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麥心中了無牽掛,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才醒。【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方卓然早就去上班了,小慕冬就坐在她的身邊玩玩具。
見她醒了,小傢伙從床上溜了下來,奶聲奶氣道:「我去告訴太爺爺太奶奶媽媽醒了。」
林麥伸了個懶腰,起床洗漱之後,正要去飯廳,小慕冬又回來了。
拉起她就走:「太奶奶已經叫塗奶奶煮了雞湯給媽媽喝,媽媽趕緊去趁熱喝。」
林麥喝了雞湯就出了門。
昨天出了那麼大的事故,她得去了解一下情況,以及安排善後情況。
到了焦英俊的辦公室,焦英俊正準備去醫院探望受傷的農民工。
林麥讓他上了她的車,兩人一起去醫院看望那些受傷的農民工。
在路上,林麥問焦英俊怎麼做好善後工作。
焦英俊不假思索道:「給咱們家受傷的農民工把病治好不就行了。」
林麥搖頭:「遠遠不夠,在他們住院期間,工資照付,他們那是工傷。」
焦英俊點了點頭。
到了醫院,林麥看見每個傷號都捧著一大碗餛飩在吃。
每個人的床頭柜上還放著兩個大豬肉包子,伙食非常不錯。
林麥問焦英俊:「你安排的?」
焦英俊搖頭:「不是我,我沒有,我又不是女人,心哪有那麼細,會給他們安排早餐。」
林麥一頭霧水:「那是誰安排的?」
給病人整理床鋪的護士小姐姐道:「是政府給安排的。」
林麥有些訝然。
她以為,政府只會墊付醫藥費給這些農民工治傷,沒想到伙食也安排上了,還安排得這麼好。
這一屆領導人真不錯!
萬通地產的農民工見林麥親自來看他們,和昨天晚上一樣,全都激動起來。
紛紛表示,只要傷好了,他們就去上班。
林麥微笑著道:「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全都給我安心養傷,養傷期間,是算工資的,你們別急著去上班。」
那些農民工之所以嚷嚷著會儘快上工,是知道,在建築工地上一個蘿蔔一個坑。
休息的時間如果有點長,就有人頂替自己那個坑,等傷養好了,工作也沒了。
再加上擔心養傷期間沒有工資,他們心裡也焦急,沒收入,他們拿啥養家?
現在聽林麥說,哪怕養傷期間工資照發,全都高興壞了。
這是只有有編制的國營企業職工才有的待遇,他們農民工居然也有!
可還是有一個農民工悶悶不樂。
林麥走了過去,溫聲問:「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
將近三十歲的漢子看著她,眼裡全都是無助。
他帶著哭音道:「大夫說我這腿是粉碎性骨折,會留下殘疾。
如果留下殘疾,公司是不是會不要我?」
林麥安撫道:「我問過主治醫生,你的傷情,主治醫生說是有可能殘疾,不是一定會殘疾。
咱們先積極治療,如果真的落下殘疾,只要還能幹活兒,公司肯定會要你的。
不能幹活兒,公司也會好好補償你的。
這場意外又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後果不應該讓你承擔。」
那個農民工感動得熱淚直流,一個勁地說著謝謝。
其他農民工聽了林麥的承諾,心裡全都暖暖的。
林麥問那些農民工,要不要通知他們的親人過來看看他們,各種費用公司承擔。
大難不死,誰不想見見自己的親人?
有一個農民工帶頭舉手,表示願意,其他農民工也紛紛跟著舉手。
林麥把這事交給焦英俊去安排。
還讓焦英俊給昨天參加救援的所有農民工發五十塊錢的獎金,放一天假。
焦英俊猶豫了一下:「發五十塊錢的獎金沒問題,可是全員放一天假,太影響進度。」
林麥揮了一下手:「再影響進度,也不在乎這一天。」
焦英?立刻閉嘴。
林麥還吩咐他在京城幾家報紙上包版面,向昨天無償提供飯菜、飲用水……以及別的幫助的熱心市民、消防員、政府等各部門致謝。
沒有他們的大力幫助,萬通集團這些被埋的農民工也不會全都活著被救出。
這則致謝GG在報紙上一經打出,受到了各方的好評。
各界人士都說萬通地產的老總林麥是個懂得感恩的人。
林麥既打了GG,又贏得了口碑,一箭雙鵰。
幾天之後,在建2號地鐵塌方事故結果出來了。
和萬通集團緊鄰施工的那三個小包工頭為了省事,違規施工,導致塌方。
幸虧掉下來的都是不大的石頭,雖然把人給活埋了,可是石頭之間有縫隙,被埋人員不缺氧。
如果是泥沙,哪怕以最快的速度去救援,也救不回幾個活的。
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那三個小包工頭已經被公安給抓捕了。
林麥心裡挺佩服那三個小包工頭的心理素質。
明明知道是他們違規施工導致事故,那天當著她的面,一個勁地甩鍋給鄭老。
幾天後,林麥家受傷農民工的親屬全都來了。
林麥特意抽了空去慰問了他們。
來的親屬大多是妻子或者母親。
那個腿部粉碎性骨折的農民工叫王均,來的親屬就是他的妻子蘭香。
蘭香見其他農民工的傷勢都沒她男人的重,不是心疼,而是嫌棄。
一直碎碎念,抱怨王均不機靈,受這麼重的傷,以後還會落下殘疾,不能掙錢。
還得她掙錢養家養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話說得難聽極了。
林麥聽著她那些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她質問蘭香:「誰規定了男人必須養家?」
蘭香十分理直氣壯:「不用誰規定,天經地義。」
林麥問其他農民工的妻子:「她說得對嗎?」
眾人道:「對個屁!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們家,都是夫妻一起掙錢養家,沒有誰養誰的道理。」
蘭香頓時紅了臉。
林麥鄙夷道:「男人賺錢,天經地義,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貪享受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你只不過是個只知索取,不知付出的人罷了。
你以前怎麼對你男人,以後又會怎麼對男人,我管不著。
可是在你男人住院養傷期間,你如果不能好好服侍他,我就不免費給你提供住宿和一日三餐,你自己看著辦吧。」
蘭香雖然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可是不敢跟林麥硬剛,畢竟自己是個農婦,人家是個老總,身份懸殊。
慰問完自家農民工的親屬,林麥準備離開醫院。
在經過住院部大堂時,看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大群農村人全在失聲痛哭。
那一群人當中,幾個婦女哭得最為傷心,癱軟在地,幾個政府工作模樣的人一直在安慰她們。
那群人里,幾個小孩不知道大人為啥哭,也大張著嘴巴跟著嚎哭。
林麥放慢了腳步,聽圍觀群眾交頭接耳的議論,這才知道,那一大群人就是在塌方事故中遇難的兩個農民工的家屬。
看他們哭得那麼傷心,林麥心裡也不好受。
她把一個正在寬慰兩家人的政府工作人員拉到一邊,小聲問:「那兩個遇難農民工的家屬能拿到多少撫恤金?」
如果他們拿到了撫恤金多,她就不捐款給他們了。
如果少,她就適當地捐點。
家裡的頂樑柱沒了,妻兒的日子難過,她想幫兩家人一把。
那個政府工作人員嘆息道:「那個包工頭還欠著一屁股的外債,是個空殼子,哪有錢賠給遇難者的家屬?
只能中建一局出於人道主義,象徵性地一家給兩千。」
那個政府工作人員又解釋了一句:「畢竟兩名遇難者跟中建一局沒有勞務關係。」
林麥扭頭看向兩個遇難農民工的家屬,全都穿著破破爛爛,一看家境就很不好。
她一聲不吭地出了醫院,在醫院附近的銀行取了一萬塊錢返回,問誰是那兩個遇難者農民工的妻子。
兩個哭得都快神志不清的年輕婦女抬起淚眼看向林麥,一臉懵地回答:「我是。」
林麥看著兩個婦女身邊各圍著好幾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其中有個婦女還挺著個大肚子,看樣子都快生了。
她把手裡的一萬塊錢一人給了一半:「這錢拿著,回去後做點小生意,好好把幾個孩子拉扯大。」
兩個婦女接過錢,哭得更加傷心欲絕。
其中一個性格比較軟弱,拿著林麥給的那五千塊錢一直在喃喃自語:
「孩子爸死了,我也不活了,我怎麼養啊,三個兒子,兩個閨女,我咋養啊,我養不了啊,沒法養啊……」
女人的公公婆婆都是慈眉善目之人,喪子之痛讓他們心如刀絞,卻還安慰兒媳:「我們老兩口身體還硬朗,還能幫你拉扯幾個娃。
等娃長大成人了,苦日子也就到頭了。」
女人抱著兩個小的哭。
那個懷孕的女人的婆婆忽然向林麥撲了過來,就想抓她的頭髮:
「你這個黑心肝的,老娘兒子的命就只五千塊錢?沒個十萬,老娘跟你沒完!」
林麥還不等她靠近,就閃到了一邊。
她本來想踹這個老婦人一腳,可是怕踹出個好歹又是事。
老婦人撲了個空,摔在了地上。
住院部的大堂鋪的是大理石,這一摔,老婦人兩顆門牙都摔飛了。
老婦人勃然大怒,缺著兩顆大門牙喊道:「好哇,害死了我兒子,還敢害我摔跤!
死老頭子,老二,老三,你們給我動手打這個黑了良心的包工頭婆娘!
把她的衣服給我扒了,讓她沒臉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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