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峰忙道:「不用等明天,火災一發生,我就派保安封鎖了大門,院牆邊也派了人一直在巡邏。Google搜索
縱火犯應該沒機會逃跑,一定還在廠里,我們現在就展開地毯式搜查,肯定能搜到。」
兩個公安商量了兩句,答應了丁海峰的請求。
既然要展開地毯式的搜查,僅靠兩個公安肯定不行。
增加警力也不現實。
這樁縱火案雖然達到大案標準,但是並不十萬火急地等著立馬破案。
即便申請警力,上面也不會批。
兩位公安於是讓丁海峰的保安隊參加。
林麥無所事事,也幫著搜查。
她和一個安保隊員搜查那棟三層樓的辦公樓。
兩個人一合計,從樓下一間間往樓上搜,就能把縱火犯逼到樓上,讓他插翅難逃,再抓捕他,就如抓瓮中之鱉。
第一層樓很快就搜查完了,沒發現任何異常,兩人繼續往上搜查,二樓也一無所獲。
兩人又上三樓搜查,三樓幾間辦公室也很快搜查完了。
林麥和那個保安分別從不同的房間出來。
那個保安向林麥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沒有發現。
林麥也攤了攤手,她也什麼都沒發現。
那個保安指了指樓下:「林總,那我下去和丁科長他們一起搜查。」
林麥點了點頭,那個保安瞬間跑得杳無蹤影。
林麥當時聽到服裝廠失火了,出門時很慌,穿的是拖鞋,現在別說跑了,想走快點都不能。
當她拖著拖鞋走到樓梯轉角處時,突然停下腳步。
她想起上次給方卓然送晚飯,方卓然的一個學生找他。
她怕自己和方卓然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被學生看到會傳出閒話,因此躲在厚重的窗簾後的情景。
剛才搜查辦公室時,她沒有檢查過窗簾後面,想必那個年輕的保安也沒想到過要檢查窗簾後面。
要是縱火犯正好躲在窗簾後,那不是成了漏網之魚?
想到這裡,她轉身上樓,打算把三樓所有辦公室的窗簾全都檢查一遍。
一樓和二樓就不用檢查了。
縱火犯如果躲在一樓或者二樓的窗簾後面,這時早就逃出了辦公樓,她只能去三樓碰碰運氣。
當林麥推開三樓第一間辦公室,發現窗簾是大開的。
第二間也是這樣。
窗簾被拉開,這在上班時間是很正常的情況。
現在雖已入秋,但是早秋,天氣還是很熱的。
上班時間大家會拉開窗簾通風,可下班時間會不會放下窗簾,林麥並沒有留意過。
不過照這兩間辦公室的情形,下班應該也沒人放下窗簾。
那麼只要看見有放下的窗簾,八成後面躲著縱火犯。
當林麥最後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跟前推開門時,整個人呆住了。
她辦公室的暗紅色金絲絨窗簾是放下來的,把整面牆都遮得嚴嚴實實的。
林麥心生警惕,往外退去。
不管窗簾背後有沒有縱火犯,她都不能孤身去查看。
萬一縱火犯手上有兇器,自己貿然上前是有危險的。
她剛要轉身向樓下喊人,忽然聽到身後有動靜。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後腦勺就挨了重重一下。
她連一聲呼救都沒喊出來,人就暈了過去,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來時,是被滾滾濃煙嗆醒的。
那刺鼻的煙霧讓她眼睛都睜不開。
但是林麥還是頑強地睜開眼睛,努力打量著自己身處何方。
借著屋內的火光,貌似在自己辦公室里。
林麥判斷了一下門的方向,努力向那個方向爬去。
火災時,爬行逃生是最正確的方式,可以避免少吸入一些濃煙。
很多時候,在火災里死去的人,不是燒死的,而是吸入過多濃煙缺氧而死。
林麥即使爬行,也感到呼吸困難,好像有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
當她好容易爬到門邊去開門時,發現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她怎麼都打不開。
她心裡清楚,縱火者想要燒死她。
但她並沒有慌亂,從樓下傳來的嘈雜聲,她就知道有不少人想要營救她。
至於到現在還沒上來營救她,應該是火勢太大,上不來,正在想營救辦法。
那自己就不能坐以待斃,找個合適的位置等待救援。
辦公室肯定不能待了,火光沖天,再待下去,不是缺氧而死,就是被燒死。
林麥扶住牆,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燃燒的火苗幾乎舔到了她的衣服。
她往前沖了一步,一腳狠狠踹在了辦公室的木門上。
那扇木門被她一腳踹開了。
樓下站滿了心急如焚的服裝廠的員工和幹部,還有那兩位公安。
大家看見林麥搖搖晃晃從辦公室里出來,全都歡呼起來。
不少員工激動得當場落淚:「太好了,林總還沒死!」
丁海峰用喇叭向林麥喊話,二樓火勢太大,他們沖了幾次都沖不上去,問她能不能嘗試從樓梯往下沖。
火勢是往上燃燒的,從
林麥這時因為缺氧已經說不出話來,聽到指示,她轉身就往樓梯口跑去。
可跑到樓梯口她愣住了。
這家廠房當初買下時,這棟辦公樓的第三層樓梯口就有一扇鐵柵欄門,因為太沉重而棄用。
可現在,這扇沉重的鐵門被人用一把大鐵鏈鎖給鎖住了。
林麥心裡有點絕望。
鐵門上的每根鋼筋都很粗,她掰不開。
但凡掰得開,她早就使盡洪荒之力去掰了,哪怕像狗一樣鑽過去她也願意。
狼狽和生命比起來,在她眼裡不值一提。
鐵鏈就更粗了,哪怕黃飛鴻再世也扯不斷。
林麥想返回到走廊,告訴樓下的人,她被鎖三樓了,讓丁海峰派人送鑰匙來開門。
突然想起,就是因為二樓的火勢太猛,沒人沖得上來,她才沒得救的。
現在讓樓下的人給她送鑰匙,這也太不現實了。
林麥只得另想別的辦法。
這時,有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隱約傳來。
這是?有人衝上來了!
林麥頓時精神一振,抓住鐵門的兩根鋼筋,瘋狂地搖晃著鐵門。
把鐵門搖晃得震天響,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她高喊道:「鐵門被鎖了,帶鑰匙了沒有?
沒有鑰匙,有錘子之類的工具也是好的。」
她話音剛落,方卓然就披著一床浸濕了的棉被從火光中飛快跑了過來。
林麥看見來的是他,激動得熱淚盈眶。
方卓然一到她跟前,就把一條濕毛巾和身上的濕棉被從鐵門柵欄縫塞給她。
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道:「快接過去!」
林麥看著向他漸漸逼近的大火,和東西被燒著時嗶嗶叭叭的聲音,只接過了濕毛巾用來捂住口鼻:「濕棉被還是你自己用吧,火都快燒到你了。」
「把棉被接過去!」方卓然額頭的青筋直爆,「林麥,你在挑戰我的極限?」
這孩子,平時挺果斷的,今天怎麼這麼優柔寡斷?
林麥見他堅持要把濕棉被給自己,不敢再猶豫,忙接了過來,裹在了自己身上。
再拉拉扯扯,兩人說不定一起葬身火海。
就在林麥把濕棉被往身上裹的時候,方卓然已經把她頭上一根小鐵質發卡取了下來,掰直,往鎖孔里捅。
林麥十分配合,縮著肩膀,用棉被把自己裹得像根麵條精,準備隨時擠出去。
方卓然捅了幾下,就把大鐵鎖給捅開了。
鐵門剛被他拉開一條小縫,林麥就迫不及待地往外鑽。
忽然,掌心一熱,她的手被方卓然的大手握住,然後一帶,將她攬在懷裡。
「走。」方卓然低聲命令,語氣卻很堅定,用血肉之軀護著她衝破煙霧,衝進火光,往樓下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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