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句極具侮辱性的話!
「你、你住嘴!」饒是性格溫柔好拿捏的林巧月,都氣得身子在發抖。
「龍哥,你媳婦又發癲了,你不管管啊?」那人絲毫沒覺得害怕,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柴世龍望著林紅燕的冷臉,心裡有點兒發怵,卻不想在兄弟面前落了面子,拿起桌上的二鍋頭灌一口,滿嘴酒氣地說道:「別站在這兒礙眼,滾回屋裡去!」
林巧月緊張地看向妹妹,望見妹妹邁出步子的那一刻,慌忙地想要伸手去拉她。
可還是晚了。
「嘩啦!」
林紅燕掀了那張四方桌,最躲閃不及的那個人,正是說出髒話的男人。
二鍋頭瓶子碎了一地,紙牌更是糊了他一臉。
「我打死你這個賤女人!!」
惱羞成怒的男人撿起一個沒有碎的酒瓶子,想要反擊。
林紅燕右腳一勾,甩出一個小馬扎,朝著這個男人的小腿重重地砸去!
男人被小馬扎絆倒,吃了個狗啃泥,酒瓶子也磕碎了,還扎爛了手,痛得他又罵又叫。
「龍哥、豆哥,你們快教訓她啊!」
剛剛還在酒壯慫人膽的柴世龍,早已經酒醒了,神情訕訕地躲到那位豆哥的身後。
「她就是我說過的那個瘋妮子,跟誰都敢動手,非常不好惹。」
柴世龍像極了告狀的小媳婦,同樣等著豆哥給自己撐腰。
林紅燕聽過好幾次豆哥這個名字,今天才見到本人。
這人看著年紀不超過30歲,剃著非常顯精神頭的短髮,額頭上帶著一條縫合的不算好看的長疤,嘴角、脖頸和他的手臂上一樣也有縫合疤痕,一看就知道是個刺頭兒。
「這麼潑辣的小妹妹,一看就知道欠調教啊!是不是啊?兄弟們?」
林巧月緊張地擋在了妹妹的面前:「你們喝多了,趕緊走吧,天也不早了,別在這兒鬧了。」
「是啊。」林家四姑推開攔她的林老太太,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別鬧騰了,趕緊走吧,這裡也不讓你們收拾了。」
林紅燕看出來姐姐想和稀泥,林家四姑也在幫腔,想要求和。
她現在明白,為什麼姐姐不想自己進家門了。
家裡盤著一窩惡虎呢!
「你說讓我們走,我們就走啊?」
豆哥見林巧月和林家四姑都在求和,以為她們怕了,氣焰越發囂張起來,叫嚷著說道,「我兄弟受傷了怎麼算?壞了兄弟幾個的興致又怎麼算?」
「對!賠錢!再讓你妹子陪我們玩玩,一定要把兄弟幾個給哄高興了!」
「玩玩是吧?好啊!」
林巧月和林家四姑瞬間變了臉色,想要阻攔已經晚了。
「哐!」
林紅燕的拳頭,落在了那位豆哥的胸前。
方才還叫囂的豆哥,瞬間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到了牆上!
「豆、豆、豆哥……」
豆哥的兩個小馬仔立即朝著林紅燕圍了過去,柴世龍害怕挨打,更害怕兄弟們看到他往後退,也硬著頭皮上了。
「四個人還打不了你一個?」
柴世龍嗷嗷叫著衝上去。
林紅燕最恨的就是柴世龍,她一腳踹開想要和她近身搏鬥的豆哥,一把扯過柴世龍的肩膀,一個過肩摔,將他砸到了姐姐的腳旁。
林家四姑就站在林巧月的身側,嚇得趕緊拉著林巧月往後退。
「你姐懷著孩子呢,別見了血,不吉利!」林家四姑朝林紅燕喊道。
接著,又啐了一口柴世龍,「真是不知好歹,就該讓紅燕教訓你們一頓!」
林家四姑和林巧月和稀泥可不是怕林紅燕吃虧,是怕林紅燕下手沒個輕重,把這些人給打壞了,鬧得不好收場呀!
林家四姑望著滿地打滾的小混混和摸著牆角想要逃跑的女人,又提醒林紅燕道,「差不多得了,這倆都快逃出去了,把他們都趕出去吧。」
林紅燕瞥一眼那兩個穿戴艷麗的女人,問:「你們是被逼迫的嗎?」
兩個女人偷偷看向被林紅燕擒住胳膊的豆哥,顫顫巍巍地搖頭:「不、不是啊,我們在歌舞廳打工,豆哥給、給工資的。」
林紅燕點點頭,道:「滾吧。」
兩個女人面面相覷,又不敢跑了。
林紅燕扣住豆哥的麻筋用力一壓:「讓她們滾。」
這兩人趕緊跑了,掉在地上的包都沒敢撿。
徐躍坐在車裡等林紅燕,忽然看到兩個女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心裡一驚,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拔了車鑰匙就往院子裡沖。
然後,他看到林紅燕站在一地碎酒瓶子渣里給人扎針。
本該是救死扶傷的感人畫面,因為患者的齜牙咧嘴和不停哀嚎,像極了上刑。
實際就是上刑。
細細的銀針不僅能救人,也能讓人吃苦頭。
林紅燕鬆了這幾人的筋骨,又用銀針刺激了幾個特定穴位,讓他們渾身酸軟無力,失去找茬兒的戰鬥力!
「以後再敢把人帶回來惹我姐生氣,就滾出這個院子!」林紅燕對柴世龍罵道。
「我早晚要搬出去,誰稀罕住這裡!」柴世龍十分有骨氣的說道。
這是找到事業支柱和靠山了?
還是柴青鳳給他的勇氣?
「那你有本事現在就搬出去!」林紅燕又添一把火,「省得外頭人家說你吃軟飯的廢物!」
「我吃啥軟飯了?我現在就在做大生意,外頭的人見了我都得喊一聲龍哥或者柴經理,也就你跟我沒大沒小!」
「這麼牛?那是不是能買房了?還賴在別人的房子裡幹啥?趕緊搬出去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這又不是你的房子,你憑什麼趕我?」
豆哥扶著牆從地上爬起來,想發火,張嘴卻是磕磕巴巴的,眼睛看都不敢看林紅燕:「你、你廢話什麼啊,快,快送我們走……」
柴世龍還要跟著豆哥混呢,趕緊扶著豆哥,一路防著林紅燕再次動手的往外走。
經過徐躍身旁時,他還瞪了一眼徐躍,眼神裡帶著你怎麼光站著不管管的幽怨,看得徐躍莫名其妙的。
「豆哥,咱回哪兒啊?」
「歌舞廳!」
豆哥的歌舞廳開在城南,租的是臨街門面,門頭做得也氣派,一看就知道下了本錢。
「豆哥,我今晚能不能也住這兒啊。」柴世龍訕訕地問。
「你不回去教教你媳婦?還想讓我再挨一頓嗎!」
豆哥氣憤地把柴世龍趕走,又慌裡慌張地上了歌舞廳的二樓。
一樓是舞池,二樓是小包房,擺著在這個年代被稱為奢侈品的影碟機。
「咚咚……」
豆哥禮貌地敲門,「山爺、翁秘書,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