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說完就回了房間,可楚麼卻看著楚笑的背影若有所思,總感覺楚笑的狀態不對。
但她也清楚,就算自己現在追上去詢問楚笑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姑娘也不願意告訴她的。
楚麼看向許辰陽和囡囡。
「明天要上學,今天就去準備一下,早點休息。」
「好。」
囡囡也被陳婆帶走洗洗涮涮。
等到夜深人靜了,整個院子裡都安靜了下來,天上繁星點點,卻有一個人影從屋子裡輕手輕腳地出來,然後加快了速度,朝著門口移動。
這人竟然是楚麼。
而楚麼到了大門口,就看到大門外面探頭探腦進來的程欣然。
「這邊,麼麼,這邊。」
楚麼笑著朝著程欣然走去。
剛出了大門,程欣然伸手拽住楚麼的手腕,將人拽著就朝著不遠處的車旁邊走。
楚麼沒有拒絕,眼底還帶著笑意。
一直上了車,楚麼將安全帶繫上,才開口。
「這麼晚要去哪?」
「你等著去就好,放心,我不會把你帶走賣了的。」程欣然在楚麼面前,也一點沒有了那個嚴肅正經的電視台副台長的架子,只是一個和姐妹在一起愛笑愛鬧的女人而已。
楚麼靠在座椅上,整個人鬆懈下來。
「那好吧,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
她說完後,甚至打了一個哈欠,側著頭就閉目養神。
程欣然自己也是生過孩子的,尤其是雅雅還是那般一個特殊的小姑娘,所吃的苦,經歷的那些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到的,她曾經抱著雅雅去醫院看病的路上直接睡暈在醫院的走廊里。
那些難熬的日子還歷歷在目,所以程欣然才格外地心疼楚麼。
她這又是孩子,又是工作的,把自己硬生生熬得沒有了精氣神。
再加上許戰不在身邊,楚麼又得多一個時刻擔心的人,再強大的心臟,也撐不住。
程欣然啟動車輛前從後面拽過小毯子蓋在楚麼身上。
「辰安都安頓好了吧?」
「有吳嬸和陳婆婆在,沒事的。」
「你不用餵奶?」
「夜奶已經餵過了。」
程欣然看了看楚麼的胸前,被楚麼掐住臉轉過去。
「別看了,不會漲奶,一天只有一頓的量。」
程欣然驚訝地挑眉。
「還能這樣?」
然後想起自己曾經的艱苦歲月,羨慕地撇撇嘴。
「那你可輕鬆太多了。」
楚麼又躺回去,笑了笑。
「行了,開車吧,菲埡姐等急了吧。」
是的,今天約楚麼的不光是程欣然,還有程菲埡。
一個是生活中的好姐妹,一個是生意上的好搭檔。
楚麼的人生中除了親人之外,程家兩姐妹所占的重量無人能及。
接下來楚麼真的坐在副駕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車已經停在一個空曠的地方。
楚麼疑惑地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嚇了一跳,面前是映著波光的水面,微風吹過,耳邊還是水波蕩漾起來的聲音。
但同時也昭示了一點,這裡可是地地道道的荒郊野外。
楚麼無奈失笑。
「不是吧,咱們還沒有到你帶我出來,偷偷解決掉的程度吧。」
她說完,自己先笑了。
程欣然走過來捏了捏楚麼的臉,還用力地晃了晃。
「哎喲,你還真說對了,就是我還得想辦法怎麼把你解決掉後,還得洗清自己,嘖,有點難啊,我和你說啊,自從《法治時間》開播後,我是真的相信了沒有絕對完美的犯罪啊,我和你說啊……。」
噔——
一個開關響起的聲音後,原本的荒郊野外的湖邊,瞬間亮起。
而在燈光下,是程菲埡。
她無奈地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這大晚上的,你倆就不能聊點不那麼瘮人的。」
說著,往旁邊走了一步,然後,就看到那明亮的彩燈下是吱吱冒著熱油的烤爐,而旁邊都是蔬菜和肉,甚至還有新鮮的海貝大蝦。
只是大眼一掃便知道是價值不菲。
廚師帽的人從一旁的樹林裡出來,來到烤爐前,對著三個女士微微鞠躬便開始烤肉。
香味撲鼻瀰漫,就算是楚麼手藝已經很出眾了,可真正的頂級大廚的手藝還是不容小覷的。
楚麼在一旁的野餐桌前坐下,剛好有第一波烤串放在桌上,緊接著又有人來開香檳,只是到了楚麼這裡,卻只有鮮榨果汁。
三個小姐妹舉杯碰了一下。
「這第一杯,我們就慶祝楚麼終於要否極泰來。」程欣然繼續,眼裡滿是驚嘆和好奇。
「不過,麼麼,你是怎麼預測到你爸媽會趁著你不在的時候來找麻煩?
而且你的這一波安排,真的是太厲害了,我當時聽的時候還覺得你說得太誇張了,怎麼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你安排的一樣。
我接到電話的電話趕過來的時候,真的驚呆了,竟然和你說得八九不離十,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未卜先知地提前也帶了攝影師和記者過去呢。」
楚麼只是笑了笑。
「我不是未卜先知,只是……了解那對夫妻,了解人性吧。」
程欣然想要繼續問,卻被程菲埡攔截住。
「這次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不過麼麼,如果資金鍊有問題的話,你不要顧慮,直接開口,我可以以私人的身份注資。」
注資這就相當於白送給楚麼錢。
而目前華國還沒有證券發售,所以不存在原始股這麼一說,頂多年底分一些紅利,但這些年紅利連程菲埡的兩件衣服都抵不上。
楚麼對著程菲埡笑了笑。
「好。」
楚麼很少有這麼壓力釋放的時候,雖然手裡只有橙汁,但伴隨著微風和湖水的微波,楚麼竟然有了微醺的感覺。
程欣然手裡的香檳卻是喝得有些醉了,站起身來一搖一晃,伸手就要拽楚麼起來,還順勢將她身上的小毯子拽起來將她裹住,生怕一絲風從她的衣服鑽進去。
楚麼想說自己沒那麼脆弱,卻被程欣然抱住。
「麼麼,我知道你可委屈了,許戰那個傢伙這個時候竟然滿腦子都只有任務任務任務,任務比你還重要嗎?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不在你身邊,你坐月子來回奔波他也不在,就連你生孩子他都不在,現在事情解決了,他怎麼還是不在,辰安的滿月宴他要還是不來!我就盧旭志將他痛扁一頓給你出氣。」
楚麼聽著程欣然的話,有些鼻酸,這麼詳細論下來,自己的確看上去挺委屈的。
但楚麼理解許戰。
「他的任務很重要的,我理解。」
「理解理解?理解什麼理解,你理解他了,他就不是你的丈夫,不是孩子的父親,因為你的理解,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不去承擔作為丈夫和父親該做的一切嗎?」
可此時此刻,楚麼突然覺得,理解這兩個字,本來就是道德綁架的一種。
沒有人該無條件地理解另外一個人,還沒有資格去感到委屈的。
程欣然怎麼會不知道許戰每一項任務都關乎千家萬戶的安全,甚至是國運,但此時此刻,程欣然只是想借著酒意代替楚麼訴一下苦吧。
但效果顯著,程欣然代替她說出來了,楚麼好像真的開始輕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