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柏川一驚一乍地大喊道。
孟久安按了按太陽穴:「知道有病就去看醫生,別在我這兒吵吵。」
柏川不理會他的冷言冷語,一臉興奮地說道:
「是嫂子,對吧?對不對?你就說我猜的,對!不!對!」
孟久安只覺得臉皮一下變得滾燙,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波瀾不驚地懟道:
「你要是再在我這兒胡言亂語,就是等到明天早上,這報告我也寫不完了。」
原以為能用這報告拿捏住柏川,畢竟他從團部跑來找他就是為了這報告。
誰知下一秒柏川竟大笑起來:
「哈哈哈——臉紅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臉有多紅,哈哈哈——」
這下孟久安徹底惱羞成怒,從對面起身拎起柏川,像丟小雞仔一樣把他丟了出去。
即使關上了門,還是能聽到柏川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大笑聲。
兩人鬧歸鬧,孟久安的報告還是在下班前交到了柏川的手裡,柏川一臉欣慰地看著他:
「終於開竅了,知道想嫂子了。」
孟久安咬緊後槽牙:「不想走回團部,就把嘴閉上!」
這次柏川聽話地閉了嘴,只是那雙眼睛止不住地上下打量孟久安,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孟久安深吸了一口氣,將腳下油門踩得死死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把柏川送下車。
路過好客來的時候,正是飯點,門口進出的食客也比較多。
已經安靜了一小會兒的柏川突然又驚叫道:「停停停!嫂子!嫂子!」
孟久安忍不住順著他的話朝路邊看去,竟然真是余長樂,手裡還提著一個三層鋁皮飯盒,正從飯店門口往車站的方向走。
就在柏川以為這次孟久安仍然不會停車的時候,車竟然開始減速。
最後,還極為準確地一下剎在了余長樂的身旁。
余長樂被突然靠近的車輛和刺耳的剎車聲嚇了一大跳,手裡的飯盒差點扔到地上。
「怎麼開車的?!」她回過神來,一掌拍在車門上,怒目圓睜地質問道。
這才發現竟然還是輛軍車,心中腹誹,就這駕駛技術還能開軍車,看來什麼時候都有關係戶啊!
柏川忙不迭地開門下車,連聲道歉:「對不起,嫂子,嚇到你了!」
嫂子?
這人誰啊,怎麼見人就叫嫂子,這也不禮貌啊?
余長樂皺著眉頭滿臉不解,可對方似乎認錯態度又很好,再看兩眼甚至覺得有些眼熟。
正疑惑時,軍車的駕駛員也下來了。
「你怎麼在這兒?」
「你怎麼在這兒!」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柏川暗暗點頭,果然是親兩口子,一開口說的話都一樣。
見孟久安板著一張臉不答話,余長樂率先開口道:
「我進城辦點事,辦完了現在正要回家。」
柏川一聽,立即接話道:「那正好,坐老孟的車一起回去,省得坐公交要坐一個多小時。」
對這個提議余長樂倒是沒什麼異議,不就是要離婚麼,搭個順風車的方便還是能給吧?
兩人都看向孟久安,他面無表情地自顧自上了車,倒是沒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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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當他默認咯!
余長樂與柏川相視一笑,兩個人似乎都沒把他的態度放在心上。
不過余長樂率先一步,坐到了后座的位置,任憑柏川怎麼勸也不換,柏川也只好作罷。
車子發動起來,柏川才聞到從飯盒裡飄出一陣陣誘人的飯菜香。
「嫂子,你這飯盒裡裝的什麼菜?怎麼這麼香!」
余長樂聞言大方地打開一個,遞過去:「好客來的三件套,你嘗嘗。」
「嗬!怪不得,好客來的招牌菜,出了名的好吃!」
柏川情商不錯,只夸菜好吃,貴不貴是一點不提。
一直沒說話的孟久安眼尾跳了跳,所以她每個月的家用就是這麼用完的?!
余長樂可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聽柏川夸菜好吃,還附和道:
「是吧,我也喜歡吃,這不前幾天剛吃過,今天又想吃了,確實好吃!」
這話聽得柏川眉心突突地跳,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孟久安的臉色,他知道他媳婦這個吃法嗎?
難怪上次連買包子的錢都沒有,這麼會吃的媳婦也不好養啊!
看上去專注開車的孟久安臉色倒是比他想像的好看許多,似乎對此並不介意。
這還是艱苦樸素的老孟嗎?
自從孟久安結婚後,柏川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柏川在團部下了車,車上便只剩孟久安和余長樂兩人,一前一後,一路上異常安靜。
孟久安眼睛瞟了好幾次後視鏡,困擾他好幾天的那個問題就在嘴邊,卻不知為什麼就是問不出口。
余長樂則是一心一意在算著她過幾天能到手多少錢。
除去給軍嫂們一人十塊錢的費用,她還打算私底下再分別多給兩塊給成衣組的三人,畢竟她們的工序要比另外兩組複雜得多,也難得多。
這樣一來,軍嫂這邊的費用總共就支出九十六塊錢。
也就是說,等過幾天自己就要收到一筆七百六十四元的巨款,加上預付款剩的四塊,足足有七百六十八元!
想到這兒,余長樂忍不住笑出聲來。
孟久安聞聲又看了一眼後視鏡,鏡中余長樂笑得開心,揚起的嘴角在圓乎乎的小臉上扯出兩個可愛的酒窩,一深一淺,使得她的笑容更加甜美。
看著她的笑容,孟久安也像被傳染了似的,不自覺在嘴邊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
忽然,鏡中的余長樂變了臉色,驚叫道:「小心!」
孟久安下意識猛踩剎車,一頭磕在方向盤上,余長樂也撞上了前座的椅背。
「你沒事吧?!」
拉好手剎,孟久安顧不上額頭上傳來的陣陣疼痛,立馬轉身詢問余長樂的情況。
余長樂揉著額頭,只覺得被撞得的那一下差點靈魂出竅,當下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孟久安的車技真的不行!
一抬頭,又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你......你頭上流血了!」
孟久安這才伸手摸了摸額頭,一股溫熱黏膩的感覺從手指尖傳來,他淡定地看向指尖:
「沒事,皮外傷......」
話音未落,整個人突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