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謙卑,說出來的話自然很讓薛夫人受用。
「難為你能有這樣的想法,」
頓了頓,薛夫人對自家小女兒招了招手:
「小寧,帶著你江姐姐去逛逛花園,等會兒阿姨做好了飯,先留下家裡吃個便飯吧。」
這是江燕第一次留在薛家吃飯,對於她來說,是個具有極大突破性的機會。
薛尋寧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薛夫人已經離開了。
她有些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心煩意亂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江燕。
「你是小孩麼?還非要我開口,你才知道花園在哪兒?」
江燕溫和得笑了笑,對於薛尋寧的冒犯,似乎一點也不介意:
「麻煩你了,薛小姐。」
薛尋寧頭上有媽媽和哥哥雙重壓迫,既然已經惹了哥哥不高興,自然不能再惹她媽生氣。
是以,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還是帶著江燕去了薛家的花園。
她想著趕緊打發了江燕,正醞釀如何開口之際,江燕倒是率先開口了。
「薛小姐,你一定很討厭江小婉吧?」
「怎麼?你這個給人當妹妹的,要給姐姐報仇麼?」
薛尋寧睨了一眼江燕。
她不太明白江燕為什麼會冷不丁來這麼一句。
「怎麼會呢,我知道,如果她被你討厭了,一定是因為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薛尋寧聽見江燕這樣的話,倒是覺得頗為受用。
「哼,這本來就是事實,那女人和瘋了一樣,分明不是她的事情,她非要插手,真是討厭。」
「薛小姐有沒有想過,跟我結盟呢?」
「結盟?」
她就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
「你叫,叫江燕是吧?你覺得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啊?別忘了,你和江小婉都姓江,那誰知道你是不是被江小婉派過來使壞的?」
要不然哪裡能那麼湊巧呢?
她剛被江小婉為難,一轉頭回到家,江家人就已經上門了?
江燕這輩子最噁心的事情,大概就是被別人誤解自己和江小婉是一夥的。
她當然要解釋清楚:
「薛小姐,我一向是幫理不幫親的,再者,我和江小婉就是抱錯了,真要論起親密關係,她和我可是半分關係都沒有啊。」
「果真?」
「自然是真的,薛小姐,論起遠近關係,咱們以後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這話不知怎麼的就戳到了薛尋寧的笑點:
「一家人?你這話說得也太早了吧?我哥哥明顯就不喜歡你啊,你能嫁到我家才怪呢。」
真是的,什麼人都能做春秋大夢了?
江燕嘴角的笑容微微僵硬了幾分,但她很快就恢復了自然:
「嫁到薛家的人不是我,那就是江小婉了,難道薛小姐你希望她嫁到薛家,跟你成為一家人麼?」
她話音剛落,薛尋寧就皺著眉嫌棄了起來:
「那不行,江小婉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才不要她當我嫂子呢!」
「那薛小姐是願意跟我結盟了?」
這事兒上,薛尋寧並沒有馬上同意。
「結盟什麼的,聽起來還怪瘮人的,而且,我跟你結盟,又得不到什麼好處,那我為什麼要跟你結盟呢?」
薛尋寧倒是比江燕以為的要聰明許多。
她猶豫半晌,眼見忽悠不到人,少不得還是要許以重利:
「薛小姐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你?我堂堂教育局局長的千金,有什麼想要的,難不成還要你來給我買?」
這不是看不起她麼?
江燕有些尷尬得笑了笑:
「抱歉,是我思慮不周了。」
「不過呢,馬上就到我生日了。」
「嗯?」
薛尋寧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來:
「江姐姐不要是和我結盟麼?那我想,你肯定希望我做些什麼吧?既然是這樣,那你是不是也應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呢?」
江燕抿了抿唇,看樣子,她是一定要花上一筆錢,才能讓薛尋寧心甘情願的和自己合作了。
可她身上根本沒那麼多錢。
想要問江母要錢,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怎麼了?江姐姐你不願意麼?」
「怎麼會呢?」
江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來:
「既然是妹妹的生日,那我肯定要給妹妹送個合心意的禮物,妹妹喜歡什麼?」
薛尋寧從江燕的身上找回了早先在江小婉跟前丟失的面子。
她就知道這些女人想要嫁到他們薛家,一定不會拒絕她的要求的。
所以,她也沒和江燕客氣。
「twz最新款的項鍊,我特別喜歡,但是媽媽覺得和我現在的年紀不搭,不知道姐姐能不能送給我呢?」
江燕的臉色變了變。
說起twz這個牌子,江燕還真是聽過。
那時候她還在食品廠上班,廠長的女兒來廠里,脖子上就帶了一條twz的項鍊,五百塊錢。
這要是在鄉下,就是村里人五年的收入。
哪怕是對於江燕來說,也是一筆巨款了。
而且,薛尋寧還指定了最新款,鬼知道那多少錢。
吃過晚飯之後,江燕便從薛家離開了。
她在想,自己應該如何弄到一筆錢,能滿足薛尋寧這個願望。
首先,是江母。
她覺得不現實。
自己去找江母,少不得拿不到,還要被數落一頓。
這些日子,她沒上班,江母不知道給她餵了多少眼刀。
那還能是誰呢?
她突發奇想,或許她可以問江小婉要錢。
她現在能住這麼好的賓館,那她肯定是發財了!
江燕是怎麼想的,就是怎麼做的。
一個小時之後,她已經敲響了江小婉的房門。
「誰啊?」
「江小婉,是我!」
房間裡的江小婉都已經走到門口了,但還是退了回去。
江燕平白無故來找自己?
這一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才不要搭理她呢。
門外,久久沒等到江小婉開門的江燕,眼底郁色凝結:
「江小婉,你把門打開,我有話跟你說!」
江小婉並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打擾到別人,她走到了門邊,但也沒開門的打算。
「有什麼想說的,隔著門說就是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能害你?」
像現在算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