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小從首長大院旁邊的大門出去,就見街對面是一條小河。
此時夕陽的餘暉灑在河面上,河水仿佛被點燃,泛起金色的漣漪。
微風拂過,河邊的柳樹枝條輕輕搖曳,帶著河水的清涼和柳葉的清新,撲面而來,讓人精神一振,比小區里感覺涼快得多。
河邊人很多,兩個宿舍區的人都在河邊遛彎,還有些人在河邊擺著桌子板凳,圍在一起下棋打牌。
有下象棋的,有下圍棋的,旁邊觀戰的人,比下棋的還緊張,不斷發表意見,完全沒有「觀棋不語真君子」的自覺。
馮小小圍棋下得不錯的,過去看了一看,發現不管是下棋的還是觀棋的,技術都不怎麼樣,但是大家都很認真,時不時哈哈大笑,偶爾也會起爭執,顯然樂在其中。
小孩子們就在旁邊跑來跑去,嘻嘻哈哈打鬧,讓人感覺滿是朝氣。
馮小小決定以後早晚也到河邊來走走,多感受這裡的活力。
她真的很感謝老天爺能把她帶到這裡來,讓她過上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有陸一帆這麼一個好兄長,有關心她的鄰居,還有張逸才這樣的朋友,讓她覺得不再孤單。
即便有劉若玲,羅愛蘭之類的小障礙存在,也不算什麼。
她心情很好地進了鋼廠宿舍大門,沿著小路拐到了張逸才家樓下。
張逸才一直在窗口張望,她剛拐到單元口,張逸才就在樓上叫她了。
「小馮!」
馮小小答應一聲,趕快上了樓。
他家的門大開著,張逸才站在門口等著她,
「我媽擔心你走錯單元,一直讓我看著點。」張逸才一邊請她進屋,一邊道。
賀老師走了過來,笑著道:「我們這兒的房子長得差不多,一不小心就能走錯。」
「還真是,我進門就在四處看呢。」
馮小小真心感謝,賀老師想得太周到了。
張家客廳里除了張逸才母子,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很有點領導氣派。
「這是我爸。」張逸才介紹道。
「小馮,你好,隨便坐啊。」
張父客氣地和馮小小打了個招呼便進了書房,把空間留給他們。
「這是我朋友余小琴。」
張逸才又指著屋裡一位年輕姑娘介紹。
余小琴二十出頭,身材苗條,皮膚白皙,眉目清秀,戴了一副眼鏡,打扮得很素雅,自有種閒淡的氣質。
她很熱情,立刻向前俯身,和馮小小握手:「小馮,我是久聞大名了。今天才有緣得見。」
這話說的,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馮小小抿著唇,也學著這裡的方式道:「余同志,你好。」
「小馮,小余,別站著說話,快來坐!」
賀老師拉著兩人坐下,又叫張逸才給馮小小倒水,拿水果,拿糖。
「賀老師不用客氣,我晚上不怎麼吃東西。」馮小小笑著推辭。
賀老師看她比上次瘦了一圈,像是明白了什麼,馬上道:「行行,就喝點水吧。」
張逸才端了水出來,放在茶几上,笑著解釋:「小余想找你做繡活。」
「對,是我托逸才找你幫忙。」余小琴看一眼張逸才,忙點頭。
馮小小端起水,眼波在兩人臉上一溜,有了猜測。
這兩人一看就關係匪淺,而且余小琴和賀老師很親近,說話也隨意,看來張逸才和余小琴在處對象,說不定已經定親了。
兩人倒是很般配,特別合適。
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自由戀愛,也有介紹的,但都是有了感情才會走到一起,
確定關係後,隨時都能呆在一起,大大方方的,沒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不像大康朝得由媒婆登門提親,定了親也很少見面,偶爾見到都是羞羞答答。
馮小小還挺喜歡這樣。
成親前充分了解,不用擔心所嫁非人。
余小琴也在不著痕跡地打量馮小小。
她雖然身材略胖,卻長了一張軟軟甜甜的臉。
特別是一雙眼睛,清澈明亮,眼波流轉間嫵媚動人。
身上的衣服,淡雅別致,說話行事有種難以言喻的古典韻味,恍若古代的大家小姐一般。
余小琴的笑容更加熱情,笑道:「小馮,你也別叫我余同志,太生分了,叫我小琴就行了。我在逸才那裡看到你的繡品,特別喜歡,就想著找你幫我繡一幅畫,前兩天才把這幅畫拿到,立刻馬不停蹄地讓逸才聯繫你。又擔心你事情多,忙不過來。」
「沒問題,我現在沒什麼事。」馮小小忙道。
就等著做你的繡活呢。
「那太好了。」余小琴從包里拿出一幅捲軸展開,讓馮小小看。
「就是這幅,你看看能不能繡。」
馮小小湊過去,見是一幅古代仕女遊春圖,上面有三位古裝美女在河岸邊踏春遊玩。
「能繡,就是比賀老師和張老師的難度要大。刺繡中,人物相對比較難,主要是他的五官、表情、膚色都需要特別精細,尤其是眼睛,要繡出神采來很不容易,而且人物身體的比例和姿態,要求也很高,還有她們的服飾......」馮小小簡單介紹後,估了估,「這幅畫,至少要繡一個月。」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你願意繡就好,時間長點沒關係,我不著急。」見馮小小答應下來,余小琴一迭聲地道。
馮小小目光在畫幅上流連,已經在腦子裡構思上怎麼布局了。
只是難度上去了,價格肯定也要上去,不知道余小琴能開出什麼樣的價。
余小琴也想到這一點,主動道:「這繡品其實是我姐想要的,她在上海工作,把這幅畫拿到當地的繡坊問過,說是要一千二百元工錢,她們的技術比你差遠了,我就給你一千五百元,怎麼樣?繡線和繡布還是由我們出,你只負責繡,先付你一半定金。」
一個月下來,就能掙一千五百元,這價格馮小小太滿意了。
不止能給陸一帆買皮鞋,還能買台縫紉機,再買台小冰箱。
馮小小的雙眼彎成好看的月牙,笑得開心:「沒問題,沒問題。」
這可是她來到這裡最大的一單生意了!
生意談成,大家都很高興,賀老師突然問道:「小馮,你還租房嗎?我有個朋友,有套房想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