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麼和許戰都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這個時候說這話，多少有些冒昧。
兩人沒反應，婦女的巴掌已經打在了他的身上。
「你個臭小子，聽聽你說的人話嗎？人家小夫妻倖幸福福的，要你這個妖魔鬼怪來胡說八道？」
楚麼剛升起的一點不悅被婦女的話打消了，也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
「我結婚和我參加高考不衝突。」
齊豪傑蹙眉。
「可是，你……」
許戰伸手將楚麼拽到身後。
「我們時間很著急，麻煩讓一下。」
齊豪傑看著許戰怒目而視，接著，雙目開始赤紅，死死地攥著拳。
許戰不打算搭理齊豪傑，轉身握住楚麼的手，要往裡走，突然聽齊豪傑來了一句。
「我送你的口紅，你終於用了。」
唰……
楚麼渾身的汗毛扎了起來，旁邊那塊大冰塊的冷氣嗖嗖地射過來。
不是，她是真忘記了這口紅哪來的啊。
楚麼尷尬想解釋，許戰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牽著人走進了登記處。
外面傳來婦女對自己兒子又踹又打的動靜，最後外面沒動靜了，齊豪傑應該是走了。
婦女走進來，看到楚麼有些尷尬。
「保持啊，我那兒子有點傻，不過這孩子是實心眼。」
楚麼搖搖頭道：「沒事。」
婦女將楚麼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都拿過去，看到她的名字有些驚訝。
「呀，你也姓楚啊，你們班是不是還有一個姓楚的，叫楚怡？那丫頭啊冒冒失失的，大前天突然跑我們家來，幫我幹活，活沒幹好，還把我從梯子上摔下來，腿就摔成這樣了。
你們也是運氣好，整個登記處就只有我一個，前幾天我都休息呢，今天才來上班。」
楚麼和許戰有些驚訝，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樣的意外。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出來驚訝。
楚怡是瘋了嗎？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婦女也就是順口那麼一說，沒有在這個事情上過多的糾結，拿過兩人的證件還有照片便開始寫結婚證。
現在可沒有什麼電子化，全是手寫存檔，所以這些崗位，都會專門去找字寫得好的擔任，畢竟別人要存一輩子的結婚證，找個寫得歪瓜裂棗的也不合適。
等紅章卡上去，兩本結婚證已經新鮮出爐。
紅色絨布包裹著兩張紙，卻代表著兩人在法律上的親近。
「恭喜兩位，百年好合呀。」
「謝謝您。」
楚麼第一次見這八零年的結婚證，好奇地翻來翻去，心裡還有點不真實。
她不但穿到一本書里，不但兒女雙全，現在還和一個老爺們結婚證都扯了，最可怕的是，她竟然一點不覺違和，甚至前面幾十年的生活越發的遙遠，模糊。
剛想著，楚麼感覺有人將自己手裡的證拿過去。
「你幹嗎？」
「這個還是交給我保管吧。」
楚麼看許戰那一副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兩人說說笑笑出門。
「楚麼。」
剛一出門，齊豪傑搓著手等在門口，見兩人出來，尤其是看到許戰手裡的結婚證，眼裡嫉恨一閃而過，但很快消失無蹤。
「能和你單獨聊一聊嗎？」
楚麼剛想拒絕，齊豪傑便繼續。
「你姐說你為了結婚嫁人不上學了，還是找有錢的老男人嫁的，我不相信，所以，我想親自問問你。」
楚麼忍笑，這邊嘲笑她嫁給老男人，那邊自己又對那個老男人求而不得，格外介懷的跳樑小丑啊。
「還問什麼呢？你不是看到了麼。」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你不會這麼膚淺。」
楚麼歪頭看齊豪傑：「我和你很熟嗎？」
齊豪傑噎住。
的確不熟，可他眼底閃過一抹惡劣。
「我們不熟你怎麼收我送你的口紅。」
楚麼一聳肩：「有關於那支口紅，我是真的沒什麼影響，如果是你送的，多少錢，說個數，我還給你。」說完，又加了一句，「加利息。」
齊豪傑臉色漲得更紅了。
「你是在羞辱我嗎？送出去的東西怎麼可能要回來。」
「那倒也不是，就是覺得受之不武，而且我丈夫也很介意那支口紅，可畢竟東西我用過了，還給你不合適，那就折換成現金。」
齊豪傑憤怒不已，看著楚麼眼眶發紅，最後只剩下冷嗤一聲。
「楚怡說你變了，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她說的對，你又市儈又重利，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你了。」
楚麼沒有覺得這話刺激到她，畢竟這也是事實。
「恩，你說得對，那口紅到底多少錢？」
「不用了！」
齊豪傑咬牙切齒地說完，轉身就要走。
可走出去幾步，他突然又轉身回來。
「雖然你變了，但是有個消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之前在學校做的板報送去比賽，得了一等獎，有獎金，具體多少錢你要去學校問，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剛說完，二十塊錢遞到他面前。
「這點夠嗎？不夠我可以再拿一點。」
齊豪傑嘴唇翕動，憤憤瞪了楚麼一眼，快步離開。
看著齊豪傑的背影，楚麼幽幽嘆口氣。
「我是真心給他的。」
許戰走過來，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那要去學校給他嗎？還有比賽的事情。」
楚麼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算了吧。」她還是不要和以前的生活有太多牽扯的好，不然，很多事真的說不清了，「你等我一下。」
楚麼轉身進了登記處，再出來的時候，手裡的錢已經不見了。
「好了，走吧。」
楚麼一身輕鬆的往前走，許戰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剛才楚麼的話，他只抓住了一個重點。
——參加高考。
許戰知道楚麼在嫁給自己之前還是一個學生，明年是要參加高考的。
不過現在恢復高考沒兩年，全國各地報考大學的人層出不群，年齡段也是高低起伏，只要不超過二十五歲的，都能報考，所以也有了拖家帶口上大學的奇異景象。
說不糾結是不可能的，可他更怕楚麼真的因為自己委曲求全。
「今天咱們時間充足，我想去看看你以前上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