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朝著外面看,看到許戰憤怒大喊。
「爛仔,你幹什麼去了?」
許戰立刻拿著汽水回來。
「大哥,人有三急,我憋不住,正好看到這家小賣部開著,就過來解決一下。對了,我還讓老闆給咱們煮了面,這熬了這大半宿了,大哥也餓了吧。」
剛說完,店主端著兩碗面跑出來,臉上滿是喜滋滋的,就是看到許戰又開了兩個汽水也不著急。
「兩位老闆,你們先吃,要啥和我說,我這就給你們拿。」
許戰先接過一碗,吃了一口後直接遞給了程斤,然後又接過另外一碗吃了起來。
程斤見狀,很滿意許戰的警惕。
因為許戰吃了一碗,他也不客氣的大口吃了起來。
這等了一天,也的確是將他折騰的又累又餓。
這面說不上好吃,可是這個時候就是那麼的讓人感覺的渾身舒坦。
熱面下肚,汽水也喝了兩口後,程斤坐在車的引擎蓋上,看著月朗星稀的星空,忍不住感嘆。
「你小子,我都快十年沒吃過這種面了,以前我天天都吃這個,早也吃,晚也吃,吃的我臉都發綠髮青,所以啊,我暗中發誓這輩子都不吃這種面了。」
許戰聽程斤這麼說,以為他要找麻煩了,但沒想到程斤話頭一轉。
「可我剛才吃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了,我討厭的,只是以前那種苦日子,而不是這些面啊,這些可是曾經救了我命的東西,怎麼忘得掉呢?」
許戰看向程斤,滿足他的傾訴欲。
可,壞到程斤這個程度的人,其實很大程度上已經摒棄了人性當中所有好的一面,只剩下了惡,又怎麼可能想得起來曾經讓內心稍稍柔軟的東西。
程斤直接掏出一百塊,放在了小賣部玻璃櫃檯上,轉身上了車。
「走吧,爛仔,咱們的時間可不是耽誤在這個事情上的。」
許戰上了車,朝著城裡出發。
而另外一邊。
裴行知剛趕回昆市,就得到了許戰傳回來的信息。
接電話的人員轉身要去找專業人員破解許戰的摩斯密碼,可裴行知走過去,將接線員手裡的紙條拿過來,看了一眼,便直接提高音量。
「雲景省道向東五百米開始排查,一輛載滿了被綁架人員的卡車從西向東出發,按照車速預測現在已經到了雲景省道收費站的位置,立刻布控,車牌號是雲A0878。」
裴行知按照許戰給的信息立刻布控。
說完立刻道。
「和警方聯合行動,告訴警方千萬不能打草驚蛇,後續他們還會有動作,如果有必要,可以想辦法將臥底塞進去照顧受傷的被綁人員。」
別看裴行知這邊叭叭叭的說了許多,可實際上許戰就給了短短的幾個字的信息。
這就是培養出來的默契。
——
話分兩頭。
許戰這邊一晚上驚心動魄,楚麼的晚上倒是萬籟俱靜,坐在桌子前一邊畫設計稿,一邊給家裡人寫信。
這是楚麼答應了囡囡的。
而楚麼這段時間,除開最大的已經懂事的許辰陽,以及最小的,一開始有點不適應,但很快就吃吃喝喝睡睡的許辰安外,重點安撫了許唯一小姑娘。
這段時間囡囡已經開始學習幼小銜接班,也就是學前班,明年鄭孝懿和盧雅都要升入小學的時候,囡囡也打算一併升學了。
到了認字的時候,小姑娘格外的有熱情,再三叮囑要和楚麼通信。
楚麼自然是要好好配合啊。
寫信的時候,也升起了想念三個孩子,想家的想法。
她無奈的輕嘆一口氣,餘姚剛好洗了澡回來。
「嫂子,怎麼嘆氣了?」
楚麼揉了揉額頭。
「沒什麼,就是有點想孩子們了。」
餘姚放下東西坐在楚麼身邊。
「的確,如果我是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非常捨不得和他們分開的。」
楚麼笑著放下筆,轉到餘姚的方向。
「你很喜歡小孩子?」
餘姚搖搖頭。
但不等楚麼露出驚訝的表情,餘姚又繼續。
「我喜歡家,喜歡家裡的每一樣,喜歡家裡的沙發,桌子,茶几,板凳,電視,床,哪怕是小貓小狗都行,只要是我家裡有的,當然,最最喜歡的,一定是我的丈夫和小孩,我一定會是一個好妻子,一個好母親。」
餘姚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裡都是帶著期待的。
那種期待,不是曾經感受過家的溫暖而產生的懷念。
而是徹徹底底獨屬於自己對『家』的臆想。
楚麼聽許戰說過,餘姚是孤兒,但是她的身體素質異於常人,大腦也十分的聰慧,比不少男兵都厲害,所以在部隊的期間,才被孟極破格錄取。
但她雖然是破格錄取,可綜合成績不比其他隊員差,否則也不會接到保護楚麼的任務了。
正因為是孤兒,所以才這麼渴望家的麼。
楚麼笑著,伸手捏捏她的臉。
「恩,家真的很溫暖,待著就不想出門的感覺,不過,你很快也會擁有這麼溫暖的家。
裴奶奶可不止一次的和我說,能找到你這可愛的小姑娘是裴行知的福氣,還有裴爺爺啊,你別看裴爺爺看上去很嚴肅,可他的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上次我可看到你手腕上的手鐲了,這個是裴爺爺親手送給你的吧,這個啊就是裴爺爺的認可。
最重要的是裴行知,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他一定會給你一個完整的家的。」
提到裴家人,餘姚的眼睛就亮晶晶的,既期待又帶了點羞怯。
「真的啊,爺爺奶奶不討厭我啊。」
「怎麼會,他們很喜歡你。」
餘姚紅著臉,但眼底還是帶著喜色。
難得的,兩人洗漱好,躺在床上一點睡意都沒有。
餘姚對『家』的概念太模糊,又太嚮往了,沒忍住纏著楚麼給自己講。
楚麼也沒有因為被打擾了睡眠就不耐煩,很認真的和餘姚講家裡的趣事。
不管是看上去那麼嚴肅的許戰,在家裡其實是個名副其實的慈父。
還是許辰陽那個小天才,竟然分不出鹽和糖的區別。
最多的當然還是囡囡的事情,小姑娘的可愛事跡簡直不要太多,以至於兩人都不記得說到了什麼時候,話題是哪裡斷開的。
只知道一睜眼,竟然日上三竿,窗外都是啾啾鳥鳴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