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寧對他倒是真心,可他對她沒感覺,只不過她自己往上撲,自己也就順勢逢場作戲罷了!她願意為愛犧牲,替自己做事,自己並不需要付出什麼就能得到回報,她也可以得到情感慰藉,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後來對楊麗娟又生出來的感情,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感覺,就覺得看她順心。他們之間有孩子,這就是最大的羈絆!
自己對她是應該是有感情的,只是之前沒有覺察罷了,現如今自己經歷過了,也看清了,打算浪子回頭。她不在原地不要緊,自己可以去追,只要她願意回頭,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沒有白費。他現在有能力給她和孩子好的生活,比陳陸更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麗娟眼睛有點累,就收了劇本放到包里,然後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梁建國看了她一會兒,開口道:「麗娟,你坐那不行,小心摔了。邊上這床鋪上沒有人住,你睡床上吧。」
楊麗娟沒有睜開眼睛,淡淡道:「沒事,我靠著歇歇就行了。」
「你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呀。要不你回去吧,我這裡也沒什麼事兒了!」梁建國善解人意道。
楊麗娟睜開眼睛,起身道:「我去問一下,看你這還要輸液嗎?」說著就出去了。
梁建國一臉頹廢的躺著,心想她的心怎麼就這麼硬,自己為她都挨了一刀,她還是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非要跟自己保持距離。
夜裡沒有看診的病人,護士站也不忙,她很快就折返了回來,道:「沒有液了,你安心睡吧,有事叫我就行。」
「你還坐那?」梁建國皺眉問道。
「門外有長椅,我隨便對付一晚上就行了。門不關,有事你喊我。」楊麗娟說著就拿起自己的背包出去了。
自己躺著的地方到門口也就兩三米的距離,可他感覺兩人之間就像是隔了一條鴻溝一樣難以跨越。他原本還打算搞點小動作出來,又怕她反感,只能是安分的躺著。畢竟上了麻藥,思想一放鬆下來,沒一會兒也就睡著了。
楊麗娟半躺在長椅上,卻是一絲睡意都沒有,回想今天遇到的事兒,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
黃婉青在家裡也是心情煩悶,這個梁建國真是他們家的孽緣,怎麼甩都甩不掉。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黃婉青看了一眼牆上的表,已經是十點半了。這麼晚了,誰會來呢?
她披了一件外套過去開門,卻見是楊力站在門口。
「楊力?這麼晚了是有事嗎?進屋來說。」說著話就把人往門裡讓。
楊力卻是不打算進去,因為時間的確是有些晚了。
「今天臨時接了一個案子,所以回來的有點晚,我就不進去了。陳陸媳婦兒在家嗎?」楊力笑著問道。
黃婉青不知道他為何問這個問題,但是她很清楚楊力不會有什麼壞心,便道:「她今晚有事不回來,你找她是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我同事的老婆喜歡看她唱戲,想要一張簽名照。」楊力隨便找了個理由。
「哦,這事兒啊,等她回來我給她說。」黃婉青笑道。
「那就沒事了,黃姨你回去吧,我也就回家了。」楊力說完轉身就走,一轉身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
看來楊麗娟對自己說了謊,她肯定還留在醫院裡,他頓時為兄弟感到忿忿不平。
他沒有回家,而是到附近的小攤子上吃夜宵。
這小攤子是一對老年夫妻開的,以前他也經常和陳陸還有雷子過來吃混沌,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廣場,廣場上有兩個籃球架,吃完宵夜後三人還會去打一會兒籃球。可如今陳陸和雷子去了外地考察生意,就只剩了自己一個人,也是挺無聊的。
吃完混沌,他百無聊賴的走到小廣場坐著吹風,伸手在口袋裡摸了摸就摸到一張硬紙片,上面有一個電話號碼是陳陸留的,讓他有事就打這個電話。
他思來想去到底要不要告訴他這件事呢,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梁建國為了救楊麗娟受傷,她過去照顧他無可厚非,關鍵是為什麼晚上也不回來,他家裡就再也沒有人了嗎?他們又是這種尷尬的關係,她去照顧前夫,那把陳陸放在什麼地方了?難道她就一點兒沒想到她這樣做會讓陳陸難堪嗎?
打一個吧,也不一定要說這件事,就問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這麼想著,他立刻從口袋掏出一把一塊錢的硬幣一個一個的塞進去,以防自己中途說話被打斷。
電話接通了,是雷子的聲音,他顯得很興奮,「你怎麼今天有好興致給我們打電話?我們明天早上應該就能到,本來也不趕時間,可陳陸急著去見媳婦兒,所以就把車票買到晚上十二點了。幸虧你現在打來了,再遲一點兒我們也就要出門去火車站了。」
「是麼?那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呢。我沒事,就打電話問問你們時候回來。」楊力想著自己必須得去醫院一趟了,要不然讓陳陸知道了,只怕兩人是要鬧矛盾的。
他原本還想跟陳陸說話,現在也沒有心情說了,隨便又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沒有一絲猶豫,騎上自行車就趕到了醫院。
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想必陳陸也坐上了火車。
也不知道楊麗娟現在在做什麼,他胡思亂想著就上了樓,遠遠就瞧見病房門前的長椅上躺著一個人,走近一看竟然是楊麗娟。她顯然沒有睡熟,聽見動靜立刻就坐了起來。
「楊大哥?怎麼是你?」
楊力笑了笑,解釋道:「我剛才送一個嫌疑犯來醫院抽血,正好路過就上來看看,你怎麼沒有回去?」
楊麗娟攏了攏頭髮,壓低聲音道:「也是不巧,找的護工家裡臨時有事幹不了,他家裡人也不在跟前,只能是我在這盯著。」說著話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你們警察可真辛苦,這麼晚了還不能休息。」
楊力笑了笑,道:「早就習慣了。下午回警局的時候,陳陸給我打了電話,說他明天一早就能到家。反正我現在也沒事,要不我替你在這盯著,你回去吧。」
「啊,陳陸要回來了?」楊麗娟一下子就清醒了,略帶興奮的問道。
「是啊,五點半的火車,回到家也就六點。」看到她開心的樣子,楊力心情也放鬆了不少,笑著說道。
楊麗娟又看了一眼表,道:「那我就先不回去了,打擾我媽休息不好。我稍微坐一坐,一會兒直接去火車站接他。」
「也行,靠著歇歇吧,還有三個多鐘頭呢。」楊力道。
睡覺就是這樣,一旦被打斷醒來就很難再入睡了。楊麗娟這會兒也沒了睡意,靠坐在長椅上。
他們其實沒有什麼交情,談話除了陳陸還是陳陸。
楊力和陳陸打小一起長大的,就說起了陳陸小時候和在學校時候的事情,大意就是陳陸很優秀,籃球打得好,文章也寫的好,人緣很好一類的話。
楊麗娟笑著道:「知道你們關係好,也不用一直給他臉上貼金,難道就沒有糗事的時候?」
楊力想了想,笑道:「還真有一件。大概五六歲的時候,我陳陸還有雷子跑出去挖泥鰍,整個塗成了泥人,不過收穫也不少,抓的泥鰍沒有地方放,就把背心塞進褲子裡頭,然後把泥鰍放進背心裡。原本想著回去讓大人給做燒泥鰍,誰知回到家裡把大人嚇了一跳。陳陸從背心裡撈出滑溜溜的泥鰍,黃老師以為是蛇,直接嚇暈了。後來挨了一頓胖揍,陳陸就再也不下水了。」
楊麗娟呵呵乾笑了兩聲,覺得這也不算什麼太糗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