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暗,想要再次下手,可,已經有人跑過來。
「那邊,就在那邊。」
楚麼雖然朝這邊跑過來,但也不是單獨過來的,每過十幾米就有人,楚麼往這邊走的時候,自然也有人跟過來。
那人已經露了臉,肖紅知道再動手已經來不及了。
她咬牙,捂著臉朝另外一邊跑了。
「唉,你誰,站住!」
楚麼哪裡顧得上肖紅,扯著嗓子吼。
「辰陽在這裡,快來人啊。」
聽到動靜,也沒人顧得上肖紅,所有人衝過來,看到半截身子已經在渠里,另外一半死死拽著岸邊的樹杈子的許辰陽,那血已經暈開到水裡,那叫一個慘啊。
楚麼衝下去,腳踩在泥里幾乎要將半截腿都陷下去了,可她已經顧不得了,現實將許辰陽翻過來。
許辰陽閉著眼,沒有了生氣,楚麼雙手顫抖,將人放平,一邊做胸腹按壓,一邊喊。
「辰陽,你睜開眼看看我,許辰陽,你爭氣一點。」
但許辰陽沒有任何反應。
楚麼自認為很平靜,但是眼淚卻是開了閘一般往下流。
「許辰陽!你給我睜眼!」
按壓過後,俯下身又開始人工呼吸。
往復了不知道多少遍,楚么半截身子都開始麻木,但許辰陽沒睜開眼。
「你不會死的,你是男主角,你怎麼會死,我還等你帶我吃香喝辣,給我養老呢!許辰陽,你敢出事給我試試。」
說著,她抹了一把眼淚,繼續碎碎念。
「什麼破作者啊,明明寫的是爽文男主,為什麼要有那麼悽慘的童年,誰家男頻爽文男主不是檣櫓飛回湮滅,就這個傻孩子從小要吃那麼多苦,憑什麼啊,憑什麼,我要是能回去,一定狠狠舉報你。」
她一直喃喃自語著,聲音很小,但連楚麼都忘記自己在說什麼了,她只知道要將許辰陽救回來。
「許辰陽!你給我醒過來。」
她在許辰陽胸口捶了一下,許辰陽突然身體反射性的拱起,然後嘔出大口大口的水和血,然後,微微睜開眼,看到楚麼,他嘴角帶了一點笑。
「媽。」
然後,又睡了過去。
楚麼嚇的剛要出聲,卻被人按住。
「我來。」
許戰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他就一直這麼沉默的守著這對母子。
許戰一把將許辰陽抱起來,渠上已經停著一個板車,許戰將許辰陽放上板車。
而也有人七手八腳將楚麼從泥巴里拔了出來,雙腳上的鞋不見了,但她顧不得,就這麼光著腳追著。
許戰見狀,直接拽著人胳膊讓她上板車。
「固定住他的身體,找到他腿上的出血點。」然後將自己的皮帶扔過來,「綁住止血。」
楚麼下意識拒絕:「不行,血液不通,容易讓他肢體壞死。」
「那就讓他血流乾死?」
許戰聲音從未有過的冷硬,但他顧不得安撫楚麼情緒,直接拽著板車就往外跑。
他的速度很快,拉著板車,車上還有兩個人呢,還讓其他人追著還追不到。
楚麼找到了許辰陽身上的傷口,是大腿內側緩緩滲血,她鬆了一口氣,好在不是傷到了動脈,否則,這會她就在為許辰陽收屍了。
但楚麼還是遲疑了一下,她怕,怕許辰陽的腿……
可和他的命比,跛子算什麼?
楚麼一咬牙,將皮帶綁上去,進行簡單的急救。
她心裡暗暗祈禱,快點,再快點,到醫院再快點。
楚麼抬頭看著許戰的背影,說道。
「我看到帶走辰陽的人了,就是那個來找我們的那兩個女人之一。」
許戰腳步沒停,沒有回應,楚麼心已經落了下來。
他知道。
這個想法讓楚麼心裡又是憤怒又是委屈。
等剛出林子,就看到了齊成功騎著三蹦子等在林子口,他們剛出來就跑過去,看著板車上的許辰陽就不由道:「我的天,哪個畜生乾的。」
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身上的傷口都是怎麼形成的。
許戰將板車遞給齊成功,轉身抱起許辰陽,對楚麼道。
「你先上。」
楚麼往起一站,腳下趔趄了一下,一旁的齊成功立馬伸手將人扶了一下,許戰蹙眉,將許辰陽遞給齊成功,然後,一把扛起楚麼就朝三蹦子走。
等村里人追著趕出來,就見一個三蹦子帶著三人離開了。
每個人都氣喘咻咻的,但沒人說什麼,救人要緊。
而另外一邊,肖眉等的開始心煩,她坐在樹下蹙眉,這個肖紅到底幹嘛去了,這麼久都不見人。
煩躁的又將一隻蚊子拍死,就見村子亂了起來,不用打聽,遠遠都聽得到他們在找許家的許辰陽。
肖眉的手停了停,猛然抬頭,頭皮開始發麻,有一個想法升騰起,但又將念頭壓了下去。
不,不可能,不應該,自己都再三強調了,肖紅不會這麼蠢。
可,如果不蠢,上輩子肖紅是如何一把好牌打的稀爛?
肖眉慌到全身顫抖。
她死死的咬著牙,剛想要走,就見肖紅偷偷摸摸的回來,只是,她的臉上全是血。
肖眉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就先躲了起來。
肖紅趕到和肖眉分開的地方,沒見到人,剛好奇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人販子,她就是那個人販子!」
緊接著,四面八方就有人涌了出來。
肖紅想要跑,但還看了一眼樹下,可等所有人跑的越來越近,肖紅轉身就跑。
但她一隻眼睛被楚麼打的根本睜不開,大腦也在眩暈,怎麼可能跑得過完好無損的村里人。
很快,她被一個人拽了一把,摔倒在地。
「敢動我大外甥,我弄死你。」楚燕的拳頭是第一個砸過去的。
「該死的人販子,殺千刀的畜生,打死你。」
在這個時候,家家戶戶沒有那麼強的法律意識,也沒有像後世那麼多攝像頭,對於人販子小偷這樣的犯了法的,被逮住哪裡還等得到派出所的同志來,就是打死了也法不責眾,誰能說什麼?
等海濱帶著人趕來,將人分開的時候,肖紅下半身已經失禁,嘴裡還念叨著。
「我不是人販子,那是我的種,我的……我生的。」
但她臉早腫了,牙齒都被打掉了幾顆,誰還聽得到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