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心裡咯噔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褲子和鞋，羞愧地紅了臉。
「我知道了姐。」
說著將衣服接過來。
「給你五分鐘啊。」
「好。」
楚麼抱著囡囡在門口不到三分鐘，楚笑就出來了，甚至還抽空將自己的兩股細長的麻花辮重新編了一下，換上這成套的運動服和球鞋，倒是精神了不少。
「這還行。」
自己做的那些衣服和城裡買的的確照耀一些，楚燕在鎮子上穿一穿還行，村子裡的學校的確不合適。
許家村的小學和初中只是一牆之隔，更像是將一個校區分隔成兩邊，只是開門的方向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到學校門口，看門的大爺也是村子裡的人，見到楚麼，只是問了問她的目的，便讓楚麼進去了。
現在學校沒有後世那麼難入，最主要原因也是掃盲行動開始普及，只要是想上學的人，哪怕是七老八十來旁聽都行，但就是沒有學籍，平常村子裡和大隊上也會組織大家進行學習掃盲。
不過像楚笑這種適齡的學生，只要有證明，想要入學拿到一個學籍還是很容易的。
果然，楚麼帶著楚笑直接朝著一個教室走去，而講台上的人正是許家村中學的校長，校長看到楚麼，停下講課出來，聽楚麼將楚笑的情況說了一遍，校長看向楚笑。
「你之前是在上初二？」
「是的校長。」
「不過我們兩個學校的教學速度不太一樣，你等下去我辦公室做一套卷子，要是能跟上進度就接著讀，要是跟不上就得從初一開始讀，有問題嗎？」
楚笑搖搖頭。
她從小就被兩個姐姐灌輸讀書的重要性，所以即使學的有點吃力，還是學得很認真，就算這段時間沒上學，她還是習慣每天翻書看看，甚至自己預習了後面的學習內容，現在要開始，她可是絲毫不怯場。
三人一起到了辦公室外，校長拿了試卷給楚笑答題，自己站在後面看，只是看了十分鐘便離開辦公室，到楚麼面前。
「你妹妹基礎不錯，就是她雖然是中途加進來的，但學費還是要按照整個學年的算的，一年五塊錢。」
楚麼直接拿出五塊錢。
「這是我妹妹的學費，如果還有什麼書本費您不用擔心，一起告訴我就好。」
校長見多了為了五塊錢學費摳摳搜搜推推搡搡，恨不得能賴就賴掉的家長，楚麼這樣給學費乾脆利落太少見了。
「學雜費和書本費一共是兩塊錢，不過現在書沒有了，需要你們自己去書店買，學雜費的話再給一塊錢就行了。」
楚麼這才想起來，忘記給楚笑買書了。
楚笑答完題將筆放好，抬頭看著外面的時候，就見校長和她姐說著什麼，而她姐遞過去了五塊錢。
她眼睛亮起來，那是她的學費嗎？
她終於可以繼續學習了。
校長回來批改成績，最後楚笑考了98分，雖然不是滿分，但已經算不錯了。
「你等下就去初二一班報到吧，下節課是數學，你最好快點，不然趕不上。」
「謝謝校長。」楚笑對著校長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又看向楚麼，眼裡都是帶著感激。
楚麼失笑，有些受不了這小姑娘的狗狗眼：「快去上課吧，你放學想去大隊食堂可以，但是最遲不能超過七點，不然我就親自去逮你回來。」
「好的姐。」
楚笑又摸了摸囡囡的小腦袋：「小姨去上學啦，對小姨說加油。」
囡囡小眼睛咕嚕嚕地轉，然後捏著小拳頭高高舉起。
「小姨加油！」
這可愛的小模樣，惹得幾個大人都笑了起來，而小姑娘感受得到大人愉悅的心情，也跟著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
楚麼離開學校後想了想，便決定還是去一趟鎮上吧，正好順帶將程欣然帶給盧旭志的火鍋底料給他，順帶去書店將楚笑的書帶回來。
這孩子上學少了書怎麼能行。
說到做到，楚麼抱著囡囡回了家，安頓許辰陽就在一樓活動，別受傷了，餓了就自己去廚房拿東西吃，還將水果都放在了顯眼的地方，保證他拄著拐可以活動到的地方，才將許戰留在家裡的自行車推出來，騎上朝著鎮子上出發。
小姑娘坐在軟墊上乖乖巧巧，迎著風還哼著不成曲的小調，楚麼認真地聽了很久，也分辨出來幾首，應該是和雅雅在一起，雅雅彈琴的時候聽到的。
等到了鎮上，楚麼直接帶囡囡去了縣政府門口，說了盧旭志的名字，沒過多久，盧旭志就從大樓里急匆匆跑來。
「欣然和我說了帶了東西，我還想著等兩天去找你拿呢，怎麼還麻煩你送了過來。」
「舉手之勞而已，而且程姐一定也想讓你早點嘗嘗味道，我怎麼好辜負程姐的好意啊。」
盧旭志也笑了笑，看到自行車前座的囡囡，聲音刻意夾的溫柔了起來。
「囡囡，我是你乾爸。」
從程家老兩口認了囡囡當干孫女，程欣然這個唯一的女兒自然而然地成了囡囡的乾媽，那盧旭志自稱自己是乾爸也沒毛病。
囡囡認識盧旭志，一點不認生，聲音洪亮地喊了一聲。
「乾爸。」
「唉……」
盧旭志心裡也有些觸動 ，眼前的囡囡和他的雅雅重合在一起，因為雅雅的特殊性，他從沒有聽過女兒用這麼脆生生的聲音叫自己爸爸。
但他聽說雅雅的情況已經好轉許多了，他相信總有一天，也能聽到自己的小棉襖這麼叫自己。
因為盧旭志還在上班，楚麼只是簡單地寒暄了兩句便離開，轉身去了書店。
書店裡正好有一批新的教材到，好巧不巧還就是楚笑需要的，大手一揮，將楚笑能用得上的課本和學習資料都買了個齊全，甚至還買了不少高中生要用的學習資料。
既然要買就要買全了，不能厚此薄彼。
但因為買得太多，高中的資料再抱回去就不方便了，便乾脆將這些材料送到了高中門口，找了人給楚燕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