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聽到劉若玲的名字,吃驚地問:「劉護士?」
她暗自思量,醫院裡沒有人不知道,劉護士是軍長的侄女,背景可是大得很,就連他們科室主任看到她都特別客氣。
她的臉上現出了遲疑的表情。
「應該不會吧,她作為護士,知道藥品的重要性,怎麼可能去換藥呢?而且她是一個有正義感,很善良很負責的同志,劉軍長對她的教育也很嚴格,我們同事這麼久,對她還是比較了解,她不會做這種事。」
陸一帆沉著臉道:「你們查一查這段時間有哪些人經過備藥房,基本就能斷定出來是誰幹的。」
他很清楚,護士長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那就只能用事實說話。
「這種行為是犯罪,必須查清楚,如果你們調查人手不夠,可以申請保衛部來協助調查。」
護士長嚇了一跳,如果真是劉若玲做的,這事兒鬧大了,那可是打軍長的臉呢。
「不用不用,我馬上去找李護士問問是什麼情況,再查查到底有幾個人經過配藥房,如果真有人動手,我們不會姑息。只是備藥房就在走廊里,病人和家屬,還有我們的醫護人員上上下下來往的人很多,確實不太好查,需要時間,保衛部來了人,還不如我們更清楚,你們放心,我這就去組織調查,」她朝小護士一擺手,「小秦,還愣著幹什麼,趕快換藥,兩位同志的藥都快沒了。」
說完,她轉身急匆匆地走了。
自打護士長進了病房,小護士一直膽戰心驚地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現在見她出了病房,忙跟到病房門口,目送著她走進護士辦公室才退回來。
她捂著胸口,抹一把頭上的冷汗:「嚇死我了。」
她馬上向三人道謝,「謝謝你們,肯給我這個機會,謝謝謝謝,謝謝馮同志,謝謝黃同志,謝謝。」
她看向陸一帆,態度特別誠懇:「謝謝連長同志,這次要不是你提醒,我真就犯大錯了。」
她可知道,這次全靠這位連長同志,要是她沒有檢查直接把藥換了,一切後果都得由她來承擔。
說什麼都沒有用。
陸一帆接過馮小小的體溫計,遞給小護士,告誡道:「希望你能吸取教訓,不要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陸一帆臉上的神情很嚴肅,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估計平時訓練戰士就是這樣。
竟有一種領導的魄力,讓人不由得盯著他,挪不開眼。
馮小小眯起眼,朝他發射出一串串小心心。
這個男人,真是怎麼樣都帥氣。
小護士估計也受過訓練,聽了他的話,一下站得筆直,朗聲應道:「是!」
她突然來這一下,把馮小小和黃素華嚇一跳,轉瞬又笑起來。
這小護士還是挺可愛的。
小護士跟著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表態:「我回去就把這件事記錄下來,以後時時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她有這樣的態度,大家便不再計較。
小護士看了眼馮小小的溫度計,高興地道:「三十七度六。溫度降下來了。」
馮小小已經被科普過,正常的腋下溫度為三十六度到三十七度。
剛來醫院時她量過,三十九度五,這才輸了多久的液,竟然降到了三十七度六,確實是太有效了。
小護士把溫度計收起來,麻利地給馮小小換藥瓶,叮囑道:「輸完液,溫度就能正常,只是會反覆,特別是晚上,可能還會燒,你得堅持吃藥。」
馮小小前世沒少得風寒,倒也是明白。
換完馮小小的藥,小護士又去給隔壁床黃素華換藥。
黃素華趁機又提醒她,做事一定仔細,千萬不能馬虎。
「我們病人的命可全在你們手上捏著,你得對我們負責任。」
小護士一迭聲地答應。
護士長回到辦公室,找李護士尋問了小護士的備藥情況,又去了其他病房詢問有沒有人離開病房。
結果那三位病人住在一個病房裡。
其中一位是自己來的,沒人照顧,另外兩位也只有一個家人陪同。
三位病人彼此都可以作證,病人和家屬都沒有離開過病房。
也就是說,只有劉若玲從備藥房經過。
她心裡大致有了數,卻也沒辦法把罪名扣在劉若玲的頭上。
因為沒有證據。
沒有人看到她進備藥房,沒有人看到她換藥,也沒有人看到她離開。
真要問她,她完全可以不承認,說不定會反咬一口,說是她們科室自己把藥弄錯了,讓她去背黑鍋。
如果其他人還可以理論一番,可劉若玲有那樣的背景,護士長很難辦。
既然她解決不了,那就請示領導。
她馬上打了電話,把這事告訴了科室主任。
科室主任聽她匯報完問道:「小劉和這兩位病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護士長一頓,旋即搖搖頭。
「這倒沒有,就是上次劉護士她弟的籃球打到馮小小同志身上,當時就把她打暈了,送到醫院觀察過,後來沒有大問題,她第二天自己就回去了,劉護士還和劉軍長的愛人專門去馮小小同志家裡道過歉。」
科室主任略一沉吟道:「我相信,以劉若玲同志的覺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這次的意外雖然沒有造成嚴重後果,卻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我們要更加認真對待工作,你立刻向所有的同志強調,換藥前一定要確認藥品是否正確,備藥房從現在關閉,由專人管理鑰匙,誰拿了鑰匙要做登記,從根源上杜絕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那這次這事?」護士長聽了半天,沒有聽到要怎麼處理,忙問。
「這件事沒有證據證明是小劉做的啊,說不定是其他破壞分子趁我們不注意,悄悄進去換了藥,如果就因為小劉在那個時間段經過藥房,就把罪名推在她身上,這對小劉不公平,很有可能造成冤假錯案。」
護士長立刻反應過來。
對呀,說不定真是這兩位病人在外面得罪了誰,有人從外面偷偷進來,把藥換了再偷偷出去,似乎這樣的解釋最合理。
「不過歸根到底還是我們的工作做得不夠,你就別張揚了,讓小秦也別張揚,好好地跟兩位病人同志道歉,取得他們的諒解。」
她雖然不八卦,對馮小小和劉若玲之間的過節了解不多,可她不傻,心裏面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過既然賣了這個好給劉若玲,當然要讓她知道,知道是她幫著擺平了這件事,要讓她心存感激。
默默無聞做好事,這樣的覺悟她還不具備。
於是他她撥動電話,給劉若玲的家裡打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