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建國,你聽我說,你爸他——」
不等梁母話說完,梁建國抓著烏雞朝她就甩了過去,怒吼道:「我不想聽你狡辯,給我滾!」
烏雞的毛飛了梁母一臉,有好幾根就粘在她臉上的血痂上,她呆愣的看著兒子,一臉的不可置信。
梁建國完全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看著梁母那張面目可憎的臉只覺得厭煩到了極點。
「為什麼我要攤上你們這樣的爸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出門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逆來順受,逆來順受!這還不到半天就把事情搞砸了,你們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嗎?你們滾,別在我家待了,哪來的哪去!滾——」
梁建國甩著烏雞,不等她說話直接拎著進醫院去了。
梁母只愣了一愣就跟了進去,這會子已經顧不上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了,她老頭子還在等著救命呢。
梁建國並不知道父親受了傷急需做手術,只當是母親和趙丹妮發生了不愉快。他對陳陸那宅子是勢在必得,這麼好的機會,只需要把趙丹妮籠絡住就能得到,哪裡還有比這更輕鬆獲得財富的方法?
所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討好趙丹妮的,母親是不打緊的,只要他身段放低一些哄哄她也就過去了。這一次他不打算再讓父母插手,因為他現在對他們已經完全失望了,沒有什麼事情能讓自己放心的。
「丹妮,你看我帶什麼來了!」梁建國瀟灑的推開房門向她展示自己的成果,「這隻烏雞凶的很,我抓了好久才抓到,保證活蹦亂跳的。你來掌掌眼,可以的話我立馬回去給你燉雞湯。」
趙丹妮一臉驚奇的看著他,難道他還不知道他爸受傷的事兒?他媽不是下去等著了麼,兩人沒有碰上面?還是已經知道了,但是為了穩住自己就假裝還不知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太會演了!
「你見媽了嗎?」趙丹妮主動問道。
梁建國甩了甩手裡的撲騰的烏雞,笑道:「見了。不用管她,咱們是夫妻還是我來照顧你更方便一些,她那人不會說話,反倒惹得你生氣。你想吃什么喝什麼就跟我說,咱們夫妻一心,這日子還怕過不好嗎?」
趙丹妮笑了笑,沒有反駁,既然你愛演,那就陪著你演。你也只配活在表面,不配擁有一絲的真情。
梁母追到門口聽到兒子兒媳在裡面說話,她不敢進來,只能趴在門口聽著。好容易兩人不說了,她把門推開一條縫,小聲的喊兒子,「建國,建國你出來一下。」
梁建國笑著提了提手裡的烏雞,「那我回去給你燉,一會兒再過來。」
一轉頭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收了起來,猛地拉開房門出去,冷冷的瞪了母親一眼,極力壓制著怒火,低聲叱罵道:「不是讓你走嗎,還追過來幹什麼!」
梁母急得直搓手,「建國,你爸受傷了要做手術,這會子還在手術門口躺著呢,你趕緊去看看吧!好我的兒呀,你爸要疼死了呀!」
「什麼?」梁建國先是大吃一驚,隨後又是恨鐵不成鋼道:「好好的怎麼會受傷?」
雖然語氣不好,可到底還是跟著母親趕到了手術室門口。
梁父躺在病床上直哼哼,「疼啊,疼啊……」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受傷了?噯,你們就不能讓我消停一點兒!」梁建國恨恨道。
大夫見家屬過來,走進來道:「家屬來了?」
「哦,哦,這是我們兒子。」梁母趕緊介紹道。
大夫沖他點了點頭,眼前這位如今可是他們醫院的熱門人物了。都知道他要起訴送他媳婦過來救命的好心人,雖然表面上不說什麼,可私下裡都罵他見錢眼開喪良心,人家好心救了他媳婦兒,他反倒要起訴讓人家賠償。他媳婦那樣的情況要是不摘子宮可是連命都沒了,救這樣不講道理的人真是倒霉!
「這是手術同意書,上面的內容你細看一下,要是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大夫十分嚴肅的說道。
原本這種緊急情況醫院有規定可以直接進手術室先救治的,可這一家的所作所為讓人太不放心了,醫院也不想惹官司,只能是讓老頭子吃點苦頭,多疼一會兒了。
「對了,這是住院費用,你們下去一個人把費用先交了。」大夫又補充道,說完就走了出去。
一般提到交錢的事兒,家屬總會發生爭執,他們在一旁看著也鬧心,還不如眼不見為淨,等他們簽了字他們再過來推病人進手術室。
梁母一臉茫然的看著兒子,「建國……」
「建國,趕緊簽字吧,我疼得受不了了。」梁父抖著手拽了拽兒子的衣襟,懇求道。
梁建國冷著臉簽完字,直接把筆砸到了地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們真是幹什麼事兒都要本錢!好好的怎麼就摔傷了?這還什麼都沒有得到呢,就先要在你身上花一筆錢!字我已經簽了,做手術的錢我也出,伺候你我可沒有時間,你們自己想辦法吧!不要再來打擾我!」
梁建國說完丟下手術同意書就離開了。
梁母拿著同意書去找大夫,大夫確認已經交過住院費,這才把梁父推進手術室。
看著在地板上撲騰的烏雞,梁建國這才意識到什麼叫做眼高手低。他原以為燉雞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兒,沒想到這一關就把他給難住了。
他平日裡雖然也會下廚,可這殺活物還真是頭一回。他拿著菜刀比劃了半天,發現自己根本搞不定這隻雞。沒有辦法,只能提著烏雞到門口的小飯館求助。花了五塊錢讓老闆把烏雞處理乾淨,他這才提著回家燉上。
嘴上雖然放了狠話,可也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管。他現在是完全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照顧父親,母親也上了年紀再要是累出個好歹來就更累贅了,思來想去還得是把妹妹梁小紅叫來伺候。
梁小紅接到電話說父親受傷住院也是嚇了一跳,請了假就趕到了醫院。她在歌舞廳安安分分的掃了一個月的廁所,周凱見她還算是老實本分就把她調到了內場打掃衛生。
畢竟是農村出來的,幹活還是沒得說。她一連幹了兩個月,沒有請過一天假,所以這一回請假也是很容易經理就同意了。
她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還沒有出手術室,母親一個人靠坐在牆角,低著頭,肩膀輕微抖動著在哭。
梁小紅看她這樣,不由得就紅了眼圈,哽咽道:「媽——」
梁母聽到聲音,不確信的抬頭,見真是姑娘來了,咧著嘴就哭出了聲,「小紅啊,真是你來了啊!」
「媽,你這臉怎麼了?」梁小紅一臉錯愕的問道。
「都是楊麗娟那個毒婦害的!」梁母咬牙切齒道。
「呀,這門牙怎麼也沒了?」梁小紅又是一聲驚呼,怎麼自己才兩個月沒回家,他們就搞成了這個樣子?
又從母親口中聽到前嫂子的名字,梁小紅不由得皺了皺眉眉頭,「他們都離婚那麼久了,各過各的,怎麼又糾纏到一塊兒了?你就不能離她遠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