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惑將這件事情壓在心頭,但今天在許戰第四次出神的時候,楚麼開始開口道。
「你不然回去吧,我已經可以下地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剛說完,許戰就靠在楚麼的胸口,委屈。
「媳婦,你嫌棄我。」
楚麼:……
大哥,誣賴人是要講良心的。
「心疼你你還不樂意了,隨你便。」
說著就轉過身去。
許戰半靠在床上,從後面抱住楚麼。
楚麼感覺到許戰的呼吸,他現在的呼吸比往日重了一些,明顯是累極了。
楚麼再怎麼狐疑,但更多是心疼,往前挪了挪,讓許戰有更多空間。
「往來吧。」
許戰也沒有客氣,往前蹭了蹭,將人抱的更緊了。
兩人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最後還是在小辰安的嗷嗷的哭聲中醒過來。
許戰還是有些迷瞪,楚麼起來,按住他。
「你再睡會吧,我身子躺的有點酸,出去走走。」
許戰再次掙扎要起來,被楚麼按住。
「你好好睡著,別動。」
或許是身體疲憊到極致,許戰這次終究還是抵抗不住了,躺了下去。
楚麼看著許戰的眉眼,心疼的摸了摸。
「你到底瞞著我去做什麼了?」
外間的吳嬸已經將哭鼻子的小辰安照顧好了,抱進來放在小床上,楚麼起身穿外套要出門,被吳嬸攔住。
「哎呀,麼麼你幹嘛去。」
「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不行,這不行,你這坐月子呢,不能招風。」
說完想到自己這個強硬也不好,左右看了一圈。
「你等等,我給你找點東西穿厚點,披上,包裹的嚴實一點。」
說著又是拿帽子又是拿圍巾的,在這炎熱的八月份將楚麼圍的嚴嚴實實,氣都喘不過來。
就這樣的一副打扮,去公園剛站穩,就得因為中暑暈倒被送回來。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您不用這樣。」
「那不行,出門就得穿好了。」
楚麼徹底無奈了。
「我就是有點透不過氣,想要出去走一走,我就去走廊里走一走就好了。」
吳嬸狐疑的看著楚麼,楚麼失笑:「吳嬸,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楚麼很少撒嬌,但是,一旦撒嬌起來,那模樣,真是乖的讓人心坎都軟了。
「那行……吧……我陪著……」
「不行,許戰很累,顧不上辰安,辰安身邊沒有人我可不放心。」
吳嬸左右為難,最後還是選擇了更需要照顧的許辰安。
「那好吧,我就在門口看著你啊。」
楚麼怕再不答應下來,吳嬸能抱著許辰安跟自己去,立刻答應。
「好的好的。」
急忙將身上的『枷鎖』取了下來,舒了一口氣出了門。
雖然只是在走廊走一走,但因為有窗戶,看得到外面的風景,微風吹進來楚麼嗅到新鮮的空氣,的確感覺舒服了許多。
楚麼往前走了走,看著這八十年代的醫院。
現在雖然是八十年代,但因為醫院是新的,在設計之處就參考了很多國際化的醫院,所以分層和設計也用了很多進口的高等材料,走道都是塑膠的,扶手也都是pvc的,楚麼都懷疑自己是走在熟悉的那個時代了。
「果然啊,貧窮也是要靠想像的。」可實際上的華國,早就在這些不經意期間早已經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楚麼站了一會便打算回去了。
真要在外面站的時間久了,吳嬸絕對會著急。
剛轉身,就聽到兩個小護士在那裡聊天。
「唉,你聽說了沒,計劃生育科竟然有人主動上門做結紮手術,這是計劃生育科開了這麼久以來,第一個上門要求做手術的,真是稀奇啊。」
「對啊對啊,聽說還是一個軍官,而且超級帥啊。」
「你說這麼帥的人怎麼那麼想不開啊?」
政策是政策,對策是對策,但凡是有一點辦法的,誰不想多生幾個孩子啊。
現在只是計劃之處,沒有所謂的強制性要求,更多的是勸說類。
但有的生的也過於離譜,幾乎每年一胎,現在年紀四五十了,還在生,家裡足足有十幾個孩子的,才會強制性要求做這一類的手術。
所以出現這麼一個奇葩,在院裡基本上都炸了鍋了。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楚麼站在床前久久回不過神來。
今天,軍官,帥氣……結紮。
這些所有的詞分開來,楚麼都能套在許戰的身上,但是組合在一起。
楚麼是沒想到,許戰竟然真的做到了這一步。
楚麼心裡微微發熱。
想要避孕有很多的辦法,但大部分的人先想到的卻是給女子帶環,哪怕男子去結紮的對身體的危害要小於女子帶環,但,這個社會對女人的規訓早就根深蒂固了。
比如說,如果今天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主動去帶環的話,就絕對不會有小護士在那邊竊竊私語的討論。
男尊女卑的固有思想楚麼一時間沒有辦法改變,她只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給女子一些掌握平權的籌碼。
也幸好,她的愛人是一個從骨子裡尊重她,愛她的男人。
楚麼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回到病房,許戰還在床上睡著。
楚麼的心軟乎乎的,要朝著許戰的床頭走去。
可剛走到一半,小床上醒過來的小辰安不樂意了,咿咿呀呀的招手,想要引起楚麼的注意。
楚麼走過去捏了捏他的小手指。
「崽崽乖啊,媽媽去獎勵一下爸爸就來抱你。」
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被楚麼哄一下就心滿意足了,辰安立刻放開了手。
楚麼便走到床前,俯身在許戰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老公,你真好。」
床上的許戰沒有醒,但嘴角卻是微微勾起。
許戰做了什麼,雖然沒有直接告訴楚麼,但也沒有刻意隱瞞楚麼,他只是不想讓她在這個時候為自己這種事情操心。
但他的愛人,怎麼可能會無視他的一丁點的變化不理會。
許戰沒有被打擾,在病床上睡了整整一下午,等醒過來的時候,外間已經站滿了一屋子的人,裴老夫人,程欣然,楚燕和楚笑,還有放學回來的許辰陽。
這病房外間擠的是滿滿當當,可他絲毫沒聽到噪音,影響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