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沒法弄清楚
馮小小見張阿姨這麼主動，想起了許秀芬說的話，心裡有點明白，張阿姨想來幫自己的忙，掙點小錢。
她在前世也曾如此。
娘親病重後不能繡花，她做繡活的收入維持日常開銷沒有問題，卻無力應付昂貴的醫藥費用，只能到處找活計做，能掙一點是一點。
所以張阿姨的心情她很能理解。
再說了，若是做衣服的人多，她也確實需要個幫手幫襯。
張阿姨為人熱心爽快，做事乾脆麻利，又是樓下鄰居，彼此熟悉，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忙笑道：「張阿姨，我要是忙不過來，能不能請你來幫我。」
張阿姨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沒問題，沒問題，你只管叫我，別的不說，我的針線活還是很拿得出手，以前我家孩子的衣服，都是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說話間，陸一帆將縫紉機的包裝拆了下來，又照著說明安裝好。
他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摸著亮鋥鋥的縫紉機，心裡百感交集。
這是小小憑著自己的能力掙錢買的縫紉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大踏步走到了前面，自己被甩得遠遠的，看來得加倍努力，迎頭趕上才行。
馮小小和羅愛蓮張阿姨也走到縫紉機前，馮小小彎起眼，笑吟吟地對陸一帆道：「辛苦你了。」
陸一帆手一頓，察覺到了馮小小態度的變化。
她臉上仍是掛著甜甜的笑容，卻顯得客氣而生疏，兩人間的距離似乎一下拉遠了。
陸一帆探究地望向馮小小，眼神在她臉上打個轉，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搖搖頭：「不辛苦，我把垃圾扔下去。」
說罷彎下腰，把地上的亂七八糟的包裝紙和綑紮帶捆在一起，兩手抱著，轉身出了屋。
羅愛蓮拽拽馮小小的手，悄聲調笑：「你們兩口子還講禮呢，這麼客氣，我叫我家老徐做事，從不這樣，扯起嗓子就叫，還辛苦了，辛苦什麼啊，這些事就該他來做。」
馮小小沒吭聲，垂下頭，輕撫著機身，愛惜無比。
從今以後，這就是她吃飯的傢伙，吃好吃壞，全靠它了。
等陸一帆丟完垃圾回來，馮小小已經端坐在縫紉機前，踩著踏板「嗒嗒」縫布頭了。
羅愛蓮和張阿姨在旁邊教她怎麼踩縫紉機。
張阿姨還半蹲在地上，給她喊口令，「一二一，不要停，慢慢來，不要慌。別慌，一直踩就是。」
看到陸一帆回來，馮小小停住腳，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笑著道：「真有意思，這麼踩一踩，就真的縫好了。」
她現在對縫紉機興趣很大，恨不得一直這麼踩下去，把家裡的碎布頭全縫上。
「你練好了，一天做兩三套衣服不成問題。」羅愛蓮笑容滿面道。
她就住隔壁，肯定得讓小馮先給她做裙子。
一想到馬上就能穿上心心念念，期盼已久的新裙子了，她激動得都要搓手手了。
「那是自然，小馮這麼聰明，一下就能學會。」張阿姨則往馮小小頭上戴高帽子。
陸一帆看她們這麼有幹勁，剛才的話題顯然不可能繼續下去，一時間有點悵然若失。
他想了想，終是對三位喜氣洋洋的女同志道：「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羅愛蓮和張阿姨聽他這麼說，恍然想起來，快到吃晚飯時間，她們賴在人家裡，影響小兩口團聚了。
「小陸你就別走了，吃了飯再走吧。」張阿姨忙直起身，對馮小小道，「我這就下去問問有哪些人要做衣服，一會給你回話。」
馮小小不好意思地看著她：「怎麼好麻煩你跑上跑下。」
「有什麼關係，我反正要下樓回家，順路了，你就在家裡好好練習縫紉機。」
「對對。」馮小小直點頭，「是得抓緊練習，要不然動作太慢，老是出錯，還不如手縫呢。」
「你照著我們剛才說的那麼做就行，千萬別猶豫，只管踩下去，一猶豫，就會回針卡線，弄起來麻煩，其他問題，我吃了晚飯再來跟你說，訣竅還多著呢。」
「其實也沒多難，就跟騎自行車一樣，熟能生巧，多練就行，沒什麼技術。」羅愛蓮附和道。
她不會踩縫紉機，可看得多聽得多，理論知識還挺豐富，指導指導小馮沒問題。
陸一帆見三人又聊上了，無奈地對馮小小道：「我還是回去吧，你們先忙。」
馮小小也不希望他留下來，剛才陸一帆的回答讓她心灰意冷，有點不願意單獨面對他。
她站起身，走到床邊，把裝衣服皮靴的袋子提給陸一帆。
「也好，你把這些帶回去吧。」
陸一帆頓時有點失落，他還以為馮小小會像以前那般，留他吃飯，他可以趁機繼續剛才的話題，問問她，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看來，只能帶著滿腹疑問離開。
他沒有接袋子：「就放家裡，我拿回去沒什麼機會穿。」
劉若玲和你約會就可以穿啊。
不知道為什麼，馮小小突然冒出這個念頭，心裡隨之像針扎一樣疼。
她咬咬唇，把袋子舉高，堅持遞給他：「你帶回去，總有機會穿的。」
陸一帆低下頭，看著她白白嫩嫩的小手，烏黑的頭頂，月牙般帶著笑意的雙眼，拒絕的話再說不出來。
反正離中秋沒幾天，到時候一定找個機會問清楚，也不急在這一時。
陸一帆終是接過袋子，和大家打了招呼，大步離開。
陸一帆走了，馮小小深吸一口氣，再次坐在縫紉機前。
等中秋過了，就和陸一帆攤牌，兩人好聚好散，以後還是兄妹。
她得抓緊時間練習，爭取多掙點錢，讓他看清楚，她搬出去後仍然能生活得很好，不讓他再操心。
張阿姨又往馮小小頭上戴高帽子了：「你們小陸擦亮眼睛找的，娶了你這麼好的媳婦，又體貼又能幹，家裡打理得妥妥貼貼，還能掙錢。」
她是真心這麼想的，大院裡的小媳婦，有幾個能像小馮這麼能幹，脾氣又好，整天笑眯眯地，看到她，心情都要舒暢幾分。
至於以前那個蠻橫粗野，無理取鬧的鄉下胖女子.......
有嗎？存在過嗎？
她怎麼不記得了？
羅愛蓮卻是替胡鐵山不值：「胡鐵山眼神就不好，高高大大，敞敞亮亮個人，又不是找不到對象啊，怎麼找了那麼個主啊，鬧成這樣，多難看，八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馮小小猛然想起來，對啊，她們兩人陪著胡鐵山一塊送譚雪梅去紅花小學的，結果怎麼樣了？
她都忘問了呢。
她的八卦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燒起來，忙問：「怎麼樣？你們去譚雪梅學校了嗎？找到校長了？校長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