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戰用剛才楚麼洗過臉的水也洗了一把臉,倒了水回來放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
「這麼晚了,還不準備睡嗎?」
「明天下午就要把衣服做出來,我今天加加班打個樣出來,不然就來不及了。」
許戰走過去按住楚麼的手。
「晚上做東西當心眼睛,有什麼明天再弄。」
楚麼倔強道:「家裡沒縫紉機,這做給別人賺錢的衣服,總不好去接周嫂子的,所以一分鐘都耽誤不了。」說著將許戰的手扒拉開。
許戰蹙著眉,見楚麼不搭理自己,便轉身出去,等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瓦數更大的燈泡。
「你等下,我換一個燈泡。」
說著就拉滅了燈,踩著凳子換上燈泡,再次打開燈,屋子裡瞬間亮了幾度,原本只能照亮炕頭的一圈位置,現在是整個屋子都照亮了,好在暖黃的光線還算溫和,不至於刺眼。
可床上的囡囡被這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不安地哼唧了起來,楚麼立刻過去拍著孩子。
「你燈換這麼亮幹嗎啊,都驚到孩子了。」
小孩子的五感比大人更敏銳,周圍環境任何的變化都會讓她敏感的察覺到。
「你要熬夜幹活,就必須把燈開亮,不然眼睛不想要了?」
楚麼想說完全沒必要,自己半小時就畫好版了。
可轉頭和許戰視線對在一起,那人表情緊繃著,眼裡帶著嚴肅,甚至有些凌厲。
這還是楚麼第一次看到許戰這樣的表情,仿佛下一秒不領命就要去院子裡跑八百圈。
但手裡的活不能不做啊。
她想了想,便道。
「不然先抱囡囡去你們屋,等我畫好了,我再把孩子抱過來?」這是她所想到最折中的辦法了。
許戰沒有動,這不是他所想最好的解決辦法,但好歹同意這大燈泡留下了。
許戰附身將囡囡抱起來,送到堂屋去。
許辰陽剛洗了腳準備上床,就見許戰將妹妹送來,立刻上前將妹妹抱在懷裡。
「你帶妹妹睡吧。」
許辰陽立刻點頭,一副生怕妹妹再被搶走的模樣,小心翼翼爬上炕,把妹妹放得靠里,自己睡在外面,將人小心翼翼圈起來。
許戰轉身出去,剛準備進堂屋,想到什麼,又轉到了廚房。
火已經被壓好,但是火上面還搭著水壺,裡面是燒開又放溫的水,他找到楚麼的水杯,接了一杯水,還在上面撒了一點茶葉後,才進了屋。
楚麼全身心都在衣服上,壓根沒注意到許戰,潛意識裡她覺得許戰抱了囡囡過去肯定就一起睡下了。
而忙起來就全身心投入,進入一種心流狀態,會徹底忽視外界的一切。
等工作完成,楚麼才鬆了一口氣。
「搞定。」
她準備將東西收起來睡覺,面前突然伸過來一杯茶水。
「喝點水。」
楚麼被嚇了一跳,等看清楚是許戰,才鬆了一口氣,一手接過水杯,一手看向牆上那個十分具有年代感的鐘表。
這也是這個家裡最像樣的家具了。
「都十一點了,你怎麼還不睡啊。」
「我陪你。」
一股暖流從心底湧出來。
「謝謝你。我忙完了,現在你可以去睡了。」
許戰攥了攥拳,咳了一聲。
「孩子都睡著了,我現在過去,又得吵醒了。」
楚麼啊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看著那炕愣了一下,臉隨即爆紅。
「如果不方便……」
「就這樣吧,我睡這頭,你睡那頭。」
炕的兩端還是有些距離的,兩人各自占了一頭,但,畢竟是在一張炕上,又不是真的相隔十萬八千里,彼此的呼吸還是可以聽得清楚,楚麼攥緊手,今天身邊沒有了囡囡,腦子裡更是忍不住地遐想。
她不是保守的人,雖然說沒有戀愛過,但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在現代社會,沒有看過幾部小電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個成年人。
許戰算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了,而且不管是從上到下,還是從裡到外都戳中了自己的審美點,又是這麼夜深人靜的環境,說是一點遐想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知道理智啊!的理智,就算是要深入發展也不該是現在。
而另外一邊的許戰更是一動不敢動,感受著血液瘋狂朝著某個方向涌去,閉上眼,全是身邊女人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還有那柔軟的肢體。
他呼吸急促了起來,重得身邊的人都忽略不了。
突然,許戰開口。
「後天我放假,就去拿戶口本吧。」
「恩。」
「明天我找單位開結婚證明,村子上的我也打好招呼了,我下班順帶取回來。」
「恩。」
「我覺得,咱們還是得辦酒,也不用往遠了選,咱們的院子裡就行。」
「恩。」
許戰說什麼楚麼都應聲,可實際上緊張的全身都要蜷縮起來了。
許戰突然住了聲,過了許久,才開口。
「麼麼,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你是我的妻,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人。」
楚麼鼻酸了一下,很認真地開口。
「好。」
不再是敷衍的『恩』,而是深思熟慮地回答。
這個陌生的書里世界,除了將男主女配努力養大這一個祈願之外,她好像也能真的像個人一樣的活著,可以追求安穩的生活和幸福的家庭,如果這個人是許戰的話,她可以試一試。
等想完,楚麼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子蜷縮起來。
完了,當初立下的flag,這眼瞅著就要被自己拽到腳下踩成稀巴爛了。
許戰等到楚麼的回應後嚴峻的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來,眼底都是幸福洋溢,轉了個身,看著蜷縮起來的小女人,心裡滿脹得很,閉上眼,陷入了深眠。
只是,他這剛和人表明心意,身旁還是自己上心的小媳婦,那一陣陣的香氣撲鼻而來,讓許戰忍不住開始心猿意馬。
他沒和人談過對象,就連對人心動都還是第一次,哪怕人就在自己的身邊躺著沒有動一下,他都感覺自己像是沉寂在一個滾燙的火爐子裡。
許戰呼吸被燒的急促,眼神帶著滾燙的熱度看向楚麼。
楚麼被那灼燙的眼神也燒的渾身微微出汗。
這個男人……
太犯規了。
楚麼咳了一聲,坐起身要下地。
「那個,我去給你倒點水喝。」
最好是井裡那透心涼的,趕緊把這個男人的火澆滅。
楚麼剛準備下去,就被人抓住了胳膊,許戰的聲音沙啞。
「媳婦,我想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