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然癱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楚麼遞過去一碗熬好的大補湯，盯著她咕嘟咕嘟的喝完，一碗下肚，程欣然整個人才有了一點力氣。
這幾天的程欣然可是肉眼可見的滄桑了許多，楚麼心疼，但也知道這對於她來說是一項巨大的挑戰。
如果這次春晚成功了，那未來華國的傳媒史上，一定會為程欣然記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或許是她這輩子唯一的轉折。
而且，程欣然成為總導演，對於楚麼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想要楚的服裝贊助，簡直是易如反掌。
「現在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程欣然艱難起身，靠在楚麼的身上。
「難，太難了，現在提交上來的節目單很多，但都是傳統戲劇，老一輩是滿足了，可是現在年輕人那麼多，真的能不顧年輕人的想法嗎？而且要求必須是全家歡，只要有一代人感覺到不歡樂，那這個春晚就失去了意義。」
程欣然越說越沒氣。
「我現在這身份，說的好聽一點是總導演，但腦袋上還壓著一群領導層，目前已經被推翻了至少八個版本的方案了，我……感覺再拿不出有用的方案，我真的要收拾鋪蓋滾回家了。」
楚麼努力回想著自己上一世的第一屆春晚是個什麼樣的，但是那個年代距離她的生活實在是太遠了，所以並不太記得請。
程欣然還在一旁嘀嘀咕咕，楚麼突然想到些什麼，說道。
「如果說，這場晚會到底要演什麼節目，讓觀眾朋友們來選擇呢？」
程欣然被楚麼的話說的怔了一下，隨即眼睛緩緩的睜大，身體也坐正了一些。
「你詳細說說。」
「現在不是各式各樣的節目都已經上報了，那還不如就讓所有的表演者都到直播現場，再在現場準備幾部電話，現場連線，觀眾想看什麼，那就表演什麼，這樣既能保證了節目的豐富性，也能顧及到每一位觀眾。」
現在的電話雖然不至於家家戶戶都有，但也能算是村村普及了，或者一個廠子，一條街道，總有那麼一兩部電話，可電視機的普及率幾乎相當。
程欣然倏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楚麼，然後，俯身緊緊的抱住楚麼。
「麼麼啊，你怎麼這麼聰明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這次我可是卯足了勁將五湖四海的節目都攢到一起了，既然我們決定不了，那乾脆交給觀眾來決定！就這麼辦。」
程欣然想通了之後，一刻鐘都留不下來。
「麼麼，今天讓雅雅跟著睡吧，我先回台里一趟。」
「唉，馬上吃飯了。」
「不吃了，我得趕緊去把提案寫出來。」
程欣然跑出去幾步，又轉回來，一把抱住楚麼。
「麼麼你可真棒。」
楚麼看著程欣然跑遠，無奈搖搖頭。
雅雅當天便留下和囡囡擠在一個屋子裡，自從上次囡囡非要自己睡開始，她的房間便被整理出來，還真的漸漸適應了自己睡，自從雅雅來了之後，兩個小姐妹也沒少一起睡，倒是方便了很多。
等兩個孩子都睡了，楚麼又看了一眼隔壁院子，黑燈瞎火的，一看就是沒回來。
楚麼再次看到程欣然，已經是第二天的一大早，可分明是熬了一整夜，程欣然的眼裡卻還是帶著亮色。
「麼麼，過了，我的方案過了！你真是太棒了！啊啊啊……我的方案過了！」
楚麼也鬆了一口氣。
現在方案過了，接下來就是落定細化的問題了。
程欣然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不過麼麼，原本只需要準備主持人的服裝，現在沒有了主持人，除了特定戲曲自帶服裝的演員，沒有帶服飾的演員也需要提供。
我這次請的不光是一些有名的演藝人員，還有一些民間演藝人員，服裝實在是提供不過來。」
讓觀眾選擇的弊端也切實存在，那就是規模勢必會加大，而投入也會更多。
電視台能通過程欣然的這項提議，很明顯是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台晚會做好。
「當然沒問題。」
這可是華國第一台春晚的獨家冠名啊，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的資格，她的楚也勢必會跟著名留青史。
程欣然見楚麼答應，重重鬆了一口氣。
「麼麼，你真是太好了，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雖然台里不惜代價想要做，但，怎麼可能沒有底線啊！台里大部分的經費都被批到了舞台上，可如果當天到場人員的服飾不合適的話，便會硬生生將十分的舞台打折到三分。
程欣然有自己對藝術的追求，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楚麼的加入，才是真的解了當下的燃眉之急。
「我會提前讓廠子將衣服送過來，楚的裁縫也可以在北城就地修改，一切都為了晚會的成功舉辦服務。」
這邊程欣然如火如荼的準備晚會的事情，楚麼也將裴老夫人幾人的衣服做了出來。
楚麼多半做的是上衣下褲的款式，除了一位老夫人的是旗袍之外，其他的都是常服。
楚麼自然也是先出設計圖，在經過幾位老夫人的確定後，才開始下單。
裴老夫人做的是紅色繡花錦樣式的上衣，紐扣都是用盤扣做成，衣領仿製了中山裝立起來的衣領，上面也全是繡好的暗紋。
褲子遠遠的看上去全是黑的，但走近後，燈光反射下，全是波光粼粼的金線暗紋。
楚麼早就將裴老夫人的衣服尺寸把握精準，所以剛一上身就絲毫不差，挺肩，收腰，整個人的氣氛都硬生生提了好幾個檔。
「還是我們麼麼的手藝好啊，別人可都享受不到啊。」
楚麼笑道：「給裴奶奶做衣服，那必須是親力親為啊。」
裴老夫人抬手拍拍她，又忍不住站在鏡子前轉了個身。
「好看，太好看了。」
裴老夫人那愛不釋手的模樣，楚麼心情不錯。
雖然現在的楚已經朝著規模化發展，但楚麼的本質還是一個想要親手裁剪夢想的夢想家。
比起讓其他人喜歡自己，楚麼更願意他們喜歡自己的作品。
裴老夫人看著囡囡，神秘一笑。
「囡囡啊，你帶上量尺的東西，跟裴奶奶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