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樂被一股刺鼻的酸味喚醒,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睜開眼不過短短几秒,就感覺眼睛裡刺激得厲害,眼淚忍不住往外流。
她下意識想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手腳被捆得嚴嚴實實,嘴裡也塞了一大團布料,外面還牢牢纏了一圈繩索。
下一秒,她心頭一緊,渾身緊繃,待察覺到以目前自己身體狀況和著裝完整的程度來說,錢洪波應該還沒有對她下手,這才暫時鬆了一口氣。
她用力蜷縮起雙腿,將自己蹭到牆邊靠著,努力分辨著黑暗中的環境。
這個地方沒有窗戶,也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甚至分辨不出門的方位。
余長樂沒有急著發出聲響,她不確定那個惡魔此刻是不是正在黑暗中觀察著她。
她屏氣凝神地觀察了好一會兒,才確定錢洪波不在這裡。
他人呢?難不成費這麼多工夫只是為了把她關在這兒?
余長樂也顧不上想那麼多,趕緊掙扎著想解開捆在身上的繩索,卻發現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於是,她用盡力氣抵著牆角讓自己蹲著慢慢站了起來,雙腿一起使勁,一點一點沿著牆面挪動。
不管這是什麼地方,一定有門可以出去!
……
一個轉角......兩個轉角......三個轉角......四個轉角!
余長樂的心一下涼了下來,雖然伸手不見五指,可她一路蹭過了四個轉角,都沒有發現有門的痕跡。
突然頭頂傳來響動聲,她心裡一驚,來不及多想聲音為什麼會從頭頂傳來,連忙就地躺下裝做還沒甦醒的樣子。
只有對方降低了防備,她才有可能有逃脫的希望!
隨著「嘎——」地一聲,余長樂透過散落在眼前的碎發偷偷看過去,頭頂天花板處竟被人揭開了兩尺長寬的洞口。
余長樂心裡一沉,看樣子自己待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一個地窖。
那就意味著更不容易逃走或被人發現。
下一秒,地窖口出現了那張令余長樂深惡痛絕的臉孔——錢洪波!
他從洞口丟了一卷繩索編織而成的繩梯,然後順著繩梯爬了下來,熟門熟路地不知從哪個地方摸了一個油燈出來點上。
一陣腳步聲逐漸靠近,閉眼裝睡的余長樂能感覺到昏黃的光線在自己眼前搖晃,一根滑膩的手指從自己臉頰上滑過,似乎想將散落的頭髮撩開,好看清她的樣子。
余長樂忍住極度噁心,儘量維持面部表情沒有變化,心裡開始飛速盤算該如何在他採取下一步動作時突襲。
卻聽到耳邊一聲嗤笑:「呵呵,別裝了,你以為裝死就沒事了?」
余長樂一驚,差點就要睜開眼睛,忽然意識到錢洪波有可能是在詐自己,便仍舊按兵不動。
果然,錢洪波停了一會兒,見余長樂還是沒有反應,這才放心大膽地過來想要將她抱到地窖中央鋪了稻草布料的「床」上。
看樣子他是被余長樂的突然襲擊給弄出陰影了,對她多了許多防備。
錢洪波看著余長樂姣好的面容,豐滿的身材,臉上露出淫笑:
「怪不得能嫁個軍官,這小臉和小腰真是能迷死個人,可惜是活不到明天了,唉,我就大發慈悲讓你臨死前最後體會一次做女人的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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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肥手觸摸到余長樂腰間的剎那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剛好一臂寬,余長樂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猛地向上蜷起雙腿,使出渾身力氣,雙腳一齊蹬向錢洪波下體的位置,直接穩准狠地將他飛蹬出兩米開外!
一陣殺豬般地嚎叫在地窖里響起,驚天動地,震耳欲聾!
錢洪波像個肉球一般蜷縮成一團在地上瘋狂來回滾動,口中發出尖利刺耳的陣陣哀嚎。
余長樂見狀立馬朝油燈處翻滾,忍著火苗不時灼燒到的疼痛將捆在身後的手腕靠到火苗上,試圖用火燒斷繩索。
此刻每一秒都讓她感到萬分焦灼,油燈的火苗實在太小了,她一邊燒一邊警惕地盯著還在地上打滾的錢洪波。
一定要在他緩過來之前燒斷繩索,才有可能爬出地窖,逃出生天!
錢洪波的哀嚎聲越來越小,終於他扭曲著從地上爬起來,咆哮著以一種十分奇怪的姿勢向余長樂爬過來。
此時余長樂手上的繩索只燒斷了不到五分之一!
看著不斷跳動的火光之下錢洪波那張猙獰的臉一步步靠近,余長樂心底第一次生出了一絲絕望,難道自己真的就要死在這個骯髒惡臭的地窖,要死在這個噁心猥瑣的男人手裡?!
錢洪波雙眼通紅得像要滴出血來,他惡狠狠地盯著余長樂,恨不得從她身上剜下一塊肉吃。
「賤人!老子要先打斷你的手!再打斷你的腿!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余長樂顧不得油燈滾燙,努力反手將燈握在手裡,卻被錢洪波撲過來一把奪走。
他一臉瘋狂地瞪著余長樂,將手裡的油燈高高舉起,燈油灑落在他和余長樂身上也渾然不覺。
「去死吧你!」
隨著他一聲癲狂的喊叫,他掄起油燈就往余長樂頭上砸去,余長樂下意識緊閉雙眼。
「哐——」
油燈跌落在地,散落的燈油將火勢引大。
熊熊火光中,余長樂感覺自己身體突然漂浮了起來。
她真的死了嗎?
這麼快,甚至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
余長樂驚恐又茫然地睜開眼,一張慘白毫無半絲血色卻布滿殺氣的英俊臉龐映入眼帘,她下意識就想喊出他的名字,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孟久安......是孟久安來救她了!
孟久安低頭看向懷裡像受驚小貓一樣的余長樂,漆黑的眼瞳里儘是化不開的疼惜,他強壓住內心翻滾的血氣,聲音無盡溫柔:
「別怕,我來了。」
天知道他打開地窖看到余長樂的那一秒,他的心在極度歡喜和疼痛中差點停止了跳動。
還好,他趕上了......要不然......
下一秒,他眼神微眯,垂眸看向被他一腳踢暈在地如死豬一般的錢洪波,冷冽的氣息一下子從身上散發出來,薄唇吐出的字冷得掉冰:
「你該慶幸......今天我穿了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