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接過去就喝了一大口，馬上把眉頭一皺。
「這什麼味？又苦又甜的。」
「放心，我天天這么喝，看我的聲音多好。」魏小殊拿出自己的杯子，也跟媛媛杯里的東西顏色差不多，猛灌一口。
媛媛見狀，也跟著喝了兩口，不知不覺就把一杯解決掉了。
「時間差不多了吧。」媛媛站起身來，她覺得暈暈的。
「你肯定是昨天緊張沒睡好，還有一個小時，你上去眯一會兒，我叫你。」魏小殊哄著媛媛爬上去，把被子給她蓋好。
媛媛是不想睡的，可是真的困得很難受，沒堅持住。
為了不引人懷疑，她鎖好門就去找同學了。
後來聽說玉嬰和阿婆找她問媛媛在哪，她又出去躲了一會。
在她的算計，就是等媛媛錯過演講時間，她回去把門打開。
等到媛媛自然醒，就推說是媛媛自己睡著的，她叫了，可是沒叫動，讓媛媛無話可說，吃個啞巴虧。
可是沒等她回來開門，玉嬰就找來了，還發現媛媛的情況不對。
這可是平生第一次，她覺得好像家人也兜不住她犯的錯了。
保衛科的同志接到領導的指令，要看好了，別再她想不開，出點意外，那事兒更大了，學校正想辦法儘快聯繫她的家長。
也是那年代通信不發達，找個人費了半天的勁。
這工夫聽著樓道里一陣響，接著呼啦衝進一群人。
保衛科的人有點懵，來人有男有女，一看就是家長，到不知是誰的家長。
哪容他們反應過來，媛媛媽他們已經衝進去了。
不用看，屋裡就一個女學生，瞧打扮還真是有錢人家女孩子，那就先來個下馬威好了。
媛媛媽和小姨那是打架的好手兒，出招又狠又穩，一個薅頭髮，一個下絆兒。魏小殊直接就給摔到地上，疼得她嗷的一聲，一點也不斯文了。
媛媛爸和姨夫，也是有分工的，不能上手，男人打女人容易引起共憤，所以他們只負責拉著保衛科的人，別上前拉架就行。
學校里出事了，學生最警覺，都有一顆好奇心，哪有熱鬧哪裡到。
這工夫也不管是不是教師樓了，人山人海涌過來，正好是一樓，樓外是個自行車棚子。
正好有自行車當支架，不然還真看不到裡面。
校長剛才被刺激一下，還沒緩過來，找人要了粒救心丸，才扶著牆慢慢往這邊走。
走廊里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都叫啞了，任誰也聽不出，這是魏小殊的聲音。
要知道那可就是個大小姐，平時說話拿腔作調的，什麼時候見她不要形象了。
媛媛媽和小姨下手夠狠的，地上頭髮都已經掉了幾把，有一塊好像還帶著血。再看魏小殊的臉，被抓得血淋淋的，左一道右一道。
校長剛要挪到門口，聽身後又有動靜，來的也是一群人，為守的是個帶黑邊眼鏡幹部模樣的中年女人。
這女人應該見過校長，跑過去又停下來。
「你是程校長吧？我女兒在哪？」
「你是？」程校長忙問。
「我是魏小殊的媽媽……」
「前面……」校長覺得心臟更不好了，只能顫抖著指路。
又是一聲慘叫，魏小殊的媽媽虎軀一震，母親怎麼也能聽得出女兒的聲音，她疾步衝過去。
魏小殊媽媽帶來的人更多，進屋就跟媛媛媽一夥混戰起來。
據後來同學們回憶，這一仗打下來，慘烈程度，十年內沒破過紀錄。
校長緩了半天，叫過保衛科長，閉著眼睛說，「報警吧。」
就這樣，兩伙人都被帶走了，玉嬰嘆口氣，看了看陸逍遙。
「我們也去吧。」陸逍遙拉著她的手，出門叫了一輛計程車，跟上警車。
案子本來還算清晰，現在一鬧就複雜了。做筆錄就做了大半天，民警同志也焦頭爛額。
「您是媛媛的親屬嗎？聽說您知道她住在哪個醫院，方便我們去取一下證嗎？」民警同志對玉嬰很客氣。
「我還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應該是需要恢復一下吧。這樣有事兒您就找我，我先回去看看。」玉嬰見那兩伙的事都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才放心離開。
不用說，都拘留了，打成這樣，還能怎麼辦？
民警同志是一視同仁的。
玉嬰回到醫院，見阿婆坐在走廊里，一動不動，像雕塑一樣。
她平日裡一絲不亂的白髮，不知何時被抓散了，幾綹頭髮飄在臉上，嘴唇不時抖一下，卻發不出聲音來。
玉嬰知道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現在不是跟她說這些的時候，先照顧好媛媛最重要。
「媛媛姐醒了嘛？」玉嬰上前問。
「醒了，老五在陪著她，兩個人說話呢。」阿婆忙起身。
「您坐著吧，我進去看看。」
玉嬰敲門進去。媛媛的臉色臘黃，一看就很憔悴，老五緊緊握著她的手，滿眼的心疼。
「媛媛姐，胃疼嗎？」玉嬰故意不提流產的事，只問洗胃。
「沒什麼感覺。」媛媛搖了搖頭。突然眼淚就掉下來，哽著聲音說，「對不起。」
「這什麼話，你哪裡錯了要對不起？」玉嬰嗔道，過來幫她擦了眼淚，「不要哭啊，不能哭的，知道不？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你只是什麼也不知道就好，就是喝了水就睡了覺，別的一概不知。」
「她為什麼那麼壞。」媛媛下意識把手放到肚子上，心痛如割。
「她會受到懲罰的，沒有人傷害了宋家人可以逃脫。」玉嬰站起身，眼睛裡透出的狠，老五從來沒見過。
「那邊，會不會去鬧？」媛媛還惦記她父母那邊。
「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有我在。」
玉嬰的這三個字，安撫了很多人。媛媛也不例外，聽到玉嬰說有我在，心就安了一半，再加上老五好言哄著，精神好了很多。
阿婆可沒媛媛好打發，見玉嬰出來，才追著問，「他們真的安排好了？沒鬧事嗎？」
「都關進去了，可不是安排好了。等等我看看去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