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辦的是私事

  既然邊雲洲承認了就好,余長樂最不耐煩和誰打肚皮官司。

  「不調查清楚我的底細,邊先生怎麼知道我的老家在七里坪呢?」

  「哈哈,原來如此。」

  邊雲洲徹底笑出了聲:「我就知道余小姐聰慧過人,心細如塵,原來是我露了馬腳而不自知!」

  余長樂見他承認得相當坦然,心裡反而升起一絲好奇:

  「邊先生倒是承認得痛快,不過我們之前因為蓓蓓的關係才有了交集,邊先生調查我該不會是懷疑我在火車上救下蓓蓓是有預謀的吧?」

  畢竟有錢人大多都有被害妄想症,總覺得接近他們的人都有所圖,邊雲洲會這麼想也不算太奇怪。

  邊雲洲笑道:

  「余小姐誤會了,我承認的確是搜集了一些資料,可並不是因為懷疑你有所圖謀,我是真心感激你救了蓓蓓,這件事我只會一輩子感恩在心。」

  余長樂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呵,話說得好聽,實際不還是暗地裡調查她的背景了嗎?

  「哦,那邊先生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辛苦『搜集』這些資料又是為什麼呢?畢竟我們生活的天各一方,想來也不會對邊先生造成什麼威脅吧?」

  邊雲洲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余小姐別生氣,我可以保證我絕無惡意,只是想要求證一些事情罷了。」

  求證一些事情?

  她有什麼值得邊雲洲求證的?

  就為了求證她到底上沒上過學,學沒學過英語?

  余長樂聽他說得越來越玄乎,只覺得從這人嘴裡問不出什麼真話了,冷笑一聲也懶得再搭腔。

  邊雲洲見余長樂不再回應自己,也只是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並沒有再多做解釋。

  離樺水村所在的臨平鎮車程還有幾個小時,車上的兩人沉默了一陣之後,邊雲洲再次打開了話題。

  「余小姐剛才說回老家有急事,不知道是什麼事?如果我能幫上忙,儘管開口。」

  余長樂聽了想笑,這個邊雲洲可真有意思,從他們第一次遇見就已經知道他是來金帛開政府招商投資會的投資商,先不說身份、實力與現在的余長樂一家懸殊有多大,最起碼也不應該閒得像他這樣愛管閒事吧?

  本來應該天南地北坐著飛機考察項目的滬市投資商,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門口,余長樂還可以理解為他又到金帛參會,順路探望一下。

  可得知她要出門,邊雲洲二話不說主動請纓跟她一起回老家,現在又主動提出幫忙,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邊先生,真的很感謝你開車送我一程,其實我也有問題想問你,你今天突然出現在金帛是來公幹的嗎?我擔心這一去一來耽誤了你的正事,畢竟政府會議時間都是確定的,一般不會輕易為了誰更改。」

  邊雲洲微眯了眯眼睛,這讓他的眼睛在金絲鏡片後顯得更加狹長,看上去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

  余長樂不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客為主地質疑起他出現的原因,還借著擔心耽誤了他正事的說辭,暗示他別撒謊,政府公告一查就知道。

  這麼不甘示弱、針鋒相對的交鋒......還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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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雲洲越發欣賞余長樂,卻是從欣賞能力者的角度出發,余長樂這種性格的女同志做朋友、做生意夥伴都不錯,聰明爽快、乾淨利落。

  和這樣的人做朋友,當然他也得夠爽快,夠利落。

  「沒有公事,這次來金帛是辦私事。」

  「那私事辦好了嗎?」

  余長樂寸步不讓地追問,邊雲洲覺察出了她的試探,不以為忤反而笑道:

  「這不,正在辦呢!」

  余長樂一下端正了神色:

  「邊先生,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到金帛來到底是幹什麼?又為什麼主動跟著我回老家?可別告訴我,你只是碰巧想做好人好事。」

  邊雲洲啞然失笑,他是一個趨利而行的投資商,可從來不是一個愛做好人好事的人。

  「余小姐,難道上次見面我和你丈夫長相的相似程度就只有我一個人心生好奇嗎?而且我們倆還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回去查了一九五八年的農曆十一月十四日,正好是平安夜那天,你說這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一個身高、長相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人,還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邊雲洲這種做生意只看財報上數字的人可絕不相信什麼機緣巧合。

  他回滬市的第一時間就讓人去查金帛孟家的底細,余長樂的底細其實只能算是附帶品,這一查很快就被他查出了端倪。

  在一九五八年農曆十一月十四日,孟久安的母親李曉蘭被孟老三送到鄉衛生所生產,這在當時的農村環境下可不常見,那時候的農村婦女生孩子,幾乎都是請村裡的接生婆到家裡接生,孟家條件又不是特別好,是有什麼原因一定要趕幾個小時難走的山路到鄉衛生所去生產嗎?

  邊雲洲帶著疑問返回老宅找自己的出生記錄,卻遍尋不著,他父母兩年前已過世,家裡只剩一位長姐大他八歲,聽他突然問起自己的出生記錄,支支吾吾說不知道父母放哪兒了,神情卻極為不自然。

  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弟,長姐不自然的反應當然逃不過邊雲洲敏銳的洞察力,他也因此越發覺得有問題。

  他翻看了老宅相冊里的老照片,從照片背後鋼筆寫下的時間來看,一九五八年十月他母親還在乘船游西湖,那窈窕的身材哪裡像懷胎八月的樣子?

  面對邊雲洲找出的「鐵證」,一向不擅長掩飾自己情緒的長姐哪裡是邊雲洲的對手,在他的不懈追問之下,很快就丟盔卸甲地把那段本來準備隱瞞一輩子的真相說了出來。

  邊雲洲的確不是他父母親生。

  長姐還記得那是在她八歲那年的跨年夜,他們一家人訂了和平飯店的包間吃飯,父親突然說有一個驚喜給她和母親,隨後就把襁褓中的邊雲洲抱了進來。

  母親當時是什麼反應她不記得了,她只記得自己很高興,因為襁褓里的邊雲洲又白又胖,就像洋娃娃一樣可愛,她很是喜歡。

  父親說從今天起,邊雲洲就是她弟弟了,她當然越發高興,從此以後家裡就多了一個小朋友可以陪自己玩,這可比保姆、司機那些大人們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