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彥有氣總得撒出去,當即把目光調轉看向老王。
「你是怎麼辦事的?把這種人放進來?」
老王心裡也是憋屈,誰知道張曉華這麼不是個玩意兒呢,不想來就不來唄,還非過來擠兌人一頓,多損呀!
而六子這會心情大好,已經騎車去了張小穎學校,打算接她出去吃點好的。
現在班裡的人都知道張小穎跟六子處的對象,也得知兩人都見過雙方家長了,更知道六子對張小穎好,時不時就過來給她送好吃的,還買一些女生喜歡的小玩意兒,還動不動帶她出去改善伙食,這對象當的真是沒話說。
大家恭維張小穎的同時難免也會笑話王春娜。
放著那麼好的對象不珍惜,後來劈腿更是沒個好下場,現在更是慘,聽說她家裡現在生活費都不給她了,每天去食堂只敢吃饅頭白菜,這麼久不吃肉,整個人都面黃肌瘦起來。
大家還聽說王春娜為了能改善伙食,到處找合適的男同志談戀愛,但大家又不是傻子?都知道她以前的作風,都不上當。
如今王春娜看到六子騎車把張小穎接走,又去飯店吃飯,嫉妒的眼都紅了。
她已經打聽到了六子新買的那處四合院,無論如何都不打算輕易放棄。
因為在她身邊,六子是條件最好的了,也是最大方的一個。
她始終覺得兩人是有感情基礎的,畢竟六子以前那麼喜歡她,怎麼可能輕易變心?
大不了自己出賣美色,讓他得到自己,等他嘗過自己身體的滋味,肯定會拋棄張小穎。
王春娜在心裡想著,忍不住咬了咬牙。
而這個時候六子他們已經在飯店大吃大喝了。
張小穎一邊吃飯一邊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跟你在一起我都胖了,再這樣下去可怎麼辦。」
六子又往她碗裡夾了一塊肉。
「女孩子胖點有福氣,吃吧,我不嫌棄。」
每個女人都喜歡聽這種話,張小穎也不例外,當即又笑嘻嘻吃了起來。
兩人一邊吃一邊討論,什麼時候喊著鄭望舒他們去家裡吃一頓,算是喬遷之喜。
今天鄭望舒沒去廠里那邊,三寶四寶有些不舒服,她留在家裡照顧。
正忙著呢,聽到院子外面有汽車停在門口了,出去一看,發現來的是丁子博。
「子博,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廠里有什麼事?」
丁子博臉色很難看,眼眶都是紅的。
鄭望舒看到這一幕,心裡也是咯噔一聲,不會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果然,丁子博艱難地開了口。
「奕辰現在情況很不好,怕是熬不過今天了,我想叫你過去看一看,到時候幫忙勸著點青青他們。」
鄭望舒聽到這話,頓時如遭雷擊。
雖然生老病死是常事,但葉奕辰畢竟是他們的好友,相處這麼久也有感情了,看到身邊親近的人就這麼死了,鄭望舒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畢竟他那麼年輕,人還那麼善良,他本應該站在陽光下,跟心愛的女人結婚領證,或許一年以後兩人還會生個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
可現在一切都毀了,毀的不光是一個家庭,是兩個家庭,這太沉重了,鄭望舒不敢去深想。
誰能想到這件事的起因就是葉青青去同學家一起補課?
這麼大點兒事,引發了這麼嚴重的後果,是大家都沒想到的。
只要當初小心一點,多考慮考慮,都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鄭望舒心痛,這會兒也顧不得三寶四寶,把孩子給月嫂照顧,趕忙跟著丁子博出了門。
等兩人到了葉家時,裡面已經傳來了陣陣哭聲,兩人對視一眼,眼眶一下就紅了,看樣子是人已經不行了。
雖然不想進這個門,但也沒辦法,鄭望舒捏緊拳頭,後腳跟著走了進去。
葉奕辰回來後一直在次臥,而此時次臥已經擠得滿滿當當,葉父葉母趴在床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葉青青呆呆地坐在旁邊,一聲不吭。周江梅則是一直掉眼淚,捧著葉奕辰的胳膊喊著他的名字。
「奕辰,你別走,你都沒看上我一眼,我一直等你呢,你這樣讓我怎麼辦?」
周江梅哽咽著,嘴裡一直在碎碎念,好像自己這樣,葉奕辰就能醒過來。
鄭望舒哪裡受得了這場面,腳一軟眼淚就掉了下來。
丁子博也不好受,過去抱著葉青青連聲安慰。
一時間,屋裡只有此起彼伏的啜泣聲。
葉奕辰臉頰消瘦,這會兒連呼吸也沒了,至死他都沒能睜開眼看一眼至親。
鄭望舒不知道他臨死前聽不聽的到大家對他的呼喚,但她知道他肯定懷揣著遺憾離去的。
這麼年輕的一條生命,在眼前消逝,鄭望舒內心十分沉重,同時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生命竟然如此脆弱,難道命數這東西真是上天安排嗎?
真要是讓你死,怎麼都躲不過。
可能葉奕辰很快又能投胎做人,大家只能在心裡這麼自我安慰。
但話是這麼說,畢竟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只有活著才是真的。
鄭望舒簡直不敢想像葉父葉母以後該怎麼生活,中年喪子,女兒又遭遇那種事情,他們太難了。
可不管怎麼樣,人死不能復生,大家對他的思念也不能讓葉奕辰活過來,幾天後,葉家開始張羅葉奕辰的喪事。
僅僅只是幾天,葉父葉母便白了頭髮。
這幾天不光周景川他們都來幫忙,就連周江梅的父母也是忙前忙後。
他們雖然沒能成為親家,但也跟親家差不多了。
周江梅也跟家裡攤牌了,她這輩子很有可能不結婚,至於葉奕辰的父母,她會幫忙養老。
不為別的,只為了葉奕辰泉下有知能夠放心。
所有人都在嘲笑周江梅,說她這麼幹,就是為了葉家的錢,尤其是那些親戚。
但周江梅一概不聽,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別人又怎麼能懂?
就這樣,葉奕辰入土為安了。
周江梅這天沒有哭,十分冷靜,葉父葉母已經垮了,她得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