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享受地站在一邊,眼裡全是喜悅,跟著旋律打著節拍。
而程老和許辰陽各占據了客廳里的一個單人沙發,一個看書,一個耳朵里塞著耳塞,翻看著原文版的小王子。
楚麼進來的動靜不大,但雅雅的彈奏還是下意識停了,她轉過頭去,目光灼灼地看向楚麼。
楚麼將囡囡放下,小傢伙便朝著小夥伴跑了去。
雅雅也從鋼琴凳上跳下來,噠噠噠跑過去牽著囡囡的手就往外面跑。
程老夫人笑著走過來。
「這丫頭,現在心思全在玩上了,只有無聊的時候才會彈琴。」
楚麼看著兩個小姑娘蹲在地上堆沙子,臉上帶著笑意。
「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程老夫人看著雅雅的小身影,欣慰地點點頭。
「是啊,這樣就可以了。」說著,程老夫人轉頭對楚麼,「不過既然雅雅有這方面的天賦,那也不能耽誤了孩子,我請了咱們省有名的鋼琴大師給雅雅上課。」
楚麼看著程老夫人那激動的情形,再看看雅雅,心裡隱約升起了一些擔心來。
望子成龍是每一個做了父母后最深的期盼了。
但現在楚麼也不好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而焦慮,先專注眼前的事情重要。
楚麼走到許辰陽身邊,揉了許辰陽的腦袋一下。
「這兩天感覺怎麼樣?」
許辰陽將耳機取下來,小臉皺起來。
「很癢。」
楚麼看那一本正經的臉,壞心眼起,揉得更凌亂了些。
「這是在恢復了,好事情。」
許辰陽扒拉著頭髮,想要從楚麼的手裡掙脫出來,但楚麼來了壞心眼,越揉越亂,最後連程老爺子也看不下去了。
「哎呀,你就別欺負孩子了,快來和我說說,你和老陶的那個鍋子,怎麼樣了?」
楚麼笑眯了眼,將包里一個里三層外三層包裹著的油紙包拿出來展示了一下。
「成品就在這裡了,我從陶老闆那裡拿了些,不過隆德樓的湯全是高湯,家裡最多也就用到骨湯,味道可能還要差少許,正好我前幾天看到一個鴛鴦鍋,今天我們就吃火鍋。」
程老爺子狠狠咽口水,一手支著拐杖就要站起來。
「我去地里拔點青菜,還有張媽啊,快去打點肉,買那最貴最新鮮的,還有,繞一趟去買肉卷,必須是最新鮮的。」
「好嘞。」
楚麼笑著過去收拾鍋子,程老夫人也過來,卻被楚麼攔住。
「阿姨,這裡交給我就好,您就看著那兩個小傢伙玩。」
程老夫人知道這是楚麼怕自己累著,拍拍她後背。
「行,我去看著,你就做鍋子就好,其他的不用你。」程家花錢雇保姆,可不是為了來享福的。
楚麼自然知道,但是辣鍋和清湯鍋各做了一個,還專門調製了羊肉鍋子用的蘸料,各式各樣的小料擺了一桌,滿滿當當,等程欣然趕回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狠狠咽口水。
「累死我了,沒想到只是彩排走位就這麼難,我這一天都沒吃飯了。」
程欣然一邊脫衣服一邊朝著廚房走,聞到那味道整個人都精神了,但更讓程欣然精神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她將楚麼拽到一邊,低聲:「我力壓林思,拿下了主場主持人席位。」
楚麼驚喜不已:「可真棒。」
程欣然喜滋滋道:「我原本還擔心林思這些年在外地成長得讓人望塵莫及,這次還被專門請來,專業水平一定不差,可實際上,她最基礎的普通話都不標準,台長又不是傻子,不換人留著過年啊。」
「專業技能不紮實,這的確怨不得任何人。」
程欣然更是壓低聲音:「我太激動了,可在家裡林思的名字就是禁忌,不管我說她好還是不好都不合適,要不是你,我可得憋死。」
從程家二老對程欣然的態度上也不難看出以前的林思過的是什麼日子,養個小貓小狗都有感情呢,更別說是人。
但林思將事情做絕了,讓老兩口從愛一下子轉為恨,她也是夠有本事的。
「還有,麼麼,我打算明天帶著你去電視台,正好熟悉一下台里的情況。有林思,我不放心。」
楚麼點頭:「好。」
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去看一下舞台的模樣,一身完美的禮服是應該和場合契合,色彩,燈光,都能直接影響到一套禮服的展示,這也是『楚』面向大眾的第一次,對楚麼來說也非常重要。
「你們倆嘀嘀咕咕什麼呢,這菜都準備好了,快準備吃飯吧。」
「好嘞,這就來。」
——
這邊熱熱鬧鬧地吃著暖爐,可另外一邊的深山老林里,日子卻沒有那麼好過。
許戰坐在林子裡的臨時指揮部內,旁邊的地圖已經畫上了密密麻麻的標記。
帳篷門掀開,齊成功走進來,手裡拿著兩個瓷缸子。
「吃吧,再找不到線索,咱們也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了,今天只有白水泡饃,要是吃不慣還有點白糖,要加嗎?」
許戰的視線都沒有絲毫的轉移,接過搪瓷缸就吃了起來,一口下去,味道寡淡的幾乎讓他的舌尖有一種吃了一口空氣的錯覺,但咀嚼和咽下去的時候胃部給的反應讓他確定的確是吃了東西。
齊成功吃了一口,便嘆氣。
「現在格外想念楚麼做的飯啊,感覺吃那樣的東西才叫活著呢。」
嘴裡說著,但也大口大口將東西吃下去。
一直專注於地圖的許戰終於捨得抬起頭,看著齊成功微蹙眉。
「她是你嫂子。」
齊成功噎了一下,將泡饃的糖水喝了幾口才順過來,咳了一下解釋。
「口誤。」說著三兩口將缸子裡的東西呼嚕完,走到許戰身邊,「現在整個外部都讓公安圍起來了,那群人就是插了翅膀都飛不出去。可就這麼大點山,翻來覆去地找不到人,他們真長翅膀了?」
說這話,有人掀開帳篷進來,帶頭的人是裴行知,裴行知一身行軍裝,之前的貴公子模樣絲毫不減,頹廢的臉上滿是胡茬。
而這次不是裴行知一個人進來的,身後還跟著幾個裝備齊全的警衛,他們都舉著槍,槍口雖然沒有對準他們,但是整個帳篷里的氣氛瞬間嚴肅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