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色眯眯的眼睛在祁柔身上來回打量,祁柔被看得毛骨悚然,早飯也不要了,雙手用力就要把門關上。
可她的力氣哪裡是老光棍的對手,他仍舊一隻手把門撐住,嬉皮笑臉地說:
「別著急,你聽我把話說完啊,你要是一個人的話,我就拿點出來,咱也別浪費糧食。」
「你拿去吃吧,中午我再來給你們送飯。」
他說著竟真的把手上的袋子遞給了祁柔,自己轉身一跛一跛地走了。
祁柔感覺自己剛才像是被他調戲了一樣,氣得使勁把門摔上,停了兩秒不放心,又把門栓從裡面別上。
平房裡到處都在漏風,祁柔趕緊三兩步縮回了床上,將信將疑地打開袋子——裡面竟然真的裝了四、五個摻著黃面的饅頭!
她雖然面露難色,手上動作卻是毫不遲疑地拿起一個就開吃,雖然口感很是粗糙,也沒有白面饅頭的回甜,可她依舊大口大口地吃著,她從小到大就沒被這麼餓過。
一口氣乾咽下去兩個半的黃面饅頭,剩下半個沒有水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了,她這才把袋子丟到一邊,肚子裡有了貨,身上感覺也沒那麼冷了,很快便有一陣困意襲來。
擔驚受怕了一晚上,現在胃裡又有了食物,從沒挨過苦日子的祁柔哪裡還熬得住。
人往床上一靠,一閉眼不一會兒工夫就睡熟了過去。
牆角的小洞外,老光棍露出淫蕩的笑容。
果然不出他所料,昨晚那兩個男的一夜都沒回來,再加上他之前偷聽到的對話,心裡更是有八、九成確定這小姑娘是被兩人拋下了。
這饅頭裡他可沒加料,這只是他投石問路的引子,既降低小姑娘的防備,又提防著那兩個男的萬一半路又折回來。
他啥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時間,再等等,要是過了中午都沒人回來,那他才敢有下一步的行動。
祁柔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只覺得渾身哪兒哪兒都疼,這一塊門板上鋪了一層褥子的自製木板床哪兒比得上她自己家的棕繃床睡得舒服。
眼看外面天已經大亮,羅成還沒有消息,祁柔的心就像沉到了湖底。
難不成她真的被羅成給拋棄了?
祁柔難過得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她到現在也不明白羅成為什麼轉眼間就變了一個人,曾經說過的山盟海誓也全都忘了一般。
雖然說去服裝店要保護費是她出的主意,可把事情辦砸了的是王全那群人,和她有什麼關係?!
肯定是王全在羅成面前煽風點火,說她的壞話,才讓羅成對她的態度大為改變,等羅成回來,她一定要給他說清楚!
祁柔不是沒有產生過回家的念頭,可她一不敢回去面對家人對她夜不歸宿的責問,二是還對羅成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還覺得只要她和羅成說清楚,兩人就能回到原來你儂我儂的狀態。
可能她內心深處也不想承認,她的清白就這樣稀里糊塗給了羅成,對她來說除了強行相信羅成會對她負責任,其他就等於沒有退路了吧。
正胡思亂想間,屋外又傳來敲門聲,這次祁柔沒像上次一樣跑過去直接把門打開,而是警惕地隔著門問道:
「誰啊?」
果不其然,門外又傳來老光棍拉破風箱似的說話聲:
「是我,小妹妹,我給你們送點吃的來。」
祁柔雖然討厭這個喜歡盯著她看的老光棍,但對他的話卻沒有多想,他送饅頭來的時候的確說過中午會再來送飯。
人是鐵,飯是鋼,就是要等羅成,她也得吃飽肚子。
祁柔到底還是多長了一個心眼:「行了,你把東西放門口吧,我們待會兒吃。」
門外的老光棍無聲冷笑:「給你們放門口了,烤雞要趁熱吃啊!」
一聽到老光棍送來的居然是烤雞,祁柔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也不想想,王全總共就給了五塊錢租金,咋可能還包送一日三餐,更別說還有烤雞。
祁柔躲在門邊,聽著老光棍的腳步聲走遠,這才打開門迅速地把紙袋拿了進來。
老光棍居然沒騙人,袋裡裝的真是烤雞,還有一瓶燒酒,那叫一個香氣撲鼻!
祁柔把燒酒丟到一旁,拿起烤雞就上手啃起來,吃得滿嘴流油,硬是一個人一口氣吃了半隻雞下饅頭,才打著飽嗝停下來。
她舒舒服服地靠在床頭,心想要是頓頓都有人送飯,就留在這兒多等羅成兩天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吃完烤雞沒過多一會兒,祁柔身體便開始逐漸發熱,她還覺得奇怪,那燒酒她一滴也沒沾,怎麼有種暈乎乎像喝醉酒的感覺呢?
她躺下來準備休息一會兒,可是身體卻持續地越來越熱。
她先脫了外套,不一會兒又熱得把褲子也脫了,最後脫到只剩貼身衣物都還是覺得熱。
祁柔難受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全身的皮膚像有千萬隻螞蟻爬過,又像有一陣陣電流不斷刺激她的身體,感覺又癢又麻。
身體裡的熱度越來越高,像有一團火焰將她包圍,她終於連最後一點蔽體的貼身衣物也全都除去,一絲不掛地閉著眼睛在床上一邊扭動,一邊發出一些令人遐想的靡靡之音。
牆角小洞外老光棍舔了舔乾澀起皮的嘴唇,狠咽了幾下口水,差不多到火候了。
平房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祁柔滿臉潮紅地勉強睜開眼睛,聲音前所未有的嬌媚:
「誰啊?是羅成嗎?」
「是我!」
聽到門外真是羅成的聲音,祁柔頓時心花怒放,從剛才就一直持續不斷地令她飄飄欲仙的感覺在羅成回來的喜悅加成下,更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一般,身體瞬間越發滾燙起來。
她哼唧著掙扎著爬起來開門,渾然不覺此時自己身上未著一物。
「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人家等你等得好辛苦......」
祁柔白皙滑膩的胳膊像花蛇一般纏上「羅成」的脖子,鮮紅的嘴唇更是急不可耐地湊了上去。
她欣喜地發現,「羅成」又變得像原來一樣熱情,他激烈地回應著祁柔的主動攻勢,甚至比以往更甚。
殘破的木門在陶醉的兩人身後「砰」地一聲被關上,只能聽見室內一陣吱吱嘎嘎的響動和令人面紅心跳的靡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