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等了半個多小時,馮月竹一家還沒來。
甜甜餓了,不時鬧騰一下。
白妍氣得想打她小屁屁,被白爸爸制止了:「都六七點了,別說甜甜餓了,我們也餓了。
孩子到現在沒吃上晚飯,你還打她~」
白夏臉色有些陰沉:「不等了,我們叫服務員上菜。」
白爸爸看看手錶:「再等一刻鐘吧,如果再不來,咱們再讓服務員上菜。」
大家只好繼續等。
一刻鐘終於快到了,白夏剛準備起身去叫服務員,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馮月竹一家大小和一對六七十歲的老人家出現在林麥一家人的面前。
馮媽媽一進包房,就滿面春風地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至於為啥來晚了,馮媽隻字不提,讓白爸爸一家自行體會。
白爸爸一家沒有一個人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哪會猜到她那些齷齪的小心思。
馮家今天遲到這麼長時間,全都是馮媽的意思。
白爸爸為了林麥改了兩家見面的日期,這讓馮媽媽心裡很不好想,覺得白爸爸故意給他們馮家下馬威。
可她又不敢明著鬧,怕把閨女的大好姻緣給鬧沒了。
今天就故意安排全家遲到,報復回去。
當然,即便沒有白爸爸改日期一事,馮家也要全家遲到,只是不會遲到這麼長時間罷了。
白家和馮家兩家家世懸殊。
馮媽生怕馮月竹嫁進白家受欺負,想在兩家一開始的較量中壓白家一頭。
讓白家明白什麼叫做低頭娶媳婦,抬頭嫁閨女。
白爸爸能爬到分行行長的位置上,自然是個人精。
他笑裡藏刀道:「沒事的,我晚上又沒有工作,你們來得再晚,我都可以等的。
就是我兩個小女兒明天還要上課,對她們影響挺大的。」
林麥暗暗給白爸爸點讚。
以最客氣的態度,說著最教訓人的話,不愧是當領導的。
她瞥了馮家人一眼。
馮媽一個沒有什麼見識的家庭主婦哪裡是白爸爸的對手,白爸爸幾句軟中帶硬的話讓她承受不起。
她略有些尷尬地笑了幾聲,翻過了這一頁。
白爸爸帶領著四個兒女熱情地請馮家所有人入席。
還親切地問馮媽,兩位老人家是誰。
馮媽假笑著介紹道:「他們是月竹的姥爺姥姥。
月竹從小是她姥爺姥姥帶大的,對她疼的不得了。
她的終身大事,她姥姥姥爺是很關心的。」
等所有人都落座了,白爸爸讓服務員上菜。
大家邊吃邊聊。
席間,白爸爸主動談及了白夏和馮月竹的親事:
「我也是才從夏夏嘴裡得知,夏夏和你們家的月竹已經處了將近一年的朋友。
既然兩個孩子情投意合,又都過了法定結婚年齡,你們看是給兩孩子訂婚,還是直接結婚?」
馮爸馮媽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當然希望直接結婚。
只有兩孩子結了婚,他們馮家才算真正的套牢了白家。
訂婚是不安全的,因為能隨時解除婚約,到頭來他們馮家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馮爸開口道:「我看直接結婚吧,就像親家說的那樣,兩個孩子都已經過了法定結婚年齡,再拖兩年就該成大齡青年了。」
馮媽努力克制著急切的心理,顯得隨意道:「我看婚禮就安排在五一好了,天氣暖和,新娘子穿結婚禮服好看。」
白爸爸微笑道:「這個我沒問題,你們問問兩孩子同不同意,如果同意就這麼決定了。」
馮爸馮媽連忙問白夏和馮月竹。
馮月竹害羞得一張小臉通紅,低著頭道:「我聽夏夏的。」
白夏驚愕地看了馮月竹几眼。
他今年夏天研究生畢業,七八月份就能夠分到工作。
他和馮月竹早就商量好了,等有了工作再結婚,所以婚期定在國慶節。
白夏以為馮月竹已經跟她父母通過氣了。
可眼前這狀況,馮月竹要麼沒做好她父母的工作,要麼壓根就沒提。
白夏見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很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五一結婚,天氣確實不錯,不過國慶節的天氣也不錯,秋高氣爽。
不如把婚禮安排在國慶,叔叔阿姨你們看行嗎?」
他見馮父馮母臉色有些陰沉,只得補充道:「那時我研究生畢業了,有工作了,說出去也有面子。
五一結婚……我這個新郎官還沒工作呢,別人還以為我是待業青年呢。」
他這一番話說得很有道理,馮父馮母不好反駁。
馮姥爺徐徐開口道:「國慶結婚也不是不可以,正好把元宵,端午、中秋、重陽、冬至、臘八、大小年的節禮都給送齊全。
而且還不能送輕了,送輕了那是沒誠意。
豬肉至少得八斤,點心匣子,紅糖白糖,銀耳紅棗……那都必須得有!」
林麥一家大小,除了不懂事的小慕冬和甜甜,全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按風俗,有婚約的男方確實應該按馮姥爺所說的那些傳統節日給未來岳丈家送禮。
可馮姥爺主動提出,這吃相就有點難看了。
但是白爸爸還是答應了馮姥爺的要求。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馮月竹和白夏兩孩子以後在一起能幸福,那點小錢算不了啥。
他真不希望為這點蠅頭小利影響兩孩子的感情。
馮姥爺提送節禮不過是試探。
馮家見白爸爸如此爽快地答應了,全都心中一喜,覺得他太好說話了。
馮姥姥問:「兩孩子的婚事不知道親家打算怎麼安排?」
白爸爸停下筷子,認真地想了想:「我家夏夏還在讀研,還沒參加工作,沒有積蓄。
你家月竹也是去年才參加工作的,估計手上也沒啥積蓄。
就算有積蓄,咱們也不動用孩子的。
咱們做父母的搭把手,出錢出力,把婚事給他們熱熱鬧鬧地辦了。
我也不是笑話親家,我們家的經濟條件稍微好一點,這婚事各項費用我們家全包了。
就連月竹的嫁妝,我們這邊也會準備好,月竹出嫁時帶過來就行了,大家都體面。」
馮姥姥馮姥爺是馮爸馮媽特意請來幫忙討價還價的。
此刻聽了白爸爸的安排,他們想挑刺都挑不出。
還是馮奶奶想到白爸爸一直沒提聘金給多少,於是問:「不知親家這聘金給多少?」
白爸爸道:「現在市面上的行情,彩禮大多是三千塊,我們就給五千塊吧。」
林麥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京城的彩禮這麼高!
她所知的江城,和江城周邊的農村,雖也給彩禮,但不多,這個年代大概也就幾百。
再往六七十年代走,基本就不要彩禮,給新娘子扯幾身布料即可。
動輒幾千塊錢的聘金,有幾戶人家能毫無負擔地拿出來。
白爸爸徵詢地看向馮爸馮媽:「親家,你們覺得我安排得合理嗎?如果有不合理的地方,敬請提出來。」
白爸爸只是客氣一下而已。
馮月峰卻當了真,首先開了口:「別人結婚都要給未婚妻買枚金戒指,白叔叔家那麼有錢,不打算給我姐買三金嗎?」
白爸爸笑著道:「怎麼可能不買,只是這些小細節我沒提到罷了。」
馮大嫂往自家兒子嘴裡塞了一塊鴨肉,抬起眼皮道:
「親家家裡條件這麼好,就只給我家小姑買三金?至少要買全套金首飾吧。」
白媽媽見馮家一家人貪得無厭,得寸進尺,心生不悅,沒好氣道:「我們家剛買了福利房,家裡沒啥錢了。
買全套金飾有些困難,只買得起三金。
如果不給月竹買嫁妝,你們馮家自備嫁妝,讓我們家買全套金飾,那就沒問題。」
馮大嫂一聽這話,立刻啞炮。
為了幫小姑要一整套金飾,讓她們馮家準備嫁妝,這賠本的生意她不做。
林麥暗暗給白媽媽點了個贊,白媽媽在關鍵時刻還能發光發熱的。
這時馮爸開口埋怨道:「親家,你看,夏夏還沒工作,即便工作了,等著分房也不知等到哪年哪月。
兩孩子結婚住哪裡,這麼大的事,你也不提。」
白爸爸仍舊笑呵呵:「婚房你們就不用愁,夏夏媽剛說了,我買了福利房,是三室一廳的大套。
我和幾個子女都商量好了,把最大的那間房留給夏夏和月竹當新房。」
空氣突然安靜。
甜甜連烤鴨也不吃了,有些害怕地看著滿桌子不說話的眾人。
半晌,馮姥爺很不高興開口道:「你家房子那麼多,幹啥只給一間房給兩孩子當新房?」
白爸爸一臉懵:「我家房子多?我咋不知道~」
馮媽皮笑肉不笑:「親家,你就不要裝糊塗了,你們家現在住著一套寬敞的四合院,你分的那套新房完全可以給夏夏兩個人當新房嘛。」
白爸爸臉色有些陰沉:「那套四合院是我小閨女借給我暫住的。
我就等著新分的福利房修好了之後搬進去,把小閨女的四合院還給她,都白住了好長時間。」
馮姥姥不屑道:「閨女的房子有啥好還的,那是她們理所當然的孝敬你們的。」
白爸爸一張笑臉變成了嚴肅臉:「啥理所當然?
我自己又不是沒有房子住,要霸占已經出嫁的閨女的房子。
那不叫孝敬,那叫做父母的壓榨閨女!」
他這話一針見血,說得馮爸馮媽有點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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