅信,只要將事情給辦好,努力將各種細節想到,就能得償所願。
即使這麼不行,下次也可以。
只是……這麼多次都在失敗。
他自己也輕輕動搖了一下。
蘇明阮!
真是個克星啊!
手段也是一出出的。
原本他還真沒想到,她城府這麼深。
先前還以為她當真是什麼偉光正的。
今日……
這不是開始用栽贓手段對付和豐了。
她跟他一樣,都是黑烏鴉。
這麼一下,心裡竟然得了久違的寧靜。
烏鴉對烏鴉,自是黑刀一處了。
他不能把她當成一個無害的了。
就算這次他輸了,下一次呢……
她能接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