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呀,這時候為什麼不說實話?」小景嫂子一見她肯出來說話了,馬上又有撐腰的了。
「那好,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是簡瞳買通我,讓我去害老三的,把他騙到倉庫里關起來。想不到黃雀捕蟬,螳螂在後,她反倒讓人把我們一起鎖了。」爆炸頭平靜地說。
小景嫂子可是站不住了,話要這麼說,怎麼訛宋家?她一個勁向爆炸頭使眼色,眼睛都快夾酸了,可是爆炸頭視而不見。
「至於後來,我從窗子跳出去,也跟他無關,我只是想自救,誰想凍死在那種地方,死得不明不白的。至於他為什麼沒跳?窗子小他出不去。還有就是我找到人救我,也未必就回去找他。這實話,你們滿意了?」爆炸頭說完,小景嫂子跟泄氣的皮球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她自以為了解自己小姑子,能借著事兒崩點錢出來,她好歹能分點。
可是這爆炸頭的腦袋是摔傻了嗎?
「你們還不走,在等什麼?」爆炸頭這是沒辦法站起來,不然早就過去把她們打出去了。
小景嫂子帶著人灰溜溜出去了。
「謝謝你。」穀雨安撫好孟巧蓮,忙向爆炸頭道謝。
「謝我幹嘛,我說的是實話,我真沒想救老三。你們也別想什麼報恩之類的,不是我的我不要。」爆炸頭突然發現,自己站起來了,不是現實的站,而是在別人的面前,站起來了。
這麼多年,她一直是跪著的,哪怕強勢也是乞討,自卑就沒離開過她。
可這次不同,她可以清楚的說出自己所想,不受任何人的恩惠,好好活下去,這種感覺真好。
穀雨能體會出她身上的變化,做為一個教育者懂得,爆炸頭是開竅了,如果順利,她會走出完全不同的人生。
「小景,你好好休息吧,我先送我娘回家。」穀雨怕孟巧蓮再氣壞了,忙把她扶了出來。
孟巧蓮是實在人,聽了爆炸頭的話,又信了。
「雨兒,我就說嘛,這人怎麼會救老三,看看,算她有良心!」
「娘,她是真想救老三的,故意那麼說,怕她嫂子找事兒。」穀雨笑了,把孟巧蓮扶上車,打算送她和徐大嘴回去。
「啊!你看我這人傻得!我回去,讓我回去!」孟巧蓮要開車門。
「娘啊,你就別添亂了,好不好?交給我處理。」穀雨忙把她拉回來。
「讓孩子處理吧,你別添亂。」徐大嘴也跟著勸。
「是我老糊塗了嗎?怎麼聽話也聽不准音兒了。」孟巧蓮懊惱地說。
「娘,不怪你,我也是後來才回過味的。估計她還是愛著老三吧,只是不願意承認。」穀雨輕輕一轉,把車開上馬路,行雲流水。
「嘖,小雨開車真好看,跟我家惠寶差不多。」
「娘你聽聽,計嬸子誇我一句,還不忘了夸自家媳婦。」穀雨故意向孟巧蓮撒嬌,這是轉移她的注意呢。
其實這段時間孟巧蓮身體狀態是不太好,主要是也是玉嬰姥爺過世,給她的打擊太大了。
到底是也有了年紀,人很脆弱。
「我們雨兒開車比惠寶可厲害,惠寶學車多少年了,雨兒多少年,這能比嗎?」孟巧蓮果然上當了,馬上開始護短。
「嘻嘻,服了吧,敢說我?我娘在呢。」穀雨得意地說。
「哎喲,這娘倆還伙起來欺負我?」徐大嘴也是幫著穀雨來開導孟巧蓮的,所以故作生氣,兩個人說說笑笑,就到了招待所樓下,徐大嘴一家住在這裡,直接下了車。
穀雨拉著孟巧蓮回學校。
「雨兒,娘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她喜歡老三也好,不喜歡也罷。老三就是你的,我不認別的兒媳。」
「娘,我也捨不得你們啊!」穀雨知道,這是剛小景嫂子的話讓孟巧蓮多心了,怕刺著她。
不能生育這事,是繞不過去的。
「要不,抱一個?」這可是孟巧蓮考慮多久的。
「等老三好了,我們商量一下吧。」穀雨沒有直接拒絕,可是聽口氣,有點猶豫。
「你看你王嬸子,抱養的彩虹,娘倆個好得跟親姐妹似的。你也抱個女兒來,跟你也親。」孟巧蓮不死心,繼續勸。
「娘,有件事,我跟你講,你不要激動。」穀雨見她說個不停,只好開口道。
「啥事啊?你說吧。」孟巧蓮一聽,這就是有大事,說不激動,心還是提上來。
「娘,最近我有點不對勁,去醫院做了個化驗……」
「咋的了?啥病啊!可別嚇我!」孟巧蓮怕的就是孩子生病,頭皮都怍了。
「不是生病,娘,你可能要添個孫子了。」穀雨慢慢回過頭,已經是滿臉的淚。
「啥?什麼意思?我沒聽懂。」孟巧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醫生說我懷孕了。只是剛懷孕時胎位不穩,我也不敢說。現在五個月了,應該沒事了呢。」穀雨慢慢把車停下來,學校到了。
「天吶,天吶!」孟巧蓮又哭又笑,手舞足蹈。
「娘,別激動,慢點。」穀雨不放心,囑咐道。
宋老蔫兒剛沒跟著來醫院,可是也不放心,在學校門口轉悠呢,見穀雨的車過來了,是認識的,忙迎上來。
孟巧蓮拉開車門,差不多是掉到了宋老蔫兒的懷裡,把他嚇了一大跳。
「你穩當點,這幹嘛呢!」宋老蔫兒氣得說了一句。
「老頭子,你個死老頭了!現在說我!等我告訴你了,你也穩不住!」孟巧蓮狠狠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哎喲!疼,你這老婆子發什麼瘋!」宋老蔫兒讓她整得哭笑不得。
「疼就對了,那就不是做夢。我告訴你呀……」孟巧蓮向前湊了一下,貼到宋老蔫兒的耳邊,輕聲說,「咱雨兒要當媽了。」
「啥?」宋老蔫兒傻了。
「雨兒當媽,老三當爸爸,你是爺爺,我是奶奶,還不明白?」孟巧蓮高興的像個孩子,拉著宋老蔫兒的手,就差跳舞了。
「啊!真的啊?真的?」宋老蔫兒一個沒忍住,眼淚也蹦出來了。
「真的,爹。」穀雨看著宋老蔫兒,甜甜叫了一聲。
這個公爹有多好,只有她最清楚。怕她有心理負擔,宋老蔫兒囑咐家裡人,不要提要孩子的事,給穀雨做好後盾,從來都是默默站在她的身後,像一根頂樑柱,時刻給她依靠,比親爹還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