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黎陽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襯衣,下身是軍綠色的長褲,腳下蹬了雙油光鋥亮的黑色皮鞋,身材高挑修長,長得人模狗樣,站在大門口如玉樹臨風,引人注目。
加上他的工作家世背景,各方麵條件確實優越。
難怪原身會一見傾心,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紀黎陽正朝著馮小小的方向張望,見她來了,淺笑一下,轉身往大院旁的小花園走,邊走邊朝馮小小揚揚手裡的布包,示意她跟上。
應該是李阿姨讓他把衣服帶下來了。
馮小小忙跟了過去。
見紀黎陽夾著衣服往花園深處走,馮小小停住腳不肯再走。
「紀同志,李阿姨的衣服呢?在你那嗎?」
「紀同志?」紀黎陽眼神閃了閃,溫文笑道,「馮同志,你倒是跟我生分了呢。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叫我。」
馮小小不想跟他糾纏,伸出手道:「衣服呢?」
紀黎陽把布包遞給馮小小,解釋道:「我正好有事兒下來,順便幫我媽帶了,你明天晚上能做好嗎?要是能做好,明天晚上這個時候帶過來就行。」
「沒問題。」馮小小點點頭,「那就這樣吧,再見。」
說完扭身就走。
「喂喂,馮胖......馮同志,等等,我話還沒說完。」
馮小小一副劃清界限的架勢,讓紀黎陽心裡很不是滋味。
以前馮胖子經常等在首長大院門口,只要他出來,就裝作偶遇和他糾纏不清,今天這是怎麼了?
上次在大禮堂看見他很乾脆地轉身就走,他能理解為人多,她有顧慮,今天只有他們兩人在這,她也是跟見了鬼一樣,跑得風快,完全不符合她一貫的做法嘛。
莫非現在改變策略,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馮小小卻是絲毫不在意他的感受。
就算自己以前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可那又怎麼樣,現在自己幡然醒悟,認識到做得不對,及時改正,不行嗎?
走到哪去都說得通吧?
根本沒必要費心應付他。
但看在李阿姨面子上,也沒必要弄得太難堪。
馮小小扭回身,淡淡問:「你還有事嗎?」
紀黎陽上下打量她。
馮胖子變化大啊,以前穿衣服,不是紅的就是粉的,五顏六色,跟氫氣球一樣,現在瘦了很多,打扮得也清清爽爽。
像今天這身,上面是墨藍色斜襟短衫,下身是一條墨藍色長褲,手上拿了把團扇,不緊不慢搖著。
這把團扇是馮小小在菜市場二手店裡發現的,看著很舊,她拿回家收拾乾淨,繡了幾枝翠竹,又編一個紅色扇墜。
不僅為她的服裝添了一抹亮色,更有種古典優雅的氣質。
像是唐朝的美女,身材豐滿卻又不失柔軟與曲線之美,給人種健康美麗的感覺。
紀黎陽暗贊一聲,歪歪頭,笑吟吟地問:「也沒別的事,就想問你,你笛子怎麼吹得那麼好?」
馮小小見他態度誠懇,「哦」了一聲。
「這個啊,我在家就經常吹,不過都是些鄉間小調,來這裡學了幾首,正好用上了。」
「難不成你們放牛真要吹笛子?」紀黎陽疑惑地問。
馮小小翻了翻眼皮:「差不離吧。」轉身就走。
她才不想和這個男的多廢話,免得讓人看見誤會。
紀黎陽急了,閃到馮小小面前擋住她的路。
「又沒有鬼在攆你,你那麼急幹嘛。」他低下頭沉吟片刻,像是做了某種犧牲,「那個,你這水平可以說是大師級的,能不能教教我?我一直喜歡吹笛子,就是吹得不好,有空教教我唄。」
馮小小不是一直創造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機會,現在就滿足她。
「教你?不行,我不會教人,就是瞎吹。」馮小小一口回絕。
這麼好的機會都不珍惜,馮胖子,你可別裝模作樣過了頭,到時候再後悔!
「你和我媽扯上關係,不就是想接近我嗎?怎麼還拿腔作調了?」
馮小小無語地翻個白眼:「你想太多了,我可以向你保證,和你沒關係,我之前都不知道她是你媽!」
紀黎陽冷哼一聲,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
他突然又像想到什麼,問道:「劉若玲怎麼會在舞台上摔跤?你看見了那灘油吧,為什麼不提醒她?」
馮小小詫異地看他一眼:「你也看到了?你為什麼不提醒她?」
「我幹嘛要提醒她,那死丫頭,一天天高傲得就跟只孔雀一樣,看到我就對我沒好臉色,這次正好讓她出糗,殺殺她的威風,再說了,那灘油是她自己弄上去,活該她自作自受。你應該感謝我,是我讓樂隊笛子手把位置讓給你,要不然你站過去吹,一激動,退一步,摔一跤,那可就什麼都沒了,所以啊,你的一等獎有我的功勞。」
「哦,那謝謝你。」馮小小很沒誠意地道了謝,想繞開他。
「光說有什麼用,得拿出實際行動來,怎麼樣,教我吹笛子吧?」
馮小小看著他,眼波一轉,露出個含情脈脈的眼神:「你不是應該離我遠一點才對嗎?你不怕我對你有企圖嗎?」
紀黎陽脊背一麻,渾身一哆嗦,為了學吹笛子,有必要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嗎?
不過心裡卻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馮胖子現在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花痴,不會做什麼,他絕不會看錯。
「你真有企圖,就不會說這些話了,教不教嘛......」
「馮胖子,你好意思!自己有男人,還一天到晚勾三搭四......」
馮小小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傳來一身怒喝。
馮小小和紀黎陽轉頭看去,卻是羅愛蘭從首長大院裡出來了,正怒目瞪著馮小小。
她家不住這裡,應該是從劉若玲家裡出來,正好遇見他們。
羅愛蘭「噔噔」走過來,怒不可遏:「你知不知羞,跑來糾纏紀黎陽!」
「我?糾纏他?」馮小小抬眼看向紀黎陽,那表情像是吞下只蒼蠅。
紀黎陽正要喝斥羅愛蘭,見她這樣,很是不爽:「喂,馮小小,你那什麼表情?我有那麼差勁嗎?」
他一向自視甚高,現在主動接近馮小小,卻被她一再輕視,臉陰得都快滳下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