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刺激你一次呢,就是對你的一次治療。次數多了,你這樣的過敏反應就會麻木,脫敏,然後,無感。」
郜思雪眨眨眼。
好像是,今天蘇宇彬對自己說了那麼多錐心的話後,除了剛開始遇到楚燕,沉浸悲傷情緒里的時候的確難過。
但一旦走出來,她好像真的沒有再想蘇宇彬說的話了。
訂婚那天她可不是這樣,她差點以為自己熬不過去,看著陽台,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郜思雪抿著唇認真的點了點頭。
「楚麼姐,我懂你的意思了。」
楚麼笑了笑。
「恩,現在還難過嗎?」
「還有一點。」說著揉了揉胸口,最後的那一點不舒服好像也被揉掉了。
「曾經對我那麼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最重要的親姐姐,一個是喜歡了很多年的大哥哥。
一夕之間,他們好像就突然扯掉了一層皮似的,再見他們,郜思夢沒有自己記憶里那麼好看,蘇宇彬,也沒有自己記憶里那麼帥氣了。」
楚麼笑著拍拍她。
「傻丫頭,你以為是他們優秀嗎?不是的。是你對他們的欣賞和仰望為他們鍍了一層光而已。」
郜思雪嘿嘿傻笑起來。
「好像是啊,就像以前,我看楚麼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現在,我的媽呀,簡直是天仙下凡啊。」
楚麼嘖了一聲,自己勞心勞累的勸了郜思雪這麼久,還被這丫頭調侃。
沒好奇的戳了郜思雪的腦袋一下。
前面的話題結束了,但郜思雪沒打算回去,楚麼也沒開口,且等著郜思雪自己做決定說話。
果然,郜思雪自己撐不住。
「那個,明天郜思夢走了,我……我有點放心不下爺爺。」
雖然和郜思夢有再大的矛盾,郜思雪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就算是她們姐妹倆撕的再厲害,也不可能不認爺爺。
楚麼笑了笑,扶著腰站起來。
「知道了,正好明天我要去看看裴奶奶。」
郜思雪立刻笑起來。
楚麼無奈。
說到底,還是彆扭的小孩子。
「楚麼姐,我扶你回去。」
可手還沒有搭在楚麼身上,工作室的門被打開,許戰走進來,穩穩的扶住楚麼。
「許戰哥,你偷聽我們說話?」
許戰無語的瞥了她一眼,只顧著攙扶楚麼,沒搭理她。
第二天一早,楚麼打著哈欠起身,準備吃早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郜思雪已經穿戴整齊,甚至還化了淡妝,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就連囡囡都察覺到郜思雪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伸手護住楚麼的飯。
「郜姨姨,你要是餓了再盛一碗飯,不要搶媽媽的飯,媽媽現在容易餓肚子,肚子裡還有弟弟呢,也不能餓。」
郜思雪哭笑不得。
「好的好的知道了。」
她坐到一邊去,拿起一本書看。
但仔細看,就知道還是心不在焉。
楚麼慢條斯理的吃了早餐。
可這邊剛放下碗,外面又風風火火熱鬧了起來。
「姐,我回學校一趟啊。」楚燕的聲音傳來,「那輛吉普車我就開走了。」
楚麼還沒動,郜思雪已經一下子蹦了起來。
「什麼?你要走,你不是答應陪我回家的麼?」
楚麼無奈。
原本以為她成長了,沒想到現在還是慫了吧唧的。
楚燕停了一下,但直接揚聲。
「陸教授昨天半夜心絞痛住院了,師母身體弱,身邊又沒有人照顧,我不放心。」
郜思雪聽到這,也知道那邊的事情更重要,眨了眨眼好幾下,泄了一口氣。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去吧。」
楚燕拿著鑰匙風風火火的離開。
郜思雪看向楚麼。
楚麼起身:「好了,我們走吧。」
可剛才還一臉焦急期待的郜思雪又開始打退堂鼓。
「楚麼姐,其實也不用那麼著急,明天。」
楚麼無奈,走過去提溜她的後脖領子,郜思雪寫能要掙扎,但一想到她的肚子,便不敢動了。
「哎呀,我可以自己走,楚麼姐,我可以自己走。」
這邊剛出了餐廳,許戰那邊已經將東西都準備好,囡囡和許辰陽手裡都拎著東西往外走,郜思雪更不敢掙扎了。
這一屋子的老婆控媽控的,楚麼要真的受一點傷,自己就麻煩了。
原本今天楚笑也要一起去的,但是星野前幾天帶著剪輯好的樣片來了北城,他想要爭取華國和港城的電影院同步上映,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現在的華國電影院普及率其實已經起來了,而放映隊更是連山區都能走進去。
不過星野的電影自然不可能去山區播放。
現在的電影審查還沒有以後那麼嚴格,而星野也算是港城名導,親自找上門談合作,各方領導自然也是熱情的接待。
其中還有程欣然。
她雖然只是電視台的台長,但同樣也是華國電影協會的副會長,參與其中倒也是理所當然。
那作為女主角的楚笑也要參與其中,程欣然一大早就上門,將楚笑好好的拾掇了一番便帶走了。
這邊楚麼帶著郜思雪回到大院,楚麼直接到裴家,但車輛卻不知直接朝著裴家開,而是繞了小路,先開到郜家門口。
楚麼用眼神示意郜思雪,可郜思雪緊緊的抓著車門不願意動。
「下去。」楚麼直接呵斥道。
郜思雪身體抖了一下,乖乖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郜思雪還想磨蹭,許戰直接踩下油門,車子竄了出去。
郜思雪撇著嘴,拎著大包小包帶給老爺子的東西不願意動,直到那扇門打開,家裡的保姆周嬸子走出來。
「哎呀,二丫頭回來了啊。」
郜思雪和家裡的周嬸關係好,見到周嬸攆著小碎步走過去。
「周嬸,我好想你。」
周嬸抱著郜思雪拍了拍。
「你個傻丫頭,怎麼和爺爺吵了架後就不回家了呢。」
郜思雪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行了行了,回來就好,快回家快回家。」
說著攬著郜思雪就要往裡面走。
但,剛進了屋子,她就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準確的說是,是從她進了這個屋子的那一刻,屋子裡的氣氛便開始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