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成功緩緩轉過身去,開始摳牆皮。
這夫妻倆,沒一個好伺候的。
楚麼越過許戰就要往裡面看,卻被許戰攔腰幾乎是架了出去。
「唉,等下,我要看看結果。」
今天從早折騰到現在,就等的是現在這個結果了。
「結果很快出來,在外面等著就好。」
楚麼還想掙扎,卻被許戰按住。
「你還打算回去見孩子們嗎?」
那自然是要回去的。
可緊接著楚麼就反應過來許戰擔心什麼。
她無語一笑,拍拍許戰的肩膀。
「哎呀,肯定沒事的,秀梅姐的檢測報告都出來沒事,我怎麼可能有事。」
今天所有的檢測可都是一路綠燈,所以部分人檢測結果出來的也快,楚麼只是暴露了一會,自認為肯定沒事的。
「楚麼,你現在屬於免疫力最低下的時候,你確定要和風險面對面對抗一下,看誰更厲害?」
許戰極少會直接叫楚麼的全名,但每次只要叫了全名,就說明他處於生氣的臨界點,最好不要再逆毛擼。
楚麼只是著急,但也知道自己進去並不會改變結果,於是乾脆低下頭。
「哦,知道了,我等著。」
兩人乾脆坐在走廊的長凳上,許戰將從家裡帶來的飯盒拿出來,打開的時候裡面的湯還冒著熱氣。
「吃點吧。」
楚麼嗅著熱湯的味道,眼眶都有點紅,撇了撇嘴,接過來就美美的喝了一口湯。
「慢點,有很多,都是你的。」
楚麼加快速度,將東西吃的七七八八,才身子往後一躺,舒服的揉了揉肚子。
「好久沒有這麼累了。」楚麼說著,湊近許戰,小聲抱怨,「比生孩子還累。」
許戰伸手,替代了楚麼的手幫她揉起肚子,目光灼灼盯著楚麼,手上的力道一點都不慢。
許戰揉的力度剛剛好,楚麼甚至被揉的打起了瞌睡。
從懷孕五個月起,她就是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大步走路都要被制止,更別提這種整整奔波一天。
雖然大部分時間在車上,也用不到她跑,可即使是坐在車上,她的腦子也一直嗡嗡轉著,一刻不消停。
許戰剛想讓楚麼窩在自己的懷裡睡一會,卻見楚麼突然睜開眼,臉突然爆紅,耳垂也紅的仿佛是被燒了起來。
「怎麼了?」
楚麼立刻起身,左右找了一圈便看到衛生間,急匆匆走進去。
就在楚麼起身的時候,許戰眼尖的發現她胸口處有一片濡濕,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沒有跟上去,而是轉身去了門衛處,專門找了柔軟的衛生紙,然後才急匆匆跑到衛生間門口。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大部分人都下班了,許戰也是再三確定衛生間沒有人,才開口問。
「麼麼,我拿了衛生紙過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楚麼從裡面傳來的悶哼聲。
楚麼也感覺又是羞窘又是疼,她今天忙的暈頭轉向,真的把溢奶這件事情給忘的一乾二淨。
楚麼身體特殊,再加上從生下來辰安就是母乳搭配著奶粉一起吃,所以她的身體也養成了會在晚上分泌奶水的習慣。
她昨天將辰安今天晚上的母乳準備好了,卻徹底忘記了自己晚上身體的變化,再加上剛才那滿滿一盆大補的湯,楚麼可不得慌了神。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更別說沒有專業的儀器,只能用老辦法。
許戰心疼不已,想進去,就被楚麼喊住。
「你在外面等著,別動。」
許戰被喝住,即使擔心還是沒有進去。
又過了幾分鐘,楚麼才走到門口,伸出手。
「東西給我。」
許戰將自己準備好的遞過去。
等楚麼出來,立刻將自己的外套拿出來套在她身上,然後顧不得周圍環境詭異,將楚麼抱住。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楚麼沒好氣捶了許戰一下。
「你瞎道歉什麼呢,趕緊放開我,結果應該出來了。」
許戰應了一聲,牽著楚麼走出去。
等到門口,果然看到海濱急匆匆走出來,見到許戰和楚麼就迎過去。
「檢測了血液,鐳含量超標,至少是去醫院檢測的人的十倍。」
十倍,這是什麼概念,必然是長期近距離接觸了。
楚麼表情深吸一口氣,看向許戰。
兩人眼裡都是瞭然。
這個數值,只能說明,這個鐳來源於她們倆,而這就是一件徹徹底底的投毒事件了。
楚麼看向海濱。
「海局長,我要報案。」
『楚』從事故方到受害者方只用了一天時間。
現在這個結果,只要是長了腦子的人都知道了這是什麼樣的情況,海濱立刻點頭。
「好,這邊來做個筆錄吧。」
沒人顧得上這是什麼大半夜,如果投毒案件立案,這就說明很可能縣城還有大量的鐳存在不知道什麼地方,這很有可能很快變成群體性的安全事件,換做是誰都得嚴肅對待。
等這邊做完筆錄,天邊已經染上了一些亮色。
楚麼感覺整個腦袋都不是自己的了,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許戰雖然一直在一旁陪著楚麼。
但楚麼是楚的法人,哪怕累到極致,她也得對整個楚負責。
而且,這是關鍵的翻身的關鍵期,她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省專家已經提走了樣本,一旦具體的數值出來,這件事情基本上板上釘釘了。
但,她們為什麼要投毒,這些鐳是哪裡來的,卻又隨著兩個人的去世被徹底的封存了。
這到底是意外,還是蓄謀已久的殺人滅口,沒有人知道。
楚麼希望是前者,但所有的理智都告訴她,應該是後者。
如果是後者,只能說明想要對付自己的是一個多麼喪心病狂,毫無底線和人性的組織。
這些藏在背後的幕後黑手,可比一千噸鐳帶來的危險性還要高,楚麼即使自認強大,但這一刻可有些膽戰。
等上了車,許戰沒有直接啟動車輛,楚麼就這麼自然而然的靠了過去。
許戰抬起左手給她揉太陽穴。
太過於相熟的兩個人便會這樣,對方一句話都不用說,只需要看她一眼,便能察覺到她所有的情緒和身體狀態。
許戰手勁很大,揉的楚麼很舒服,忍不住舒出一口氣。
「老公。」
「恩?」
「我好像是惹上了不得了的東西。」
許戰手頓了一下,但緊跟著又開始揉楚麼太陽穴。
「害怕了?」
楚麼這次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
「有點。」
她有軟肋,而且這些軟肋太多,這一刻,她是真的有點怕。
許戰伸手將楚麼緊緊抱進懷裡。
「我在呢。」
兩個人坐在車裡依偎著,直到窗外的太陽緩緩升起,朝陽灑進車裡,兩人如同兩隻寒冬中交頸依偎的鶴,藉助著彼此的力氣才能掩下疲憊,搖搖欲墜的站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