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你，你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你是個好寶寶。」谷滿滿敷衍的誇了一句，把小布樂得翻了個跟頭。
谷滿滿發現，小布是不是有點縮水了。
她趕緊蹲下來，檢查一下小布，用靈眼仔細查看過。
啊，這是，已經邁入了可以修行的門檻了，連身體都會隨著使用力量的多寡，變大小。
「看來，除了我自己馭鬼，也要給你找點妖丹吃吃，以後可要好好控制體型，一般情況下，你就保持這個體型不要大變動了。」
小布聽懂了，圍著谷滿滿轉了兩圈。
這天之後，谷滿滿更加努力修行，偶爾還嗑藥。
在快過年的時候，隊部有文藝演出，谷滿滿自然也是受邀人之一，她其實並不想來看。
因為這時候的表演套路，也就那些，不如控制幾個惡鬼玩誰先把對方殺了。
但聽說這次來了個人美歌甜，唱歌能讓人渾身舒坦的台柱子，她倒是覺得有點意思了。
其實，她挺喜歡聽歌的，而且歌單詳細到令人髮指。
比如下雨天聽的，她會分小雨、大雨、暴雨、毛毛雨級別，每個級別都有自己的歌單。
比如情緒低落的，是被涮的，錯失先機的，單純被激素控制心情的，也都有自己的專屬歌單。
啊，激素這個問題，她還是肉體凡胎嘛，避免不了女人一生被激素控制這個定論。
如果說是人美歌甜到能影響人的感官了，那還是值得去的。
因為隔兩日就是年嘛，大家穿得都比較齊整，不少家屬還穿紅色。
谷滿滿就穿的沈執的大衣來，沒有比這個更暖和的了。
裡頭的衣服還貼了一張恆溫符，只能非常小範圍的給她保暖，但配上高領毛衣、軍大衣什麼的，已經足夠取暖了。
容納多人的地方，只要不是靠邊坐，就免不了氣味攻擊，谷滿滿就拿著個橘子皮有一搭沒一搭的聞著，冗長的開場白後是領導講話，再後面就開始表演了。
合唱開局，群舞接後，來個樣板戲，好像叫屠夫狀元。
這個有點意思。
接著上來個快板。
等又一個合唱上來的時候，谷滿滿已經想打瞌睡了。
就在這時候，合唱結束，上來個獨唱。
柔美清新的美女，穿著看起來很單薄的衣物上場，就她一個人，全場卻莫名的安靜了一下。
她叫黃鶯，給大家自我介紹後就亮嗓了。
「一送紅軍下了山，秋風細雨纏綿綿，山上野鹿聲聲哀叫，樹樹梧桐葉落光，問一聲親人紅軍啊!幾時人馬再回山~~」
經典的紅歌十送紅軍。
情真意切，引起了很多共鳴，有人低低的追唱兩句。
一曲畢，掌聲雷動。
谷滿滿心道，要不是這個年代的人相對淳樸，估計其他表演節目的人都要emo了吧。
一首歌結束，大家根本不讓黃鶯下去，起鬨再來一首。
谷滿滿也挺期待的，於是跟著喊了。
黃鶯靦腆一笑，隔著那麼遠，谷滿滿都有種對方在害羞的既視感。
天天面對那麼多群眾，還能被一個起鬨搞害羞，蠻純情可愛的。
有人和黃鶯說了什麼，估計是領導同意了，所以黃鶯就又唱了一首耳熟能詳的歌曲，映山紅。
「夜半三更喲~盼、天明—寒冬臘月喲~盼、春風，若要盼得喲~紅~軍來~~嶺上開遍喲~映~山紅，若要盼得喲~紅軍來~~~嶺上開遍喲~映、山紅~」
之前那首，谷滿滿沒聽出個門道來，就是好聽，高音的時候還有點宋團大美人的味兒。
確實稱得上人美歌甜。
腳邊的小布卻忽然不安的蹭了一下谷滿滿。
谷滿滿猛地一個激靈，從混沌中回過神來。
這一回神不要緊，只見一股淡藍色的煙霧，蔓延了全場，被人的呼吸吸入，吐出來的時候，變成了帶紫的氣息，逐漸的循環，最後飄向台上。
有些人的表情已經是失神的狀態。
這，這已經不是純粹唱歌好聽能帶來的了。
難怪，她剛才也太沉浸式了。
谷滿滿本來都要站起來了，但按捺住，只把飄散到眼前的淡藍霧氣揮退。
她這滄海一粟般的小損失，台上引吭高歌的黃鶯根本沒注意到。
等一曲畢，所有的霧氣回收，谷滿滿趁機彈了一股怨氣進去。
前幾天玩鬼的時候搜集來的。
黃鶯鞠躬下台，另外一個節目上來，盡心盡力的表演，卻已經沒多少人在看了，都在回味剛才的感覺，看起來悵然若失。
谷滿滿離開了座位，朝著她們後台的位置去，老遠就看到黃鶯背對著她，和一個人產生了爭執，對方狂躁的雙手插進鬢角的髮絲中，情緒很是激動。
谷滿滿再想靠近，就有個巡邏的人過去，護著黃鶯離開了，那個情緒激動的人還在原地跳腳說著什麼。
有兩個上廁所回來的女兵路過谷滿滿，嘴裡嘟囔著她又開始了，不就是黃鶯唱歌好聽麼，人家憑實力做的台柱子，她這個副團侄女兒靠不了靠山，總針對黃鶯。
谷滿滿心道，人再天才，怎麼和帶著偏門左道的人比。
她繞了點路，將心灰意冷的女人攔住。
「你，這裡是後台，同志你走錯地方了。」對方頭髮凌亂，見到陌生人，還是在意的扒拉了一下髮型。
谷滿滿開口。「那個瘦瘦的人唱歌好奇怪啊，我聽了有點不舒服，我可以來投訴嗎？她唱歌吵到我的眼睛了。」
林可睜大眼睛：「你，你說她唱歌不好聽？你說的是黃鶯？」
谷滿滿在她眼裡看到一種類似找到知己，又像是委屈有人能聽的情緒，再次重申：「對，就是那個瘦瘦的，下雪天也穿薄薄的那個女的，唱歌的時候怪怪的。」
「你！跟我來！」林可帶著谷滿滿去了舞台附近，一個表情嚴厲的中年女人正在觀看舞台效果。
「姑姑。」林可有點亢奮的對姑姑說：「又有人覺得黃鶯唱歌不好聽了，我就說了，我不是嫉妒，我上次明明——」
「噓，回去。」林姑姑卻只這樣回應自己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