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不然她也不會帶領團隊日夜兼程趕回來。
好在現在國道已經完全修好了，而且不像火車那樣兜兜轉，所以才能在今天一早趕過來。
程欣然一邊哄著小孩，一邊看著楚麼剛進去的方向。
楚麼只是進了屋子洗漱了一下便出來，程欣然將囡囡放在地上，讓許辰陽帶著妹妹去吃飯，自己朝著楚麼走過來。
程欣然上下打量著楚麼，眼裡是忍不住地心疼。
「瘦了。」
這才兩天沒見，楚麼是肉眼可見的疲憊得多，眼底的黑眼袋她都沒心說了，臉頰都比前兩天凹陷了許多。
原本孕期楚麼養起來的肉肉，也被這兩天敗得差不多了。
楚麼還想安撫地對著程欣然笑一笑，程欣然已經嘴角抽了抽，轉身頭去不堪楚麼。
楚麼摟住程欣然的肩膀搖晃了一下。
「我真的沒事。對了，你怎麼來了？」
程欣然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也必然擁有一顆大心臟，短暫的陷入情緒後，很快就走出來。
「我是來幫你的，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次來就是打算給你做一個專訪，對了，我這次來還帶了團隊，我主張開一個新節目，目前暫定名叫《法治時間》，你服裝廠的這個案子將會是我們節目的第一個節目。」
楚麼有些驚訝，《法治時間》可是在幾十年後都還是全國知名的招牌節目，她沒想到這個節目竟然這麼早就開辦了，還陰差陽錯地和自己結緣。
程欣然這幾天雖然在北城，但是各式各樣的報紙和雜誌還是看得到，短短几天，『楚』從華國頂尖的服裝企業到人人喊打，草菅人命、銷售帶有輻射的劣質衣服，穿上會死人的謠言更是傳得比比皆是。
甚至有不少不良的記者跑過來拍下了省環境局將廠子封起來檢測的照片，斷章取義大肆宣傳。
楚麼本人更不用說。
她用了幾年時間累積起來的口碑，徹底崩盤。
她只能將那些外界傳來的壓力拋諸腦後，才能穩定住情緒。
可就算楚麼擁有著礦山，也被這幾天虧進去的錢驚得心裡直抽抽。
辛苦奮鬥好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現在楚麼還能穩住，也就是因為還有程欣然這個在媒體方面的後盾，只要真相大白，她自然等得到昭雪的這一天。
楚麼感動的有些紅眼。
「程姐，謝謝你。」
她心裡清楚，全國這麼多的大案要案，比自己這個案子還炸裂的也多的是，哪裡值得程欣然帶團隊連夜趕來。
程欣然拍拍楚麼的肩膀。
「說什麼呢，咱倆誰跟誰啊。你快吃點東西吧，我等下想去廠子拍點素材，還有，廠子的事情是鐳泄露嗎？」
說完，程欣然覺得不夠嚴謹，改口。
「鐳物質暴露？」
楚麼嘴角勾了勾，點點頭。
程欣然一把抓住楚麼。
「你沒事吧。」
楚麼搖頭。
「我沒事，廠子裡的大部分人體檢結果都沒事。」這個結果早就在楚麼的猜測之中。
鐳的提取物畢竟是十分難得的，而且這些珍貴的化學品想要獲取還是很有難度，對方拿給兩個女工的量應該不會多，她們被影響到完全是因為下不定決心，將東西一直放在身邊導致的。
程欣然這才鬆了一口氣，人沒有被影響，那就說明含量十分微量，畢竟大部分的化學物質本來就是存在於自然環境中的。
但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你是不知道，華國今日的那個記者不知道從哪裡知道廠子是因為鐳泄漏才造成的輻射污染，熬夜寫了一篇特別危言聳聽的稿件，還加班加點的登出來。
你的名聲就是這些沒有職業道德的東西給毀了的。」
程欣然說著就咬牙切齒。
「拋開劑量談危害，全都是耍流氓！更別說你這還是被投毒！未來的記者要都是這樣的職業態度，那整個新聞界都完了。」
楚麼拍拍程欣然，但沒忍心告訴程欣然，現在已經算還好了，等到未來幾十年後網際網路發展起來，多的是無良記者為了流量熱度帶頭網暴，毀人不倦。
「行了，不說這個了，先吃早飯吧，吃完了要不要去看看辰安？」
「看，我一定要看看我乾兒子。」
——
等吃了飯，楚麼還真的帶領程欣然到了廠子外圍，跟著她們的還有一個攝影師。
只是往過走的時候，廠子外圍還拉起警戒線，但等到他們走近，警戒線已經有人開始收了。
攝影師立刻拿起相機拍下眼前的一幕，楚麼和程欣然對視一眼，都帶著狂喜，跑過去。
不少廠子裡的工人也放心不下，都遠遠的圍著看呢，見到這一幕也激動地湊過去。
收警戒線的人楚麼認識，第一次來檢測空氣的時候就有他。
工作人員明顯也認出了楚麼，對著她麼麼喊道。
「楚老闆，檢測結果出來了，除了倉庫，其他地方的空氣都沒有超標，不過現在藥劑也噴了，也治理過了，只是那個倉庫里的東西要全部銷毀，倉庫也要徹底封死，再不能開，知道嗎？」
楚麼心裡有些抽抽。
那個倉庫之前是存放珍貴布料的，整個倉庫里的布匹的價值至少五位數，再想著這幾天賠進去的錢，楚麼都腿軟。
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多謝了，不過能辛苦給我提供一份空氣品質監測報告嗎？」
「這是自然，你就算是不要我們局也得出報告。」
楚麼鬆了一口氣。
楚麼和程欣然對視一眼，都露出釋然的表情。
——
Ｒ國。
陰雨綿綿將清冷的街道浸潤了個徹底，一輛轎車由遠及近，速度極快的濺起了地上的一汪水。
車剛停下，有人從車上下來，男人精緻的皮鞋踩在水坑裡，高檔的西裝褲濺上了泥點子。
但他絲毫不顧，急匆匆走到一戶建門口敲門。
房門打開，露出裡面一張溫柔且精緻的面孔。
「郜小姐。」
郜思夢見到外面的人，溫柔的表情從帶著微笑到滿臉的不悅只是一瞬間。
她緊張的打量了一圈周圍，見周圍沒人才鬆了一口氣。
「我說過不要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