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告訴你，孩子沒有了。」玉嬰俯身過去，低聲說。
「沒了？」媛媛媽跌坐回去，卡巴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你想把這個做籌碼，去找魏小殊家，用這個去幫他們，把我們搬倒，讓媛媛名譽掃地，讓魏小殊安然無恙回到學校。對吧？」玉嬰把媛媛媽腦子裡的東西全說出來了。
媛媛媽咽了一口吐沫，無話可說。
「但是你想過沒有，你們是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我聽不懂！」媛媛媽端起茶猛喝一口，燙得又吐了出來。
「你只是一個敲詐者，暫時你們可能有利益關係，他們會給你錢，還可能會給很多錢。」玉嬰品了一口茶，把茶盞又放下。
「你說。」媛媛媽聽進去了。
「這件事他們贏了，只有一個後果，就是我帶著媛媛和五哥回東北，連阿婆也一起帶走。我們家的生意做得多大，你心裡也有數。媛媛讀不讀完大學，有什麼關係嗎？我五哥讀不完大學是沒飯吃還是沒工作？」
「那好說不好聽吧，未婚先孕。」媛媛媽翻了一個白眼。
「你不了解我們家在東北老家是什麼樣的人緣吧？我娘人緣最好了，我三嫂不能生育都沒人敢說個不字。我五嫂嫁進門了，婚前懷過孕又怎麼樣，反正是我五哥的孩子。你覺得，這對我們家會有影響？」
玉嬰把媛媛媽逼得說不出話來了。
「反正丟人的不是我。」媛媛媽沒好氣兒地說。
「不是你嗎？你難道也要走？如果事情真到那一步，阿婆第一個饒不了你，以後你們想在這裡再住下去，不被吐沫淹死，要多厚的臉皮？」玉嬰又是冷冷一笑。
一想到要落到阿婆的手裡，媛媛媽還是有點怕的，她知道那個老女人如果被逼到絕路，只怕會拼個你死我活，她還真沒把握贏。
「那你說我們怎麼辦？話都讓你說了，路都讓你走了。我們總不能就吃了啞巴虧，看著你們大魚大肉，我們連湯都喝不上吧。」媛媛媽這是要開條件了。
「你說得好，我不能把路都走了，不給你們留。」玉嬰又拿出一個信封，比上一個還厚，媛媛媽眼睛一亮。
「這是其中一條路，你們終究是媛媛戶口本上的父母，也不用撕破臉皮，只要你們懂事，不總來打擾，小錢總歸是有的，你們不就是想喝湯嗎？湯管夠。」
「噢，湯管夠，呵，夠小氣的。」媛媛媽一撇嘴，可是手挺快，把信箱一把摟過去。
「想吃肉，就要出吃肉的力不是。」玉嬰盯著媛媛媽的眼睛，足有一分鐘。
媛媛媽突然就明白了。
「我懂了，讓她付出代價！你想要怎麼做？」媛媛媽是一聽說有賺錢的道兒，什麼都不挑了。
「這可不是打打殺殺的，難道讓你們去拼命，進去呆幾年？我們也不舒服啊，總歸是親戚不是。」玉嬰把話拉回來了。
「那你說咋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說了，便宜了他們，我們也不願意啊。」
「這事兒說來也挺可氣的。我打聽了一下，過幾天魏小殊要參加國際音樂節，還要表演。我媛媛姐挺好的演講沒參加成，還躺在醫院裡，她要參加音樂節出風頭去了！」玉嬰嘆口氣。
「那就讓她去不成。」媛媛媽一聽，馬上就懂了。
「可不能亂來，打傷人那種事，不能做了。」玉嬰馬上說。
她要把事兒都安排得妥妥噹噹的。
「不能打傷人，那咋辦？」媛媛媽把眉頭一皺。
「我要回去了，回去晚了阿婆著急，你們自己商量吧，反正只要她沒參加音樂節，我自然會給你買單。」玉嬰說完站起身，過去把帳結了。
媛媛媽把信封都放進包里，摟在胸前，心事忡忡走了出去。
玉嬰回去跟阿婆學了一下事情經過。阿婆嘖了一聲，「我還真怕他們太笨了，想不出好辦法。我們就不能自己辦嗎？」
「這是相互制約，讓他們也上了船，以後好管理一些。這些人，還真不能趕盡殺絕了，有些事我們不方便出面的，總要有人去做。」
玉嬰跟阿婆聊完，到樓上找陸逍遙。
陸逍遙聽了她的安排，倒笑了，「玉嬰，你跟原來不一樣了，知道嗎？」
「怎麼？嫌我狠了？」
「不是嫌，是覺得你終於會狠了。其實這世上有些人，用正常手段是不行的，別以為自己是聖母。」
「那你不早說？我原來總想留一線，可是那些人，都是到最後一步退路都不留。現在不如直接就狠下來。唉，這回事的事，如果娘知道，又上火了。」
「還說呢，今天娘來電話，沒找到你，都有點懷疑了。我說媛媛學校的活動多，你跑去跟著玩了。娘說你回來了，不管多晚都給她打個電話。」
玉嬰知道躲不過，只好整理一下心情，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
「玉嬰啊，我做了一個夢，心裡難受得不行。」孟巧蓮打電話時，壓著聲音，估計是怕宋老蔫兒聽到。
「什麼夢？娘，夢是反的。」
「我夢到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閨女管我叫奶奶，還不是咱家孩子，眼生得緊。我想抱她，她就跑，結果讓一個蒙著臉的人，一把就抱跑了，我追也追不上，醒來時眼睛都哭紅了。」
孟巧蓮跟老閨女吐露完心事，心情輕鬆了一些。玉嬰的心可沉重起來，看來世間有些事，真是說不明白。這是說五哥沒那個孩子是女孩子？
有緣再來吧。玉嬰嘆口氣。
「玉嬰，你咋還嘆氣了？」孟巧蓮從話筒里聽得真切，忙問。
「我是嘆氣，娘貪心不足，那一堆孫子孫女了，還想要。」玉嬰忙打岔兒。
「你快回來吧，你不在家我心裡慌。」孟巧蓮又在催玉嬰。
「我在這邊考察上市的事，還真快不了。」
「上啥啊？不行讓你大哥過去，把你換回來。」孟巧蓮突然任性起來，倒有些像孩子了。
「好，我儘快，娘你別著急。」玉嬰只能哄著她。她一時半會兒真回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