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陸的電子廠歷經重重困難總算是開張了,雖然生產線是國外淘汰的,但是相對於國內電子設備的空白短缺卻依然是十分熱門。
生產線安排到位之後,就是招工培訓,廠子也是紅紅火火的幹起來了。
「陳陸,這次多虧了你後續的資金支持,要不然咱這廠子還真是起不來。」李雷感慨道。
當初他和陳陸拉投資,原本已經談好了就等著簽合同,可誰知過了一晚上人家就反悔了,死活不願意投資這個項目了。他們把廠址已經選好,都開始建造了,就等著從國外進口生產線進來,沒有這筆資金,生產線回不來,那廠子也就是個空殼子,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資金鍊斷了,這事業也算是到頭了。李雷已經放棄了,那不是三萬兩萬的,那可是五十萬,就算是把他給賣了也填不了這麼大的缺口,他已經完全絕望了!
沒想到不到一星期的時間,陳陸竟然拿出了這五十萬把缺口給填上了,也成了這電子廠最大的股東。如今第一批電視機馬上就要下線,測試通過之後就能投入市場,到時候不需要電子票就能購買電視機,他都不敢想像那購買的場面會有多瘋狂。
各個地方的電子經銷商都伸脖子等著呢,甚至有些心急的經銷商拿著錢要提前預定,他們都沒有答應。一定要等下線經過測試之後,才開始接單。這可是他們的第一批產品,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
這兩天他和陳陸幾乎吃住都在辦公室,就等著測試部門出結果了。
陳陸沒有說話,倒了一杯茶給他,氣定神閒道:「喝茶。」
李雷沒有他心態好,背著手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時不時的站窗戶前往外看,就盯著測試部門的方向。
他原本是要去親自盯著的,可陳陸不想給測試部門太大的壓力,就把他拉回了辦公室等著。
突然他兩手撐住了窗台,急聲道:「來了來了,我看見小吳出來了。」
陳陸放下茶杯的功夫,測試部門的小吳已經拿著報告推門進來了。
「怎麼樣?」李雷急聲問道。
陳陸也緊張的看著他。
小吳一臉激動,舉著報告道:「第一批電視機全部通過,沒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投入市場!」
「好!太好了!」李雷激動的拍手,「立馬安排銷售部的同志們行動起來,生產線也不能停,加大馬力繼續干!」
「明白!」小吳說完轉身就出去忙活了。
「成了!成了!陳陸,咱們成功了!」李雷激動的挨著陳陸坐下,抓著他的胳膊使勁搖晃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陳陸笑道,「知道,知道。你別太激動了,喝茶,喝茶。」說著拉開他的胳膊,示意他喝茶。
李雷抓起茶杯一飲而盡,他平日裡不喜歡喝茶的。今天高興,覺得這略帶苦味的茶都是甜絲絲的。
「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激動?我可不像你能沉住氣,恨不得跑出去告訴所有人,咱們也能造自己的電視機了!以後家家戶戶都有電視機,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再也不用去外貿商場看那些售貨員的臉色了!」
開電子廠這個事兒還是當初他和陳陸去逛外貿商場被售貨員奚落決定做的,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她們。如果不是她們眼高於頂,狗眼看人低,趾高氣昂,或許他們還不會做這件事呢。雖然這中間遇到了很多困難,但是他們做成了。
以後他們還要改良生產線,造出跟國外一樣的彩色電視機,總有一天他們享受的國內也會有,還要比他們更先進!
陳陸笑了笑,道:「當然激動了,第一階段就算是勝利了。完事開頭難,但只要開了個頭,往後的路就好走了。」
李雷重重點頭,表示同意。
振華電子廠的電視機一經投入市場就掀起了狂熱的購買浪潮,一機難求。基本上生產多少就能賣出多少,甚至有些經銷商開始提前打款預購。
李雷這下子可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日進斗金了。
報紙鋪天蓋地的宣傳,陳陸除了每天的工作還需要應付媒體採訪,電視上報紙上滿都是他的消息。
梁建國在辦公室也能聽到公司人對他的議論,說他打破了電子產品的壟斷,讓越州人不用電子票就可以購買電視,改善了大家追求美好生活的需求,為社會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云云。
總之都是好話,把他誇得地上沒有天上少有,很是誇張。
梁建國把虛掩的門重重關上,一臉鬱悶的坐在辦公室,想不明白陳陸怎麼就突然翻身了呢?討厭的很!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梁建國懶懶接起,「餵?」
「建國,建國,是我,安寧。」對面說話的語氣急促中帶著哭腔,是陶安寧打過來的。
「怎麼了?」梁建國壓住語氣中的不耐煩問道。
「我的包被搶了,身份證和護照也沒了!我該怎麼辦啊!」陶安寧哭道,語氣中滿是驚恐。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陶安寧急得跳腳,「建國,不說這麼多了,你趕緊給我打點錢,我身上沒錢了,還有一分鐘的時間……快,快……」
「卡號!」
陶安寧抖著嗓子快速的念著卡號。
「聽不清,你再說一邊,速度慢一點兒!」
陶安寧又開始念卡號。
梁建國拿著筆在桌面上戳著,發出噠噠的聲響,「國際長途信號不好,你聲音別抖,聽不清……」
嘟嘟嘟……
聽筒里的聲音斷了,梁建國盯著聽筒看了一眼,然後把聽筒重重的擱回到電話上,衝著門外喊道:「王助理,進來一下。」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推門進來,「梁總。」
「你去電話營業廳跑一趟,給我辦公室的號碼換了,現在這個號不用了。」梁建國淡淡道。
「好的,我現在就去。」王助理轉身離開。
梁建國兩根手指夾著筆不停的打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冷漠而疏離,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