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姜小風出事了，很嚴重，現在還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里，隨時都有可能會死。」
賀醫生沒有隱瞞姜小風的病情，甚至說得更嚴重。
三個女孩同時被嚇住了。
長得漂亮，梳著利落高馬尾的谷嘉，又是反應最快的那一個，她問：「小風出什麼事了？為什麼要把我們叫過來詢問？」
賀醫生微笑：「你們需要先回答我的問題。」
谷嘉吞一口緊張的唾沫，縮著脖子等賀醫生的詢問。
「為什麼要去川西，誰提議的？」
兩名同學同時看向坐在最中間的谷嘉。
谷嘉再次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用唾沫潤著發緊的嗓子，道：「確定要出去玩以後，我們每個人都提議了一個地點，大家討論之後，一致認為川西合適，就定了我提議的川西。」
「寫下你們去過的地方。」
賀醫生給每個人發了紙和筆，強調道，「越詳細越好，等會兒我會核對你們三個人的內容，看看誰有遺漏。」
賀醫生當眾這樣說，比分開詢問時，更有威懾力。
這也是他沒有把三人分開詢問，而是叫在一起詢問的原因。
四個人的旅行是兩個月前，姜小風則是突然發病，如果這三人真有問題，恐怕早就串供了。
如果這三人沒有問題，叫在一起，可以互相補充。
三個人的回答，很快就寫好了。
賀醫生給林紅燕使個眼色，道：「現在需要給你們做個簡單的身體檢查。」
「為什麼啊？」谷嘉問。
賀醫生搖搖頭，示意她暫時不要問。
林紅燕也沒說話，直接號脈。
谷嘉身體稍微弱一些，有些肺氣不足，寒包火。
「會咳嗽嗎？」林紅燕問。
谷嘉剛搖頭罷，就清了清嗓子，發出一聲乾咳。
她尷尬地笑笑，道：「最近有點兒嗓子癢，可能是入秋天氣太幹了。」
林紅燕微微頷首，看向賀醫生：「她們的脈象沒有問題。」
賀醫生已經核對好了三個人寫出的地名。
谷嘉寫得最詳細，中途在哪個鎮上停留上廁所，都寫在了紙上。
另外兩個人對地名記不太清楚，有的只能寫出來同音，並且都有疏漏。
賀醫生圈住三個人都沒有寫錯的地名，繼續問道：「你們在川西有沒有見過苗族人？」
「見過吧？」另外兩人，再次同時看向谷嘉，用尋求確認的語氣說道。
谷嘉點頭：「見過，我有個遠房親戚住在萬山鎮，我們去鎮上住過一個晚上，那個鎮子上大部分是苗族人。」
「對。」另一名同學說道，「這個鎮子在山裡，那天又下了雨，夜裡特別涼，第二天我們四個都發燒了呢。」
萬山鎮就是三個人都沒有寫錯地名的地方，可見她們印象深刻。
「發燒了幾天？吃了什麼藥？」賀醫生追問道。
「對對，驅寒茶里放了很多姜，好像還有一種草藥？喝了身上就發汗了，我們還排隊洗了個澡呢。」另一人補充道。
「什麼草藥？」賀醫生問谷嘉。
谷嘉茫然地搖頭：「我不認識啊，可能是當地的草藥吧？」
賀醫生拿出咕噥草，問：「是不是這種？」
三人齊齊搖頭。
「碗裡的草藥是剁碎了的，認不出來，要不……你們煮一碗，我們喝了試試？」
賀醫生和林紅燕一起搖頭。
如果三人體內藏著血色小蟲，林紅燕的猜測又是對的，現在喝下咕噥草熬出的藥，跟喝敵敵畏差不多。
接下來，賀醫生和林紅燕又問了幾個問題。
確定姜小風沒有脫離過隊伍，四個人的吃穿和遊玩路線完全相同。
這番問詢之後，賀醫生和林紅燕的心裡大概有了答案。
三人完全不知情。
「我們懷疑有人用姜小風的身體養巫蠱，現在在排查她被人下蠱的時間。」賀醫生把內情說了出來。
三個女生嚇得花容失色。
「不可能！」谷嘉氣憤地反駁，甩得高馬尾左右搖晃，又因為聲音拔高，嗓子不舒服地乾咳了兩聲，才繼續說道，「姨姥姥那麼熱情的招待我們，怎麼可能做害我們的事情！再說了，我們身上又不一定有蠱！」
谷嘉看向林紅燕，「你不是給我們號脈了？有嗎？」
「脈象沒問題。」
谷嘉頓時有底氣多了，再次清了清嗓子，道：「你們還弄錯了一件事，姨姥姥不是苗族，她是遠嫁過去的，根本不可能會養蠱。」
林紅燕原本只有一分懷疑，聽了谷嘉的解釋，立馬提升到了三分。
因為，姜小風體內的血色小蟲太弱小了，還沒有養成蠱。
這種情況，有一種可能就是，下蠱的人技藝不精。
賀醫生同樣惡補了有關養蠱的知識，和林紅燕產生了同樣的懷疑。
他取出一盒藥膏和一套銀針，推向谷嘉：「我們需要對你們的身體進行第二次檢查，請你們配合一下。」
說罷，賀醫生先行示範，用銀針扎破指尖，擠出一滴血液後，將藥膏塗抹上去。
銀針是林紅燕的針灸針，藥膏不是辛靜那款，是用咕噥草製作的單一配方藥膏。
「這是在檢測你們體內是否有蠱蟲。」賀醫生解釋道。
三個女孩，疑惑又害怕。
但全都照做了。
畢竟誰都害怕自己體內有蠱蟲，變成姜小風那樣。
「嘶——」
十指連心，指尖被刺破的那一瞬間，是非常痛的。
藥膏塗抹上去後，三個女孩的臉上同時閃過疑惑，眉頭也全都舒展了。
「怎麼塗上就不疼了？」
林紅燕和賀醫生瞬間變了神色。
「怎、怎麼了？」
「這個藥膏沒有止疼的效果，你們覺得不痛了，其實是蠱蟲的原因。」林紅燕神情肅重的解釋道。
「啊？」谷嘉聞言一抖，瞬間小臉煞白，整個人愣住以後，張揚的高馬尾也消停了。
另外兩個女孩更是害怕地當場落淚，她們齊齊繞過谷嘉，躲到賀醫生和林紅燕的身後。
「谷嘉，你為什麼要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