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戰和海濱分開後,並沒有回許家村,而是去了一趟楚家村。
站在楚家的門口,許戰蹙眉。
自從楚家夫妻入獄,楚麼就將楚燕和楚笑帶走了,楚怡更不用說,現在墳頭草都可能長出來了。
而沒有人住的家,也是最容易破敗的,現在楚家的大門明顯斑駁了,甚至開始掉皮。
許戰走過去,現在院牆外轉了一圈,甚至有一處牆破了,想要爬進去很容易。
許戰還記得楚麼那個奇葩的舅舅,這堵牆是怎麼搞出來的也不意外。
他又走到楚家門口。
他很確定,最近半年,沒有人來過這裡。
許戰推門而入,大門脆弱的都用不到任何的力氣就能推開。
屋子裡也是破敗一片,而堂屋的大門敞開著,裡面亂七八糟的,能用的東西都被搬空了,但凡是能用的,都被帶走,剩下的也亂七八糟。
「這破地方也沒法住人。」
所以,楚麼的父母出獄後沒有回過家,那他們去哪裡了?
許戰想到一個地方,再次開車前往。
楚怡的骨灰被楚燕拜託人送了回來,但只是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埋了下去,不是什麼風水寶地,甚至連墓碑都是木質的。
許戰當時算是經手過一下,所以記得大概的位置。
只是,等到墳前的時候,墓碑已經倒在一邊,而墳也耷拉了下去,裡面的東西明顯被帶走了。
「他們對楚怡還真的很重視啊。」
許戰站起身往回走。
等回到小白樓都快晚上了,齊成功便等在門口,見到許戰急匆匆跑來。
「你這跑出去一整天,事情辦妥了嗎?」
許戰點頭:「事情辦妥了,不過,還有點別的事情要辦。」
於是許戰便將北城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齊成功。
「那四個人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跑來,不應該啊。」
「恩,所以我想去大許哥山裡的那個老家看看。」
「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去。」
「那也行,有事你和我聯繫。」
「恩。」
那邊距離這裡很近,許戰不是自己去了,而是,借著順風車。
坐在大巴車裡,許戰的身邊坐著海濱。
「嘿,這也是巧了,我們正好去山裡義學,還正好是老班長你要去的地方。」
許戰點點頭:「恩,很巧。」
海濱是派出所的,去傳播的自然是律和不能違法犯罪,畢竟山里人思想閉塞,就算外面天翻地覆,裡面還是用著老一套的管理方式,這村長甚至掌握著生殺大權,甚至很多封建陋習都沒有徹底的更愛。
所以,海濱就算是已經是副局了,也得親自去傳播法律,這車裡還帶了不少的米糧油。
大家或許沒興趣聽他這個局長嘮叨,但不會將到手的糧食讓出去。
這種時候,能影響一個是一個,想要改變,那絕對不是一個人辦到的,而是一代又一代的人,代代相傳下來的結果。
許戰便是混在當中,對外稱是派出所打零工來幫忙的。
山路難走,十幾公里的山路都是要自己走上去的。
許戰很好奇,那四個人明顯年紀不小了,到底是什麼好處讓他們不遠萬里奔波到北城去。
只是那幾個老東西現在還被程莊壓著坐大巴車呢。
所以許戰也不怕遇到他們,不過當時走的時候拍了他們四個的照片,倒是用得上。
許戰扛著兩袋米,拎著兩桶油,但還走的沒有一點氣喘。
海濱只是扛著他一半的東西,都累到不行。
其他人更是一臉崇拜的看著許戰。
海濱忍不住感嘆。
「老班長啊,要不是你幫忙,我們這次可真的帶不進來這麼多東西啊。」
許戰看看累的都要趴下的幾個人,也默默放緩了腳步。
但在大中午,也終於到了村子。
一到村口,村長便帶著所有人引出來。
許戰站在人群中,打量著周圍。
等村長一開口的時候,許戰就確定,他沒找錯。
村長的口音和那四個人一模一樣。
「哎呀,去我家喝口水啊,一定要喝口水。」
海濱盛情難卻,帶著自己的人朝著村長家走。
許戰卻是脫離了人群,走了一圈。
大中午的,外面的人沒幾個,而且村子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年邁的老人,青年還能看到一兩個,但是孩子卻是寥寥無幾,看那周圍很破的屋子,許戰便明白。
不是他們不願意生,而是這裡太偏僻了,沒有姑娘願意嫁進來。
許戰蹙起眉,這些荒蕪貧瘠的地方,最是滋養罪惡的溫床。
但他這次不是來打擊犯罪的,有海濱在,也出不了這樣的岔子,許戰便乾脆將事情放到後面。
轉過巷子見到一個坐在門口抽旱菸的老人,許戰走過去。
「大叔啊,我向你打聽個事。」
老人抬眼看了許戰一眼,便低下頭去。
許戰便乾脆拿出一把錢,抽了一塊給老人。
老人的眼睛瞬間亮了,生怕許戰反悔一樣將錢搶回來。
「你問吧。」
「前段時間,村子裡來陌生人了嗎?大概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老人回憶了一下,但這個村子本來就不來陌生人,一年半載見一次陌生人,老人即使年紀大了也還是有點記憶。
「有,有啊,就大半個月前吧,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四五十歲的樣子,看上去不太精神,他們來了。」
「那您知道他們找誰嗎?」
「就老許家啊,他們說是老許的親家,還是我帶的路呢。」
許戰點頭,看來的確是楚麼的父母來的。
許戰沒繼續問,老人已經再次說道。
「哦,後面還來了好幾個人,是來接那兩個人走的,那人穿的可好了,小伙子們都人高馬大的,往那一站哦,真氣派。」
許戰蹙眉:「接他們夫妻的?還穿得好,您能詳細描述一下嗎?」
老人家卻是閉著嘴,啥也不想說。
許戰這次乾脆抽出來五塊錢。
「哎呀,衣服啊都是綠色的,上面還有一塊一塊的像是染了什麼墨似的。」
許戰心裡一咯噔,掀開袖子,露出裡面的內襯。
「是不是這個造型?」
許戰裡面穿的,是這兩年剛在部隊裡推廣使用的「八一」式迷彩服。
但這種迷彩服並沒有全國推廣,使用的部隊也不應該在這周邊。
「不太像,但又有點像,顏色和這個不一樣,比你這個好看。」
許戰壓下心裡的驚駭,將衣服藏起來。
「謝謝老人家啊。」許戰問到了想問的剛準備起身,老人家卻又突然說。
「那對夫妻走的時候啊,嘟嘟囔囔的好像書說什麼……不得好死啊,弄死她啊,親手宰了她什麼的,但是離得遠,我聽不大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