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給錢鳳兩口子換工作,還要給他們補貼錢,官司也不打了?」梁母原本坐在沙發上,這會子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不敢相信這是從兒子嘴裡說出來的話。
「病了?」她走到兒子跟前,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不發燒啊。
梁建國拉下他媽的手,無奈笑道:「媽,我沒開玩笑。這些都是真的。」
「可是憑什麼呀?他們一家四口在這白吃白住的,我還沒管他們要錢呢,你還要給他們補貼!再說工作不是都安排好了嗎,怎麼又要換?他們什麼都沒有干成,憑啥給這些好處呀!」梁母一臉的忿忿不平。從他們身上是一點兒好處沒撈著,憑啥白白給他們這些好處,說不過去呀!
梁建國好脾氣的跟她解釋,「我跟麗娟已經談過了,不打官司,我可以去看孩子培養感情。等日後感情深厚一些,接孩子們來玩幾天也是可以的。當初找他們就是為了孩子的事兒,現在事情解決了。承諾該給的還是要給的。不管怎麼說,他們畢竟是倆個孩子的舅舅舅媽,不能吃相太難看了。等工作另外安排好,就讓他們搬出去,另外再找個保姆來就好了。哦,對了,還得給孩子的舅爺舅奶還有大舅舅打一筆錢,就算是補償了。」
說到這裡,別說是梁母,連梁父也坐不住了。這還是他認識的兒子嗎,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這麼好心了?
「建國,你,你沒事吧?」
梁母也不敢說話了,兒子這行為太反常了,難道又出什麼事兒了嗎?
梁建國心情好,說話時都是滿臉笑意,「爸媽,你們是怎麼了?我沒事呀,好著呢!你們別胡思亂想,我就是高興。不用打官司就能看到兩個孩子,這結果比我想得好太多了。我是真沒想到麗娟會退一步,她既然願意和和氣氣的退一步,那我也不能小氣摳搜的。怎麼著,咱們現在的條件可是比她強了,該大方的地方還是要大方的。你們不要捨不得,這點東西現在對咱們來說,算不了什麼。我現在求的也不多,只要倆孩子多跟我親近親近,重新認我這個爸我就心滿意足了。」
梁父對於兒子的這番言論還是挺贊同的,畢竟知足常樂。現在過得日子那完全可以說是神仙日子了,就不要再計較那麼多了。之前說打官司,他這心裡頭就一直不得勁,這其中的變數太多了,都不敢想像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樣子。遠的不說,就說上次媳婦摘子宮要賠償的事兒,最後還不是就那麼不了了之了?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自己還把胯骨給摔壞了,到現在一下雨這下半個身子就隱隱作痛,麻木的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他不折騰就挺好的,自己也能多過幾天好日子了。
他難得發表自己的意見,對兒子的行為表示贊同,「建國這話對著哩。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跟仇人似的。冤家宜解不宜結,更何況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呢。現在日子好過了,之前那些個恩恩怨怨的就不要再提了。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你意思是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梁母沉著臉反問道。
「要不然呢?你還想咋樣?差不多就行了,咱都是黃土埋到腰的人了,過幾天安生日子不好嗎?非要折騰!這恩恩怨怨說的清楚嗎?能化解就最好,我支持建國。」梁父堅定的表達了自己願意和解的意見。
梁母又是委屈又是不甘,之前在村里時她是一點兒虧沒吃過,自從來到越州,每次都在楊麗娟手底下吃了虧,不僅蹲了牢房挨了打,前門牙都摔沒了。好不容易她從沒有牙的陰影中走出來,歡歡喜喜的換了金牙,又被她一陣奚落。她現在就不能照鏡子,那金燦燦的門牙也不再是她的驕傲,而成了扎在心裡的一根刺,一看到這金牙,她就恨楊麗娟恨得牙根痒痒,時刻提醒自己受過的屈辱。
現在說要和解,那自己之前受得罪不都白了嗎?而且她死活想不明白,兒子怎麼突然就非要兩個孩子的撫養權呢?就算現在這個夜叉媳婦兒不能生,那就不能找別人生嗎?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同時也靈光乍現,對呀,另外找人生一個,不也是自己的親孫子嗎?還非要那倆個小白眼狼不可嗎?兒子之所以對他們態度改變,不就是為了要回兩個孩子的撫養權嗎,要是有了孩子,那倆便宜孩子自然就不重要了。
「媽,我能有現在的成就不容易,不想再出岔子了。我和丹妮在社會上那都是有影響力的,如果名譽受損,那損失可就太大了。我知道你在麗娟跟前受了不少委屈,你這心裡頭不平衡。但是咱說實話,麗娟受得委屈不比你少。現在好容易大家的日子都好了,她願意退讓一步,我也願意退讓一步,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我已經決定好了。你要是能想通,以後兩個孩子也能來陪陪你們,咱一家也能團團圓圓。要是想不通也不要緊,我就不帶孩子回來,見不著面自然也就沒有矛盾了。這件事我就說這麼多,你自己想想吧!」
梁建國說完就走了,他直接到了楊小山一家四口住的儲物間。
這件事他是知情的,但他還要裝作不知情。因為他長時間都不在,所以說不知情他們也不能說什麼。
今天是周末,楊小山和錢鳳都在家。
聽到屋外有人敲門。
錢鳳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撇著嘴巴咕噥道:「死老太婆真是事多,周末都不讓人休息。」當然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不會讓外面的人聽見。
等開門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副笑臉。正要開口,卻發現門口站著的不是死老太婆而是梁建國。
「建國?咋是你呀,是有事兒?」錢鳳笑得更和善了,這才是他們真正的金主,可得要好好候著。
梁建國皺了皺眉,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怎麼住這來了?」
錢鳳愣了一下,連忙笑道:「挺好的,挺好的,能遮風避雨就行了,農村人不講究這!」
「那怎麼能行?上次在上面見我的時候怎麼不說呢?」梁建國問道。
「真沒啥,這裡就挺好的,地方也寬,我們住著沒有問題。」錢鳳趕緊應和道。同時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梁建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要趕自己一家走嗎?
「你們還是搬回到樓上客房吧。二嫂,你忙活著,我跟二哥說句話。」梁建國道。
錢鳳又愣了一下,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可見梁建國神色平和,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心想著或許是好事呢。
她趕緊把男人喊出來,自己帶著兩個孩子收拾東西。
楊小山跟著梁建國到書房說話。
「二哥,坐。」梁建國指了指沙發,道。
梁建國訕訕的點了點頭,然後拽了拽褲子,小心翼翼的只做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朝著梁建國點了點頭。
「最近上班辛苦了吧?」梁建國笑著起身,拿了一盒高檔香菸遞給了他。
楊小山受寵若驚的站起身接過,「不辛苦,這活兒跟下地比起來輕鬆太多了。」
梁建國又坐回到自己的老闆椅上,翹著二郎腿一臉淡然,輕飄飄道:「這個工作原本就是暫時過渡一下的,我已經另外給你們安排了工作,周一過去交接一下就能去新崗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