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瞞您說，小燕子也是這個情況。我們也是無能為力。」玉嬰嘆了一口氣。
「這兩個孩子，真是孽緣。」江浩媽說完，鼓了一下勇氣，抬頭看著玉嬰，真誠地說，「我想見見小燕子，行嗎？」
「您是想……」玉嬰試探了一下。
「我不能保證什麼，只是想見見她，跟她聊一聊。」江浩媽又補充一句，「其實我早見過她一面，說起來也是挺有緣的，只是那次時間短，沒說上幾句話。」
原來小燕子在入學報導時，跟江浩坐的同一班車。當時學校怕車去接報導的學生，王楠和小燕子，正坐在江浩和媽媽的後排。
王楠一路在叮囑，各種注意事項，小燕子早聽得不耐煩了，就跟他不停開玩笑，打斷他的話。
王楠又無奈，又好笑，兩個人開心的樣子，吸引了同車人的注意。
當時江浩媽以為這是父女兩個，長得也有些相像，又是這樣好的性格，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小燕子雖然不是出類拔粹的長相，也算是上清秀，再加上年紀正好，整個人都在放光。
當母親的最敏感，江浩看過去的眼神兒，她有什麼不知道的。
下車往學校里走，還有一段路。下車時一堆兒人，走著走著就三三倆倆的了。
正好他們是同路，七拐八拐的，最後就剩下他們四個人。
「小女孩學機械的，真的很少。」江浩媽忍不住開口道。
「子承父業嗎，我舅舅做這行的，從小受他傳染了。」小燕子挽著王楠的胳膊，笑嘻嘻地說。
「原來是舅舅，我以為是爸爸。」江浩媽也笑了。
「小伙子也是這個專業的？以後多關注我們家東北傻大妮兒。」王楠見江浩乾乾淨淨的，又斯文又有禮貌 ，雖然不似北方大漢肩寬背後，有些單薄，可瞧著還挺有男人味道的。
這家有女兒，難免就往婚事上想，王楠也開始套近乎。
「舅！你說誰傻呢！」小燕子氣得嘟著嘴推了王楠一把。
「這舅舅，就知道亂講啦，這麼聰明伶俐的女孩子，誰見不喜歡，怎麼會傻。」江浩媽也幫著小燕子說話。
江浩到沒搭茬兒，只是一雙眼不肯離了小燕子身上。
「那之後不久，小浩來信就開始提小燕子。她成績好，她當班幹部了，她入選 學生會主席。反正小燕子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傳過來。雖然沒明說，我們也懂了，這八成是戀愛了。」
到什麼年齡做什麼事，江浩的父母是開明的。這麼好的青春，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當然去追求了。
這期間江浩在來信中提及，小燕子從小跟舅舅舅媽長大，深得他們的寵愛。
江浩媽在回信時忍不住問了一回，小燕子的父母是怎麼回事。
可是小燕子只言不提，江浩也不好多問，總之這件事在江浩媽那裡也畫了一個問號。
她畢竟年長，社會經驗豐富，覺得這裡有問題。
「這次兩個孩子商量好的，說要一起回家，我們是很開心的，誰也沒想到出這個岔子。」江浩媽端起茶杯又放下，這也真是百般糾結，一邊是心愛的兒子，一邊是對未來的恐懼。
玉嬰明白，能出現這個情況，跟江家的修養是有關的。
成也是它，敗也是它。
如果對這些不在乎的家庭，完全可以不管不顧，反正娶的是兒媳，一起過日子的是她，等以後出矛盾時，才傻眼了。
江家不是這樣的人家，有計劃，有運籌。他們在發現問題時，會想到後果。
「阿姨，您這次能來，我相信您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是想給他們兩個一個機會。」
「你說得對，我是想最後試一下。」
「那您想怎麼辦？」
「跟你們接觸 一下，因為我聽說小燕子是在你們家長大的。」
「是的，我姆媽和阿爸都是很好的人，他們教育 出來的孩子，是錯不了的。」
「那請你幫我問下小燕子意見，願不願意見我吧。」江浩媽也是下了決心。
玉嬰讓江浩媽在茶室等，自己回家去找小燕子。
小燕子正躺在房間裡看書，書都拿到了，人也不知在想什麼，渾然不覺。
「小燕子，我跟你說件事，你先不要激動。」
「什麼事？」一見玉嬰這麼嚴肅，小燕子馬上坐起來。
「江浩媽來了。」
「什麼？她怎麼來了？江浩出什麼事了嗎？」小燕子當時就慌了。
「沒有，他沒出什麼事，只是江浩媽想見見你。」玉嬰忙把她按住。
「見我？」小燕子乍喜乍悲，一時有些暈。
「見不見隨你，不過我要提醒你，不要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玉嬰，我們走吧，我還怕什麼失望？失去他我就失去了全世界，還有比這更糟的嗎？」
小燕子急著向門口走幾步，忙又返身回來。
「我要換衣服，這成什麼樣子！」她衝到柜子邊，打開來亂翻一通，已經挑花眼了。
玉嬰只好過來幫忙，選了一條淡綠色的裙子，坎袖，露出肩頭，增添了幾分氣質。
玉嬰又把她按到椅子上，紮好馬尾，淡淡施了一點粉，口紅塗了一點唇油，只增亮，不增色。
整個人看起來清新淡雅，又帶著淡淡的憂傷，正好適合見江浩媽。
兩個人手拉手走向茶室，到了門口，小燕子突然又膽怯了，轉身要跑，被玉嬰死死拉住。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勇敢點，不然你真的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玉嬰這句話，提醒了小燕子，她深吸一口氣，開門走了進去。
江浩媽一直盯著門口，說不緊張是假的。
玉嬰故意在外面等了一下，讓小燕子自己把風頭出足了。
門口的位置陽光很足，小燕子光潔的臉蛋被打了一層光，這是一個多麼好的年紀，讓人憐愛，讓人捨不得去傷害。
一想到這個孩子在承受著不應該屬於她的痛苦，江浩媽心疼了。
「阿姨。」小燕子走過去，叫了一聲，聲音就哽咽了。
「孩子，快坐下，你受苦了。」江浩媽滿眼的憐惜。
「江浩他怎麼樣？他還好嗎？」小燕子關切地問。