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繭只要裝作跑運輸,就不能回福大媽家睡覺,只能在外面過夜。【Google搜索】
為了省錢,他晚上不是睡橋洞就是睡大馬路。
可是今天市容管理員要把不多的流浪漢要統一帶到收容所去。
不少流浪漢歡天喜地地跟著市容管理員走了。
去了收容所,至少能夠吃一頓熱飯,飢一頓飽一頓的流浪漢,哪有不願意去的。
可是吳曉繭卻不願去,他最怕和政府的人打交道了,畢竟他有坐過牢的前科。
今天晚上,大馬路和橋洞有市容管理員不時出沒,吳曉繭不敢在這兩個地方過夜,只得去城中村找了家最便宜的,連營業執照都沒有的黑旅館住了下來。
黑旅館的房門都是那種薄木門,從走廊經過時,裡面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音。
吳曉繭聽得心裡痒痒的。
他也很想找個風塵女子嫖一嫖。
可他一捨不得錢,二要為林蓜守身如玉,儘管在福大媽那裡已經失身了,但那是迫不得已,因此只得自己解決。
他雌雄同體的爽夠之後,還是難以入睡。
索性起床,輕手輕腳地在走廊溜躂。
觀察了一番,見這家黑旅館養著不少固定的暗娼。
難怪之前他訂房時,老闆問他要不要特殊服務。
原來是給他自己旅館的暗娼拉生意。
吳曉繭又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嫖客完事之後離去,暗娼就會下樓去攬客。
他突然動了貪念,趁著這個間隙入室盜竊。
反正這些暗娼的錢來得不乾淨,他偷她們的錢那是替天行道。
他一連偷了好幾間房間,發現這些暗娼的收入可真不少,每個人的枕頭底下幾乎都壓著一兩百塊錢。
吳曉繭大喜,就好像老鼠掉進了米缸里,又好像阿里巴巴發現了芝麻開門的寶庫。
不停地瘋狂的偷偷偷,都忘乎所以了。
正當他偷得得意忘形之際,門突然被人推開。
一個暗娼帶著一個嫖客出現在房門口。
那個暗娼看見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皮肉錢被人偷了,頓時叫了起來:「有小偷啊,抓小偷啊!」
那聲音震耳欲聾,把一樓的老闆都給驚動了,咚咚咚地往樓上跑。
吳曉繭一看大事不妙,連忙把手裡剛偷的錢往地上一撒,跳窗就跑。
雖然二樓離地面不是太高,可還是把腳給崴了。
吳曉繭痛得就跟變形金剛似的,整個人都變成了最猥瑣的紅蜘蛛。
黑旅館裡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
吳曉繭生怕落入這些人的手裡,被打得連屍骨都不存。
他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拐地跑向遠方的夜幕里。
一直等聽不到從黑旅館的方向傳來的聲音,他這才竄到路邊的綠化帶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還沒容他喘一口氣,一記悶棍敲在他的後腦勺上,他就暈了過去。
等醒來時,他冒著巨大危險偷竊的那些暗娼的錢全都不翼而飛。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黑吃黑,被人給搶劫了。
可他能怎麼辦,只能自認倒霉。
大概是剛才強行拖著受傷的腳跑了那麼遠的路,傷勢徹底惡化了。
腳連地面都不能碰,一碰就鑽心的疼,更別說走路了。
這種情況是不能回寶貝蓜蓜那裡的,會給她添麻煩。
吳曉繭思考了片刻,有了主意。
他見身邊有一棵夾竹桃。
那棵夾竹桃在路燈下開得如火如荼。
吳曉繭順手摺了一根粗壯的夾竹桃樹枝當拐杖。
用一隻好腳再加上拐杖的力量,總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來到了福大媽的家門前。
沒有吳曉繭在身邊,福大媽想著他的黑夜,想著他的容顏,反反覆覆孤枕難眠。
她好想吳曉繭告訴她他也一樣不成眠,一樣也盼著她突然出現。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敲門聲。
福大媽從床上爬起,走到了大門前,問:「誰呀?」
門外傳來吳曉繭的聲音:「我,曉繭。」
福大媽喜出望外,連忙把門打開,吳曉繭果然站在外面。
福大媽激動得不得了,她正想吳曉繭想得睡不著,他就出現在她面前。
她好想邊唱邊跳:
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是那圓圓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我像那帶著露珠的花瓣花瓣,甜甜地把你把你依戀依戀。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福大媽驚喜地問:「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吳曉繭面露痛苦之色,說了句:「我現在很難受,你趕緊把我扶進屋裡躺著,稍後我再跟你說明緣由。」
福大媽這時才注意到吳曉繭拄著一根開滿夾竹桃的樹枝。
她剛要伸手去扶他,吳曉繭就兩眼一翻,華麗麗地倒在了地上。
這可把福大媽給嚇壞了,用變調的嗓音高喊救命。
不一會兒,就喊來四五個街坊鄰居,幫她把吳曉繭給送到了醫院。
雖說家屬區的街坊們都很討厭吳曉繭,可是人命關天,大家做不到見死不救,因此紛紛伸出援手。
這就是京城人,甚至整個北方的人情味和義氣。
到了醫院,醫生經過一番檢查,確定吳曉繭是中了夾竹桃的毒。
經過一番對症治療,半個多小時之後,吳曉繭就醒了過來。
福大媽連忙撲到了他的床前,關切地問:「你不是說你出去跑運輸了嗎?咋搞成這樣了?」
吳曉繭說起了早就編好的謊話,虛弱地告訴她。
這次出門跑運輸出師不利,還沒跑出多遠就遇到了路匪。
整個車隊都被打劫了,他還被打傷了一條腿。
福大媽聽了心疼不已。
聽吳曉繭說他餓了,她去外面給他買了一碗滷煮,親自餵他吃。
吃完滷煮,吳曉繭歉意道:「格格,實在對不起,深更半夜還要你送我來醫院,並且伺候我。
如果我有本錢入股,不到兩個月就能賺好幾萬。
就不用這樣長期冒險,讓你擔心了。」
福大媽聽了良久沉默。
在心裡默默計算著吳曉繭這十幾天來交給她的收入。
每次都有四五十塊錢,一共跑了三次,就交給了她一百五十多塊錢。
這還只是半個月的收入,一個月的收入至少有三百。
很多小型國營廠的廠長也就這個收入。
這還是吳曉繭沒有入股的收入,如果入了股,按照他跟她說的計算方法,分紅翻十倍都不止。
一個月賺大幾千根本不是問題,吳曉繭說,幾個月可以賺到幾萬並不是吹牛。
福大媽雖然動了心,可她拿不出錢來。
但是看在錢就在前方,自己卻拿不到,她心裡像貓抓似的難受。
而且她也不想吳曉繭天天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希望他儘快賺一筆錢,然後日日夜夜的陪在她身邊。
左思右想,她決定向親友去借錢。
福大媽嚴肅地問:「您真能保證入股之後能分那麼高比例的分紅?」
吳曉繭笑了:「我騙誰都不會騙你呀,格格。」
福大媽當時沒說什麼,可過了幾天就拿了一萬塊錢交給了吳曉繭。
吳曉繭看著那一萬塊錢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是驚愕的表情:「格格,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福大媽道:「向人借的,拿去給你入股。」
吳曉繭假意推辭了一番,還說了幾句做生意有風險,他不能把風險轉嫁給福大媽之類的話。
最終在福大媽的堅持下,他迫不得已地收下那筆錢。
第二天,也沒顧得還有腿傷,吳曉繭就拿著那一萬塊錢,裝作去跑運輸,實際上是去了林蓜那裡。
林蓜見他騙來了一萬塊錢,很是開心。
不僅給了他一個香吻,還破天荒地為他煮了一碗加了荷包蛋的麵條,把吳曉繭感動得滿臉通紅。
過了幾天,吳曉繭回到福大媽的家裡。
十分豪爽地交了她四百多塊錢,說是這次跑運輸的分紅所得,把福大媽高興得嘴都合不攏。
當即就去了那二三十戶借錢給她的親友家裡,按照他們借錢金額的多少,每人都給分了紅。
不過福大媽這個經手人從中抽了一成的佣金。
即便如此,那些借錢給她的親友都覺得這買賣實在太划算了。
他們只用把錢借給福大媽,什麼都不用操心,幾天之後就能夠得到回報。
而且這種回報比買國債券都強上好多倍。
一連三次,那些借錢給福大媽的親友全都收到了分紅。
那些親友之前猶猶豫豫,只敢借個四五百給福大媽。
現在見回報這麼大,而且還這麼穩定,紛紛搶著要借錢給福大媽。
反正福大媽保證過,最多半年她就會把本金還給他們的,那他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些親友還給福大媽介紹自己的親友借錢給她。
也就一個星期的時間,福大媽就收到了七八萬的借款。
她開心地一股腦把那七萬多塊錢全都交給了吳曉繭,讓他多入些股,他們就能掙的更多。
吳曉繭那一晚也拼命表現,讓她滿意。
當福大媽香甜一夢醒來時,發現吳曉繭不在家。
她心裡咯噔一慌,吳曉繭出門跑運輸,每次離開時都會和她打招呼的,哪怕她睡著了也會把她喊醒。
可是這次怎麼悄然離去?
她趕緊查看吳曉繭的東西,全都在,包括戶口本。
福大媽這才大鬆了口氣,只要戶口本在,吳曉繭就不會捲款逃跑。
肯定是吳曉繭看她睡得香甜,這次就沒喊她,直接跑運輸去了。
而此時的吳曉繭和林麥揣著七萬多的巨款,已經踏上了去廣州的列車,準備奔赴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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