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對於余長樂來說,服裝店這邊算是已經理順得差不多了,她只需要每半個月去趟羊城挑選新品,其他時間如果需要補貨,直接給曹老闆打個電話就能解決。
銷售更不成問題,李梅和翠翠對店裡的業務已經完全上手,除了日常營銷外,一個負責管理,一個負責培訓,已經足夠將店裡大大小小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條。
店裡還新增了兩個實習員工,以第一個月的表現來看都不錯,店裡生意也日趨穩定下來,每天的營業收入在一千五到兩千左右,節假日會再高一些。
余長樂琢磨著等明年開了春,就可以找時間到臨近的江城區考察考察,爭取趕在夏季上新前再開一家長樂服裝店的分店。
李梅也把內衣作坊的用人名單確定了下來,五嫂聽說余長樂讓她負責管理這個新設的作坊,高興得第二天一大早就跟著李梅進了城,對著余長樂一頓表決心,完全不像她之前印象中沉默寡言的模樣。
余長樂見過五嫂的確是像李梅說的那樣,不是一個內向害羞的人,也就更放心把作坊交給她管理。
上午營業時間店裡客人不多,她便領著五嫂到供銷社去了一趟,教給她製作內衣需要購買哪些零部件,以後這些小的採購工作也要交給她。
五嫂聽得很認真,每一樣都拿起來認真比較,把余長樂說的要點都記在了心裡。
回了店裡,絲廠也把昨天選好的布料送了過來。
余長樂又手把手教五嫂縫製了一件新款內衣後,再讓五嫂自己也上手縫製一件,她在一旁進行糾正和指導,很快五嫂就掌握了正確的縫製方法。
「長樂,你看這件行不行?」
五嫂做事很認真,學會之後一個人在旁邊照著余長樂的樣衣又改進了許久,才拿著一件成品詢問余長樂的意見。
余長樂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這件內衣不僅形狀樣式完美復刻了她做的樣衣,甚至針腳比她做的更工整細密,她簡直再滿意不過。
「這件行,五嫂,就照著你這件的標準開工!第一批先做一百件放店裡賣,要是這個款式受歡迎,咱們再加大馬力!」
得了余長樂的准信兒,五嫂也是幹勁十足,一刻也不耽誤,連余長樂讓她留在城裡吃了午飯再回也不肯,一手扛著布,一手提著一大口袋零部件就要趕著坐車回大院。
李梅叫她坐三輪去車站她也不肯,非說東西都輕得很,還不等李梅把三輪叫過來,五嫂扛著東西健步如飛地就走了,弄得余長樂和李梅哭笑不得。
大院裡的軍嫂們有了補貼生活的活計,李梅也格外高興。
雖說部隊裡啥都發,可畢竟院裡大多數軍屬都沒有工作,家裡就靠丈夫一個人的津貼過日子,上有老下有小,日子過得都不算鬆動。
可如果這個內衣工坊能順利開下去,李梅簡單替她們算了算帳,一個人一個月只做一百件內衣都能收入二十元錢,手腳麻利點的翻倍也是輕輕鬆鬆就能做完的量,都快趕上各自另一半的工資高了,那生活水平指定能蹭蹭往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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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說笑笑間,店裡的座機電話響了。
李梅離得近一些,接起電話說了兩句就遞給余長樂:
「羊城那邊打來找你的,說姓陳。」
余長樂猜到應該是陳立果或者陳經理來的電話,連忙接了起來:
「喂,你好,我是余長樂。」
電話那頭果然傳來了陳立果欣喜的聲音:
「余小姐,是我,羊城酒家的陳立果。」
余長樂估摸著應該是政府那邊的擔保有信兒了,連忙問道:
「陳老闆,是政府那邊的擔保下來了嗎?」
陳立果聲音裡帶著激動:
「是啊,今天剛下來,我已經聯繫鄭所長把材料都交給他了,他說馬上幫我們走貸款申請流程,預計一周時間就能把貸款額度給批出來了!」
他怎麼能不激動呢,再隔一周的時間羊城酒家就能收到救命錢,傳承了快五十年的老店終於有了存活下去的希望,他得趕緊把這個喜訊分享給遠在金帛的余小姐,要是沒有她的指點和幫助,只怕羊城酒家連龍哥那關都過不了。
余長樂想起鄭明義跟她提過貸款額度的事,心裡壓力徒增,回來這些天她不是沒替羊城酒家想過辦法,可幾百萬的差距以她現在的能力的確也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貸款流程能正常推進就好,我下周就要來羊城,具體的細節我們見面再討論。」
陳立果聽說她下周要來羊城,頓時更開心了,他潛意識裡已經覺得只要有餘小姐在,遇到的任何難題都可以迎刃而解,辦理向郵儲借貸這麼巨額款項的業務,有餘小姐在旁坐鎮他都要心安一些。
余長樂掛了電話就開始琢磨,她現在最值錢的家底就是那些鎖在保險柜里的猴票,可她要是沒記錯,一版猴票拍賣出一百二十萬天價的時間是二零一一年,離現在還有三十年之遠,真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一想到這事,余長樂心裡就有些焦灼,要是店裡沒別的事,她準備提前幾天回羊城,再去想想其他辦法。
正在這時,座機電話又響了起來,李梅接電話的時候還在開玩笑:
「平時你不在店裡的時候,這座機電話裝著就跟擺設似的,一個星期也響不了一次,你一回來倒好,一個接一個的都快趕上公共電話亭了!」
她一邊說笑一邊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果然又是一個找余長樂的,不過語氣聽著格外嚴肅:
「你好,請問是余長喜姐姐家嗎?我是渝州師範的老師,想聯繫一下余長喜的姐姐,余長樂同志。」
李梅聽說對方是長喜的大學老師,連忙答應著把電話遞給余長樂:
「是,是長喜姐姐家,我馬上把電話給她,您稍等啊!」
余長樂聽李梅提到長喜的名字,很是有些意外,同時心裡莫名升起了一絲不安:
「你好,我是余長樂,請問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