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開車來到白爸爸家。【記住本站域名】
一進院門,林麥就看見院子裡停著一輛黑色桑塔納。
林麥十分驚喜,對白爸爸道:「爸,你也買車了,這車多少錢?」
白夏插嘴道:「爸爸哪有錢買得起桑卡納,得好幾十萬呢!」
林麥詫異地問:「那這輛車是誰的?怎麼會停在咱們家院子裡?」
白露走過來告訴她:「爸已經升任為他們銀行的正行長了,這是上頭給爸配的公車。
爸就是因為這個非請你們來家裡的,就是為了炫耀他的新車。」
白爸爸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幾聲。
坐在客廳的白爺爺白奶奶聽到屋外傳來林麥一家三口的說話聲,全都走了出來。
林麥兩口子連忙給他兩老拜年。
就連豆豆也有模有樣地對著白爺爺白奶奶作揖,恭祝兩老新年快樂。
把眾人逗得哈哈大笑。
拜年就是晚輩奉上禮物,老人給孩子壓歲錢。
拜年儀式結束,眾人圍著白爸爸那輛桑塔納品頭論足了好一會兒。
林麥問白爸爸,升職了,要不要擺酒席慶祝一下。
白爸爸斷然拒絕:「我離了婚,在單位影響本就不好。
這次能夠升職,不知有多少人不服氣。
再擺升職宴,不是引人眼紅嗎?
所以這升職宴就不擺了,咱們自家人吃頓飯慶祝一下就算了。」
這個年代,考核幹部,是包括個人作風的。
作風有問題,哪怕能力再出眾,也很難過審。
離婚就屬於作風有問題的一類。
所以白爸爸這次能夠升職,確實叫人妒嫉,低調一點很有必要。
白爸爸升職了,這頓家宴就沒讓他動手,白妍姐弟共同完成。
白妍切菜時,露出了手腕上戴著一條金手鍊,被林麥看見了。
她問:「大姐是不是戴著一隻金手鍊?」
「我都藏得那麼隱蔽了,還是被你看見了。」
白妍把身上穿的呢子大衣的袖子給擼了起來,把那隻金手鍊從毛線衣的袖子裡拉出來給林麥看:「好不好看?」
那條金手鍊還挺粗的,至少有七八克,但款式真談不上好看。
林麥點頭違心道:「好看。」
她見白妍一臉幸福的樣子,問,「是姐夫送的?」
白妍笑得格外甜蜜:「不是他還有誰?
你姐夫開小吃店,一掙到錢,就給我買了這條金手鍊。
他說,等以後賺到更多錢,就給我買一隻金手鐲。」
林麥由衷道:「姐夫對你真好。」
她不解地問:「你怎麼把那條金手鍊藏得那麼深?露出來不好嗎?」
這年頭,沒哪個女人戴金首飾不想被人看見的,還生怕別人沒看見,白妍卻要遮遮掩掩的。
白妍嘆口氣道:「我這不是怕孩子她奶奶看見了會要會搶嗎?
到單位上班時,我就把金手鍊給拉出來了。」
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
白妍只是提了一下她婆婆,她婆婆就來了,是白夏聽到敲門聲去開的院門。
當他把院門打開,看見門口站著的是楊爸楊媽,臉頓時就臭了。
他用身體擋著楊爸楊媽,回頭衝著客廳喊:「爸,甜甜的爺爺奶奶來了!」
楊媽生氣道:「哪有你這樣叫人的,不該叫我一聲大媽嗎?「
白夏翻著白眼,在心裡暗想,你也配!
白爸爸走了過去,冷冷地對楊爸楊媽道:「今天我家兩個閨女回娘家,我不想接待客人,你們回去吧。」
楊爸的臉刷地紅了,還沒進門就被主人下了逐客令,實在是太丟臉了。
楊爸向楊媽抱怨道:「讓你不要來,你偏要來,咱們趕緊走吧。」
說罷,去拉她的衣袖,想把她帶走。
楊媽卻不肯走,一把甩掉楊爸的手,陰陽怪氣的白爸爸道:「喲!你這是升了行長,架子越來越大了,連親家提著禮物上門道賀你都看不上了?」
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就差拿個喇叭嚷了。
頓時,左鄰右舍有腦袋探出來,好奇地向白爸爸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白爸爸氣得臉全黑,也提高了嗓門道:「你們提著禮物上門祝賀還不是有目的。
不就是想要我利用職權之便,把你的小兒子小媳婦全都弄到銀行來工作嗎。
我是不會答應你們的無理要求的!」
楊媽不安好心,想要讓左鄰右舍誤以為他是個勢利眼。
那他就讓左鄰右舍知道楊爸楊媽此行的目的是想讓他走後門。
他不讓楊爸楊媽進門就情有可原了,看誰敗壞誰的名聲!
楊媽沒有料到白爸爸會來這麼一招,再想強行進門是不可能的,只得罵罵咧咧地和楊爸一起離開。
沒走多遠,白夏追了上來,對他夫妻二人道:
「我爸要我來跟你們說,別找我家的茬,更不要找我大姐的茬。
否則我爸讓你小兒子兩口子都從廠子裡精簡出來!」
楊媽氣得直打哆嗦:「你爸要是敢這麼幹,我們全家就去你姐家裡,吃她的住她的!」
白夏不屑一笑:「只要你敢去,我姐就和你兒子離婚!」
楊媽理直氣壯:「離就離!」
如果放在以前,白夏說這樣的話,楊媽還會認慫。
白妍的工資那麼高,她哪捨得大兒子和她離婚。
雖然恨不能大兒子跟大媳婦離婚,可只是怨恨時想想罷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大兒子開的小吃店那麼賺錢。
和大兒媳離了婚,正好,大兒子掙的錢全都是她楊家的。
白夏氣得不行,一扭頭就走了。
回到家裡,就把楊媽說的話說給眾人聽。
白妍自信道:「你們都把心放進肚子裡,阿進是不會跟我離婚的。」
有了這個讓人心煩的小插曲,午宴一開始大家吃得有些沉悶。
過了好一會兒,氣氛才漸漸變得熱鬧起來。
白爸爸提起他們銀行系統要蓋家屬小區的事。
等蓋好了,按他這個級別可以分到大三室一廳的住房。
等他分到了新房,這套四合院就可以還給林麥了。
林麥道:「這個不急。」
她有些想接銀行系統家屬小區這個項目。
銀行系統和鐵路系統是最有錢、福利最好的單位。
給別的國營單位蓋家屬小區,油水不大,給這兩個單位蓋家屬小區不比自己蓋商品房掙得少。
林麥老早就想在京城試水房地產了。
可一直沒找到試水的好機會,現在有個好機會擺在她面前,她不願錯過。
就是不知道這個銀行家屬小區規模怎樣。
如果只蓋幾棟樓,她就不是很想接,因為規模太小,掙不到什麼錢。
林麥於是向白爸爸打聽,這個家屬小區的規模有多大。
白爸爸說,至少要蓋三十棟樓,而且全都是五層的。
這個規模不算小。
林麥很想讓白爸爸幫她接到這個項目。
可又怕白爸爸因此而被他人詬病,說他利用職權之便,給他女兒攬項目。
白爸爸奮鬥到分行行長這個位置不容易,林麥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他。
因此話到嘴邊,還是給硬生生地咽下去了,準備自己回去想辦法。
在白爸爸家吃了午宴,白妍就抱著女兒去了楊進的小吃店。
進門就告狀,說他親媽想讓他和她離婚,問他是怎麼想的。
楊進一邊賣著燒餅夾肉,一邊道:「我還能怎麼想?肯定不會跟你離婚!
我要是和你離婚了,就變成我們楊家的掙錢工具了。
關鍵是掙來的錢我媽不會給一分你們母女。
哪怕給甜甜生活費她也不會肯的。
只會把錢全給老二家。
我生病了,她都不會給一分的,我得過多苦的日子啊。」
楊進並不是危言聳聽。
他和白妍結婚的第一年,就得了一場闌尾炎。
單位雖然報銷醫藥費,可是需要職工先墊錢。
那時因為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所以他夫妻兩個的工資全都交給了他親媽。
可他親媽卻不肯拿出一分錢給他動手術。
反而讓他找他岳父要。
說他岳父有錢,幾個治療闌尾炎的錢對他們而言算個啥?
他一個大男人哪做得出這事來?
最後還是白妍回娘家拿了錢,讓他做了手術,並且在醫院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當時那些營養餐也都是岳母家的保姆做的。
這也就罷了,後來單位報銷了他的醫藥費,醫藥費卻被他親媽拿走了。
所以楊進清楚得很,如果他真的和白妍離了婚,他會被他楊家的人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白妍聽了楊進的回答,很是高興,道:「這些話你得跟你媽說,不然你媽老找我和我爸的茬。」
楊進道:「剛才爸媽來過了,讓我和你離婚,我把我跟你說的話全都跟他們說了。
你猜我媽怎麼說?」
白妍好奇地問:「你媽怎麼說?」
「我媽說,現在對我弟弟一家人好,以後他的兒子長大了,百年之後會給我摔盆守孝。
我當場就懟了回去,誰稀罕弟弟家的兒子給我摔盆守孝。
我有女兒,以後她長大了不能給我摔盆守孝嗎?
現在都計劃生育了,以後有不少家庭都沒有兒子,不都靠女兒做這些嗎?
難道有女兒的人家,沒人養老,沒人收屍,沒人辦喪事,也沒人在清明時候上墳嗎?」
白妍撲哧一下笑了:「你這麼說,你媽不是氣死了?」
楊進不以為意道:「隨她去,反正我該出的養老錢不會少她和爸一分就行了。
逢年過節也會買些好吃的好穿的給他們,她愛怎麼作是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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