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交涉
曹國柱聽說他老娘醒了，努力爭取之下，就算是被調查，還是允許去探望老人家，只是孫警官又陪著一起來了。
來的時候剛好吃晚飯呢，曹國柱從外麵館子裡賣了麵條，熱心地替換掉老人家手上的盒飯。裝孝子的給他老娘一口口地餵著。
花小滿現在心裡，對她這個二叔，早就是徹底冷透了，看著他的誇張表現，想著他中午一張口就是二十萬的理直氣壯，真的難以相信。
以為是個老實巴交的山裡漢子，心眼真不少，還都是壞心眼。
楚淮也盯著他看，這人，還真是，怎麼說呢，看他對付花小滿，以為是個狠人。結果才被抓了半天，人都有點抖，這次回來的心理活動，還真不是繼續打花小滿主意，他就是想打打感情牌，求老太太和小滿放過他。這人，怎麼說呢，典型的沒出息窩裡橫。
曹國柱被花小滿和楚淮這麼看著，心裡發毛，也怪不好意思，突然跟花小滿說：
「小滿，你和小楚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跟你奶奶說。」
「出去一下？病房裡還有其他病人和家屬，要一起出去給你讓道不？」花小滿一點都不客氣。
「小滿，跟你二叔咋說話呢。」曹奶奶寵溺地白了花小滿一眼。
花小滿笑笑：「二叔，不好意思，忘了給你留面子。主要中午你吵得太大聲，人都丟完了，也沒啥面子了，現在整個醫院都認識你。」
「……」
曹國柱臉都張紫了，他也是要臉的人，在村里最不喜歡被人說閒話，說他老婆年輕的時候被流氓欺負過，給他戴了頂綠帽子的事兒，他都鬱悶了好長時間。
這下好了，小滿的事兒又在醫院裡被人看了笑話。
好在等曹奶奶出院，他們跟這些人也就沒啥交集了。
「有啥話，你就當著小滿說吧。剛才呢，我也跟小滿商量好了，小滿也成年了、讀大學了，我們爺孫倆就不給你增加負擔了，我呢就跟她去江南治病。
醫藥費方面，也不用你一直管，你就把從我那拿的錢還上。」
旁邊一直很安靜的孫警官，突然開口：「老人家您放心，錢和鐲子我們都幫你搜到了，幫您保管著呢，現在是要交給您孫女嗎？」
「是，麻煩你了，同志。」
孫警官把錢和鐲子都給花小滿，叮囑她數了收好。
錢的事兒馬虎不得，百元的紅鈔，花小滿一張張數清楚分隔好了。裝進包里，鐲子也給奶奶親自驗證過，是她的那對兒，然後用紅布包好了，也放進包里。
孫警官可一點都不給曹國柱面子，耿直地勸曹奶奶：
「老人家，以後自己的錢最好還是存銀行，現在兒孫不一定靠得住。我們問他他還不承認，還是我們同事強行搜的，才從他身上搜到了現金，鐲子在他老婆手裡。」
顯然，這麼一對鐲子，都已經被他當自己的東西，送給媳婦了。
曹國柱氣惱地瞪了一眼孫警官，結果孫警官英氣地回瞪他一眼，他又有點心虛，慫了，把頭低的老低。
曹奶奶繼續說道：「咱們家這點事兒呢，往嚴重了說，他們說你拐賣婦女。要是小滿不追究，咱們都是家事，誰也管不了，你也不用那麼怕。
不過呢，小滿這孩子受了委屈，又是個實心眼，就想給我把病治好了，我要不在了，她哪能放過你？
我的意思是，咱們都是一家人，有啥事兒關起門來處理，你這個當叔叔的，做事也不能太過分，別總想著撈好處。以前老大那套房子，我同意給你，就是希望你能給小滿一個家，對她像親生的一樣。
這個事兒呢，你們兩口子也算盡到了一半責任，要是好好的，哪怕你後面不出錢供小滿讀書，孩子也不會找你要房子了。
現在呢，你這個耙耳朵，非要聽劉玉芝攛掇，鬧成這樣，把剩下的一點情分都鬧沒了，也就別怪小滿不認你這個叔叔。
我的意思是，你把房子賣了，湊八萬塊錢，你當是補償小滿也好，說是給我當醫藥費也好，總歸是逃不掉的。小滿這邊也跟民警同志說清楚，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叔叔坐牢。」
老太太身體不太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這次倒沒咳嗽，就精神不太好，萎靡地靠在枕頭墊上，眼睛都有點眯起來。
「奶奶，你別說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長大了，我可以跟二叔交涉的。」花小滿心疼奶奶，給曹奶奶掖好被子，轉頭看向曹國柱。
曹國柱嘴巴哆嗦了幾下，不應，顯然是不想答應。揣著明白當糊塗？
花小滿可懶得跟他說道理，直接從書包里拿了紙筆出來：
「斷絕關係書，我替二叔寫一下，您簽個名，蓋個手印。」
直接的，誰跟你墨跡！
花小滿刷刷地寫，寫完了拿給曹國柱看。
曹國柱也識字，看得懂，抬頭問花小滿：「小滿，你啥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要是不簽就算了，您回去繼續接受審查唄。我相信孫警官他們也挺想破獲一起拐賣婦女案。也不知道能判幾年。」
這事兒吧，隔壁村有時候也有發生，都是家事兒，女人受了欺負也覺得丟人，哪兒好意思說出來，更不會報警。
「小滿現在是大學生，長本事了。」曹國柱感嘆一句，還是在後面簽了字，用楚淮提供的印泥，在上面按了個紅手印。
「下面呢，就說奶奶說的房子的事兒，當年房子給你們住，給你們落戶，所有權一直都是我的，這點不管你認不認，扯不扯皮都不重要，現在我要八萬塊，現金轉帳都行。錢什麼時候到位，我什麼時候撤訴。其他的沒啥好說，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最好快一點，我聽說住看守所，要替光頭的，不知道二叔丟不丟得起這個人。」
「小滿，你現在咋這樣了？！」曹國柱怒火中燒，要他錢不是要他命嗎？
結果剛好有護士來查房，不客氣地攆人了：「病房禁止喧譁，請你出去。」
「你們算什麼東西，收了我的錢，還趕我出去，啥都是你們醫院說了算，交那麼多錢，病也不見治好。」曹國柱一肚子火，惹不起花小滿，乾脆都朝著護士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