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陽媽和苟溫動不動就在廠門上上演全武行,經常引得同事圍觀。
林麥卻一次也沒圍觀過,她還指望說服葉良辰重新去派出所報案,讓朱興勝和馬純吃槍子。
可是一連去了好幾次,葉良辰仍是瘋瘋癲癲的,跟他說什麼他都好像聽不懂似的。
沈小萍跟著林麥去看過一次葉良辰之後,讓她放棄。
如果葉良辰是裝瘋賣傻,說明他和那些被朱興勝和馬純害死的受害者的家屬一樣,不敢也不想再報案了,只想苟活於世。
如果葉良辰真的瘋了傻了,即便哄著他去報案,也是無效的。
林麥沒說話,只是每天上下班,堅持從地安門過,給葉良辰買上一份可口的食物和一瓶飲料,什麼也不說,就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每次她開著車走遠,葉良辰總是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這天一大早,林麥開著車從地安門經過,在葉良辰經常出沒的地方找到他,放下了從自家包好吃連鎖店買的牛肉大蔥包子和豆汁兒就走了。
葉良辰等林麥開著車,走得沒影了,這才拿起包子和豆汁兒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他不禁流下了眼淚。
小時候,他很喜歡吃牛肉包子,可那個年代,牛羊肉只供應不吃豬肉少數民族,漢人是沒份的。
爸爸為了能讓他在過年時吃上兩個牛肉包子,總是高價從少數民族的同事手裡買上半斤。
半斤牛肉也包不了幾個包子,爸爸媽媽和姐姐都捨不得吃,全都留給他一個人吃。
牛肉包子配著豆汁兒,對他而言,那就是幸福時光。
他以為,他們一家人就這樣清貧地幸福下去。
卻沒想到,朱興勝和馬純的出現,讓他家破人亡,他卻一直裝瘋賣傻,不敢給父母姐姐報仇雪恨!
不能再這樣了!
葉良辰眼神忽然變得堅定,匆匆吃完包子,將剩下的豆汁兒一飲而盡,起身就往附近的派出所走去。
可是越走,他的腳步越慢。
好不容易走到派出所跟前,他卻停下萬腳步。
腦海里反覆出現,朱興勝和馬純兩個畜生將他五花大綁的父母身上捆上石頭,活生生推到江里的畫面。
父母在被推入長江之前,還看著他藏身之處,用眼神嚴厲地警告他不要出來,千萬不要出來!
冷汗從葉良辰的額頭不斷地滾下來,他捧著腦袋,大叫一聲,轉身跑了。
他打聽過,朱家雖然完蛋了,可馬家的勢力還在。
他怕自己去報案,馬家會暗中對他下殺手。
他還是不敢冒險,他不敢~
這天下午下了班,林麥一面走,一面想著白爸爸的車禍案。
雖然沈小萍說服了好幾個被朱興勝和馬純迫害過的受害人重新報了案。
可是給白爸爸打官司的律師說,這些案子不是命案,加起來也很難讓兩個畜生吃槍子。
沈小萍於是又去找那幾起命案的家屬,那些家屬不僅不想報仇,還生怕沈小萍來找他們,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用棍子把她打了出去。
林麥一籌莫展。
忽然,有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林麥腳步一頓,抬起頭來,看見了秦壽生,是個辦公室幹事。
他就是苟溫來永聲收音機廠交的男朋友。
林麥涼涼地看了一眼比武大郎高那麼一點的秦壽生,繞過他就走。
「你給我站住!」秦壽生伸手就來拉林麥。
林麥這段日子都心情壓抑,雖然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面對秦壽生她不想控制,誰叫他長得太欠扁。
林麥一巴掌呼了過去:「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是幾個意思?」
苟溫在後面見了,跑上前來質問:「你憑啥打他?」
林麥揚著下巴道:「憑他對我動手動腳!」
秦壽生捂著半邊臉,委屈道:「我只想留住你。」
「那也不能動手動腳!」
秦壽生道:「你引著陽陽媽毆打苟溫就有理了?」
「苟溫寫小作文抹黑我,她就有理了?」林麥譏諷道,「難怪你爸媽給你取名叫禽獸生,真是名副其實。」
圍觀看熱鬧的同事們全都哈哈大笑。
「我看你是欠揍!」秦壽生惱羞成怒,一拳向林麥揮來。
林麥一腳把他踹地上起不來。
苟溫忙跑回辦公室報了警,不一會兒,公安來了。
得知是秦壽生先動手,結果被反殺了,十分無語。
自己先動手打人,還好意思報警!
可秦壽生非要咬著林麥不放,說她下手太重,把他踢出了內傷。
兩個公安沒有辦法,只得帶他去醫院做檢查。
林麥一點都不怕,她下手有輕重的。
到了醫院,一番檢查下來,醫生表示,秦壽生沒有大礙。
一個公安斜睨著秦壽生:「既然沒有大礙,這檢查費你自己出。」
秦壽生傻了眼,他還以為能讓林麥破點小財,結果破財的是他自己。
晚上,林麥把這事當個笑話說給方卓然聽,方卓然聽了,臉色陰沉。
第二天早上,林麥見秦壽生鼻青臉腫地來上班,心裡還驚訝了一秒,這是誰把他打成了這樣?
中午去食堂吃午飯,林麥沒什麼胃口,點了兩個素菜,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來吃飯。
齊芳走過來坐在她對面,吃了一口飯,問:「你知道大早上的,秦壽生是被誰打了?」
林麥漫不經心地問:「被誰打了?」
「被兩混混打了。我上班時,在路上正好看見。
明明是那兩個混混故意撞的秦壽生,卻非說是秦壽生撞的他們,把他給毒打了一頓,就揚長而去。」
齊芳說完,大有深意地看向林麥。
她懷疑,那兩個混混是林麥找的。
哪有那麼巧,昨天下班,林麥和秦壽生起了衝突,今天早上秦壽生就被打了。
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到是林麥乾的。
林麥察覺到她探究的眼神:「你當時怎麼不報警,現在替秦壽生不值,是不是太晚了?」
齊芳嗤了一聲:「我憑什麼幫他報警?他又不是好東西。
為了追求苟溫,把他前女友一腳給踹了,在他貧困的時候,一直是他前女友養著她。」
她湊近林麥道:「苟溫仗著自己是青大的高才生,對秦壽生愛理不理的。
秦壽生為了討好她,所以才找你麻煩的。」
林麥笑了一下:「你知道的可真清楚。」說罷,把最後兩口飯吃了,就走了。
晚上,林麥問方卓然,是不是他派人把秦壽生給打了一頓?
當時齊芳跟她說起那事時,她就懷疑是方卓然幹的好事。
方卓然理所當然道:「禽獸,就是用來痛扁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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