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買了好多呢，我當時還打算把鼻煙壺送給表妹，不過表妹更喜歡自己挑的，不讓我幫忙。」潘丹媛臉上帶著遺憾。
她說話時目光從周驥北身上划過。
眼睛亮閃閃的。
「買了好多。」潘大舅皺起眉頭，眼裡帶著不贊同：「阮阮，潘家園那地方，即使擺攤的價格也不便宜，你往後可不能這麼幹了。」
「好。」蘇明阮點頭。
地攤上那些有氣息的東西被她掃蕩了不少。
短時間裡她不會過去的。
「不如這樣，阮阮表妹你把買來的東西帶過來，給爺爺看看，如果有那麼一兩個真品，也不會虧本。」
潘丹媛說。
她說話時，心情激動，若是那一堆東西一個真品都沒有，就等同於花了好些錢，買回家一堆不值錢的玩意。
她認識的人里，沒幾個喜歡敗家玩意的。
讀書好有什麼用，上了京大有什麼用，在文玩古董上依舊是傻的。
拉出來對比一下，驥北哥就知道誰有真才實學。
男人啊，都喜歡能給自己長臉的。
蘇明阮視線落在潘丹媛身上。對於潘丹媛的心思，她有幾分猜測。
抬眼瞥了一眼周驥北……
周驥北對她露出淺笑來。
他對這些沒有好感的。
潘女士視線在潘丹媛跟蘇明阮身上挪動，她皺了皺眉頭，敏銳地感覺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不對，尤其是丹媛這孩子落在驥北身上的目光。
春意盎然的，就跟帶著勾子一樣。
「今兒來是吃飯陪老人的，鑑賞那些東西多廢心神，那小院又遠，用不著這麼麻煩。」潘女士說。
潘丹媛皺了皺鼻子：「姑姑，爺爺喜歡鑑賞這些，而且阮阮表妹又不是外人，萬一買的那些東西有個真品，不好好保養收藏，那多不好。」
「丹媛說得也有些道理，我可以幫著看看。」潘大舅心思沒那麼細膩，聽見蘇明阮買了不少東西，樂呵呵開口想要給人幫忙。
潘女士還想拒絕，剛張口。
那邊潘丹媛就搶先說道：「小姑，讓爺爺跟我爸幫著鑑定一下，順便教阮阮表妹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唄，多學點總歸沒錯的。」
潘女士視線落在潘丹媛身上，她淺淺開口：「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能把既明電動車給做好就不錯了，不用學這麼多。」
「妹子你這話就不對了，阮阮怎麼說也是咱潘家的孩子，這方面不了解可不行。」潘大舅好為人師，板著臉糾正潘女士的態度。
蘇明阮見潘女士還想為她說話。
她站出來說道：「其實我運氣挺好的，即使沒用專業知識，也能誤打誤撞弄到些好東西，舅舅這麼熱情，我也不能嫌麻煩，多了解一些提升一些是好事。」
她說完看向周驥北，說道：「把書房的青銅擺件，黃玉印章，還有客廳案上那玉觀音帶來。」
「好。」周驥北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去。
蘇明阮看他離開。
猛地回頭，視線落在潘丹媛身上。
此刻潘丹媛眼神落在周驥北背影上。
她看得很專注，
抬頭對上蘇明阮落在她身上審視的目光。
四目相對。
潘丹媛臉色發白，一陣慌亂。
「阮阮，你要喝點果汁麼，鮮榨桃汁甜絲絲的，最適合我們喝了。」她趕緊轉移話題。
蘇明阮嘴角勾起笑來：「不用。」
她說完拉著潘女士坐一旁說起話來。
她問潘女士的身體，問霍懷微的學習，問霍懷明最近情況。
潘女士對她的問話沒有絲毫不耐，笑著跟她說起話來。
潘丹媛想要插入話題，然而這對母女根本不給她機會。
她站在一旁，左右看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假裝自己很忙的看起來。
周驥北很快就回到潘家。
他將蘇明阮指定的東西都給帶過來。
用家裡的木桶裝著。
瞧見周驥北返回，潘丹媛臉上立馬露出笑來。
她說：「表妹夫可算過來了，我去把爺爺叫過來！」
她說完朝著外頭走去。
至於潘大舅，憨實的中年男人樂呵呵彎腰把黃玉印章從木桶里取出來捧在手裡觀摩。
這東西，顏色質地還有雕工講究程度，他瞅著不像仿品，像是真品啊！
正研究著，潘老爺子被潘丹媛給帶過來。
「爺爺，阮阮表妹也在潘家園買了些玩意，您給看看真假唄！順便指點指點，這樣阮阮以後出去就不會被那些賣假貨的給騙了。」潘丹媛的聲音隨著腳步聲傳過來。
老爺子板著個臉朝著這邊走過來。
他想說古玩鑑別不是一日兩日，一句兩句能教會的。
只是，瞧見木桶里裝著的玉觀音以及青銅擺件，眼神出現片刻呆滯。
嗓子裡的話也給咽了下去。
那玉觀音他在古籍上有看過，南北朝時期，南齊建造無數廟宇，甚至還讓能工巧匠雕刻玉觀音一座，只是，那年代太過於混亂。
玉觀音隨著歷史變化，只存在於古籍中。
那玉觀音外觀，材質，雕工，在一些古籍中有記載。
老爺子謹慎嚴肅的抱著玉觀音往院子了走去。
潘丹媛見老爺子臉色瞬間變得這麼冷漠，嘴角忍不住勾起笑來，爺爺每次看見假物件都會冷漠，她開口說道：「爺爺，您可別怪阮阮亂花錢，她也想碰碰運氣，就算買到假的，那就當長個經驗，您啊多教教她就是。」
「驥北哥，阮阮表妹只會買一次，以後不會亂來了，你回去可不能為這個跟她吵架！」
周驥北冷冷掃了潘丹媛一眼。
這人真煩！
希望潘家能發現她長歪了，好好關起來教導一下。
老爺子注意力全在玉觀音上，對潘丹媛的話，根本沒入耳。
站在庭院裡，陽光極為充足，閉眼的觀音在陽光照射下仿佛睜開眸子，憐憫看向世人。
老爺子瞧見這一幕，眼睛亮了起來。
「如果我沒看錯，這玉觀音是南北朝時期的古物，有極高的收藏價值。」老爺子開口。
說完看向蘇明阮：「這東西不錯，你是怎麼選的？」
蘇明阮聽見老爺子這話，視線落在潘丹媛身上：「有價值麼，剛才丹媛表姐說，這個是假的。」
「她學藝不精，別管她！」老爺子無語開口，這丹媛怎麼說的，這麼個好東西擺眼前，說是假的。
蘇明阮視線落在潘丹媛身上。
潘丹媛被評價學藝不精，臉色變白，嘴唇顫抖。
她委屈巴巴地往周驥北看去。
希望周驥北能替她說句話。
周驥北專注的目光落在蘇明阮身上，寵溺又愛護。
潘丹媛這瞬間心裡更酸了。
他怎麼可以對她露出這種寵愛的目光。
他是她的真愛啊！
「爸，您再看看這個！」潘大舅瞧見潘丹媛露出半哭不哭的樣子，他也無語，孩子長這麼大怎麼還這麼愛哭。
不就是被老爺子說了個學藝不精麼。
他年輕時如果鑑定出現錯誤，老爺子都會拿著戒尺打他。
老爺子小心翼翼把玉觀音放在桌面上，拿起黃玉印章。
他把鼻樑上的老花鏡摘下來，用手絹仔細擦拭一下，再帶上，盯著印章歪頭轉臉，摸摸擦擦，忍不住往蘇明阮看去：「這是唐朝的，也是古董。」
話落，看向木桶里放著的青銅擺件。
老爺子小心翼翼拿出來，跟著潘大舅，一起研究。
二人時不時對視一下，而後一起揉了揉眼睛，再繼續觀察……
而後說道：「這是殷商時的青銅器。」
「孩子，你是不是系統學過，這古玩市場弄來的東西，比你丹媛姐帶來的都好，就算我去了潘家園，也會看花眼，不一定能在一堆東西里找出真品來。」老爺子瞧著客廳里擺著的東西，忍不住問蘇明阮。
蘇明阮搖頭：「運氣好，我在這方面比較有好運，只是，我聽說人的運氣都是固定的，若是用多了會走霉運，所以以後會儘量少去那邊掃蕩。」
「是有這麼個說法。」老爺子點點頭。
拿著青銅擺件再次把玩起來。
至於潘丹媛，此刻臉都憋紫了。
爺爺說她不如蘇明阮……
她再次看向周驥北，想讓周驥北看見她美麗的內心跟純粹無私的不求回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