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踩著皮靴走了,沒有文烈在,那姿態大氣拉風得很。
葉蓁錯愕。
接下來的幾天,文雨除了工作確實沒有往葉蓁身邊湊,這讓葉蓁安心了不少,就是那人沒將自行車還回來,弄得他這幾天都是與蘇婉同騎一輛,多少有些不便。
蘇婉也知道文雨在商業所上班了,住單位的宿舍。
葉蓁說這事的時候一再強調那人的目的不是他,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反正留下來了。
蘇婉也是沒明白過來,這個時候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文雨看上了她二哥。
實在是,太隨意了。
十月頭,因為節日多放了一天假,文雨總算跑過來還自行車了,還拎了一隻收拾好的雞,說要在葉奶奶這兒吃中午飯。
那會葉蓁正在樓上輔導蘇婉學英語,文雨來了葉奶奶沒通知,兩人也不知道。
文雨來到之後先是在院裡逛了一圈,賺足了院裡人好奇的目光,到了中午就幫葉奶奶做飯。
葉家的廚房跟大家一樣,都是搭建在外面的。
文雨很顯然沒有幹過這些,洗個菜都被嫌棄。
葉奶奶說:「你去忙你的吧。」別在這兒幫倒忙了。
文雨就倚在門框上盯著院門口發呆。
葉奶奶就有些納悶,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呢,說她來纏著孫子又不是,也不像專程來看望她這個老婆子的,總之就是怪怪的。
正這麼想著,就見文雨的眼睛突然亮了,目光跟著那個騎著自行的高大身影隨行。
葉奶奶望過去,是蘇學斌跟丁陽回來了。
所以文雨是在等他倆,或是他倆中的其中一個?
蘇學斌回到院中並沒有上樓,而是去了一樓的男廁。
「拿件襯衣就行了,外套不用。」
蘇學斌將自己身上那件灰色的舊中山裝脫了下來,放在水龍頭下就開始洗。
今天早上他偷摸著跟丁陽他們去接肉賣肉了,身上沾了一些血跡。
介於先前他的工作就是干私活弄沒的,這次跟著哥們幾個倒賣豬肉暫時也不敢跟家裡說。
丁陽點頭,之後就走了。
蘇學斌將外套沖洗得差不多,又去浴間裡洗了一個冷水澡,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後的事情了。
打開浴間的門,一件白色的襯衣遞了過來。
蘇學斌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正想跟丁陽說你掛在門上就行了,沒必要費時在這兒等,結果一抬眼,整個人差點嚇得癱下去。
「我說,葉家表妹,你怎麼在這兒呢?這裡是男廁,女廁在樓上。」
蘇學斌以為她走錯地方了,畢竟是大雜院,不熟悉的人搞錯很正常。
文雨說:「噢。」
站立不動,眼巴巴地看著男人慌慌張張穿衣,那結實的手臂,紋理分明的腹肌,誘人瑕想無限的人魚線,實在是太man了。
蘇學斌被這般熱烈的目光欣賞著,一張臉爆紅。
還好他在開門前已經穿好了褲子,不然得原地去世。
慌亂了一陣,蘇學斌總算將衣服穿好了,每一顆扣子都扣得緊緊的,將脖子以下遮了個嚴實。
就是,襯衣是丁陽的,有點緊啊。
蘇學斌舒展了一下手臂,健碩的身子看得文雨口水都差點掉下來了。
這讓她想到了在異國他鄉時上的那節美術課,世界雕塑大師米開朗基羅的優秀做品,那個驚嘆了無數人的美男子,大衛。
其實葉蓁也有這個身材,但他皮膚白,文雨第一眼就沒看上。
「葉家表妹,你知不知道這樣看著一個正在穿衣服的男人很不禮貌啊。還好咱們是自家人,要是換個別的男人,還以為你是有什麼企圖呢。」
蘇學斌有點無語,他都說了這裡是男廁,為什麼她還不走啊!
文雨眨了眨眼,「你知道?」我對你有大大的企圖。
「啊,什麼?」
蘇學斌懵頭了,這是什麼回答?
文雨笑了笑,不提這個了,指了指水槽里的外套,「你殺人了?」
蘇學斌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你,你你腦子有病啊。」
蘇學斌拿上自己的衣服趕緊上樓去了,一刻都不想跟這個表妹待在一起。
文雨也知道自己猜錯了,可水槽里有血跡,不是人,難道是豬?
樓上,蘇學斌回到家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葉家這個表妹太莫名其妙了,說話時也不用用腦子,勁兒全用在長個子上面了。
蘇學林見弟弟回來了,就問他,「早上跑哪兒去了?你這是怎麼回事,掉水坑裡了?」
蘇學斌點頭,之後又搖頭,「早上去幫人搬家,出了一身汗,剛剛在樓下洗澡了。」
「工作的事記得有空去問問。」
「知道了。」
中午吃飯,葉蓁看到文雨來了,還燉了雞,自然將蘇婉也叫下來了。
文雨看見蘇婉挺開心的,吃飯的時候還給她夾雞腿。
蘇婉夾給葉奶奶。
葉奶奶搖頭,她牙不好,吃不了這些愛鑽牙縫的肉了。
葉蓁看到菜碗裡還有一隻,正要去夾,文雨搶先,之後放下筷子,直接用手拿著啃了起來。
穿著軍綠色的長風衣,頭髮高高挽起的姑娘,大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那樣子豪邁極了。
葉蓁皺眉,問她,「最近我聽食堂大媽說,單位里新來的姑娘,吃飯要兩碗,吃肉要雙份,是不是你啊?」
文雨白了他一眼。
葉蓁心想,還好她是生在文家,換個別的家庭,誰個養得起啊。
下午,葉蓁帶蘇婉出去看電影。
蘇婉就想著問問文雨要不要一起去,既然她對葉蓁沒那個想法,就是客,將她一個人扔在大院裡,好像不太禮貌,怎麼的問一聲,去不去是她的考慮。
結果就見男人在給她使眼色。
兩人去到外面,蘇婉問:「怎麼了?」
葉蓁:「你別叫她,她跑到這兒來有目的。」
「什麼目的?」
葉蓁一言難盡地說:「我奶說,她可能看上你二哥了。」
「啥!」
文雨跟二哥,怎麼想都不是一路人啊!
蘇婉震驚了,這事……
罷了,順其自然吧。
葉蓁跟蘇婉走後不久,蘇婉斌也下樓了,準備將自行車推到外面去修一修,早上他騎到外面用壞了。
只不過他一出門,一直在葉家窗口下暗中觀察的文雨就跟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